咸鸭蛋都是用粗盐腌制的,所以味道非常鲜,尤其是蛋白,把蛋白和蛋黄捣碎混在一起,再配上过了油的蛋炒饭,跟酒楼里大厨做的在味道上来说没什么两样。
我和王川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下午,越想越觉得可行,以后还可以在我们的酒楼里买咸鸭蛋拌蛋炒饭,一定能赚不少钱。
太阳渐渐落山,眼看着再没什么客人来了,我带着王川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王婶子最近忙得很,除了卖鱼以外还要去附近的村子里帮忙接生,别管能赚多少钱,她总是想多给儿子攒些底气的。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十五咿咿呀呀地满地乱爬,老太太坐在藤椅上给她摇着扇子,天边的晚霞泛着淡淡的橘红色,光线温柔,撒在院子里,更显得院中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看得我一阵恍惚。
原来我到桃花村已经这么久了呀。
很多人,很多东西,很多回忆,都仿佛是是上辈子的事了。
老婆婆是个烂好人,对那些无家可依的小可怜总是狠不下心肠,这也就导致了无论什么阿猫阿狗她都会习惯性地往家里捡。
我是第一个,十五是最后一个。
十五是她去年在山脚下捡回来的。
那时候家里本来就穷得揭不开锅了,这老太太身无长物,只会一点绣花,但是在我们这种不识货的小村子里即便是再好的绣功也卖不了多少钱,再加上老板压价,她的帕子啊,团扇啊,鞋子啊什么的,买了半天也就堪堪糊口,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所以我看到家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时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和老太太闹了很久,她也只是讨好地笑着,眼巴巴地劝我说:“捡一个是捡,捡两个也是捡,你看今天月亮很圆,是十五,我们就给她取名字叫十五吧。”
我虎着个脸半天没说话。
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感同身受当年王婶子劝她把我丢掉,却被她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时的心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婆才后知后觉地问我:“妮儿,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叫你的,还没问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我愣住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记忆中,曾经有人背着光,笑着摸摸我的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以后要跟我最亲,知道吗?”
幼时的我趴在他背上睡得昏天黑地,嗯嗯啊啊地糊弄了他两句什么。
那人也不恼,耐心地把我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男人的长发垂落,不时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却意外的不令人讨厌。
面对着老太太殷切的目光,那时的我沉默了半晌,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女婴,想了想,“她叫十五,那我就叫十六吧。”
“毕竟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老婆婆却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似乎很欣慰似的。
也许是我的错觉,她的视线又带着几分怜悯,落在我身上没一会儿就移开了,说:“挺好的。”
“希望你们都能圆圆满满。”
从遥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我和王川配合着去做饭。
老太太像是想到什么,她把十五打发到一边去玩泥巴,拍拍我的手,让我坐到她跟前来。
她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被洗的干净的旧衣服。
我脸色一变。
这是我落难到桃花村里时穿的衣服。
虽说有些旧了,但是衣衫的料子摸起来光滑细腻,质地上乘,一看就价格不菲。
还有一串平安扣,上面最初沾染着的点点血迹早就被这爱多管闲事的小老太太洗得一干二净了。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老太太被我看得心虚,有些局促地别过视线。
她咂巴咂巴嘴,干巴巴道:“这些东西你当时让我扔了,可我一直没敢扔,我觉得……这些东西毕竟承载着你过去的回忆,还是你留着吧。”
我沉默着不肯接,死咬着后槽牙强硬地压制住身体里那股子想要破坏一切的暴虐内驱力。
多管闲事。
真是多管闲事。
我说了八百遍让她丢掉,为什么不肯?
为什么!为什么!
胸口的空缺似乎又扩大了一些,眼前一阵恍惚。
老太太看我状态不对,想来扶我,被我一巴掌拍开了手。
皱了皱眉,我只觉得心里的烦躁几乎要将我压垮,“这个东西就给您吧,我不会再要了。”
像是看出来我有些不太高兴,她欲言又止,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提起裙摆就出去给十五洗澡了。
那天晚上直到吃完饭我也没再跟老太太说一句话。
王川心思细腻,似乎看出来了不对,但他也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去一边收拾碗筷了。
我知道她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后悔,怕我彻底放弃了过去的一切,更怕我忘了自己从哪里来。
可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愿意的啊。
从我默认自己留下来的那天起,我就不会再回头了。
过去的一切,我都不会要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太太这么一闹,那一天夜里我都没怎么能睡好觉。
脑子里走马灯似地把过往的经历和回忆一帧帧的回放,我只觉得心烦意乱。
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才沉沉睡了过去。
就这么一睡,还让我梦到了自己最不想梦到的东西,醒来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我才微微回了回神。
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把饭菜给她们留在锅里我就推着小推车出摊了。
一连好几天,我都故意躲着老太太。
倒不是真的生她的气了,只是我怕自己一时情绪上头,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伤了她的心。
毕竟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我虽然没心没肺,但也并不想伤害真心对我好的人。
王川又去上学了,我无聊的紧,自从他打算今年去参加考试之后就忙的脚不沾地了,有的时候回家路上都拿着本书在看,也不怕把眼睛看坏。
趁着老太太在屋子里睡午觉,我给她盖了条褥子转身就带着十五去山上去放风了。
十五这小丫头片子运气向来不错。
之前把她带着出门经常会碰到好事,有时候会在街上捡到银钱,有时候会在山上捡到小兔子或者是被打下来的小鸟什么的,带回家里烤着吃或者卖了都算我们捞到了。
我抱着十五在山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一上午,直到把我累的满头大汗了也还是一无所获。
狠狠地拍了拍十五的屁股,十五困得不行,趴在我肩头哼哼唧唧两声似乎是在表示抗议,又撅着屁股睡了过去。
我心想着这小猪崽子真是没心没肺的,正打算抱着孩子回家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吸引了我的视线。
我下意识回头。
一打眼就看到山下似乎起了争执,仔细一看是两个妙龄少女和一个男人正在起纠缠不清。
也真亏他们就三个人却能吵出这种阵仗。
那个男人护着一个穿浅黄色襦裙的少女,义正言辞地对面前皮肤白的反光的少女说些什么。
那个女子似乎名叫丽娘,正哭着流泪,和他抱怨着什么“自小定下的婚约”,“未婚妻”,“于理不合”,“两情相悦”什么的。
那公子越听越不耐烦,挥手打断她,甚至还想去推搡她。
一旁的黄衣少女在一旁期期艾艾的,眉眼却似乎很是得意,要是有条尾巴的话估计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我一下子精神了,兴冲冲抱着十五在树上看戏。
那黄衣女子是那男人的新欢,而那丽娘是和那个男人有下婚约的未婚妻。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还想转身就走。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多管闲事的。
越走感觉胸口的那股郁气越重,耳边隐隐约约出现了很多指责的声音。
“师姐怎么能这样?”
“你伤人了!”
“师姐是不是在嫉妒小师妹啊?”
一阵又一阵耳鸣震得我摇摇欲坠,那些人的脸扭曲成不同的形状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可恨又可惧的模样。
没一会,我就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全是冷汗,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还没等楚尧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一个浅粉色的身影推了个趔趄,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人是从哪个方向窜出来的。
再回神时,他们三个人已经被我绑的整整齐齐扔到了悬崖边上。
我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真好。
心里舒服了。
耳根子也清净了。
拿着地上的树杈,我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说:“自宫还是救她们,你自己选一个。”
楚尧愣住。
楚尧不可置信。
他脸上的悠然自得一瞬间变成了惊慌失措,看得我眉头一挑。
呦呵。
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他像是不太理解我为什么会不按套路出牌。
毕竟男主人公在女主角里二选一才是话本子里的常态,怎么到了眼前这个疯女人手里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废话。
杀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今天被太阳晒得有点恶心,本来脾气就不好,还撞上这么个晦气东西。
等了半天,我有点儿不耐烦了,抬腿踹了他一脚,说你选不选?
楚尧哆哆嗦嗦半天,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我转头就去拿柴刀,他立马被吓住了,“别,别,我,我……”
后面那两个女子一个仿佛笃定了他会救他,眼睛亮晶晶的,另一个被冷落了半天的丽娘满眼挫败,仿佛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楚尧纠结了好久,拿起一边的刀往身下探了探,手臂青筋暴起,最终,刀还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吓尿了。
他能选择谁呢?
当然是他自己了。
我一脸嫌恶,抓起那两个女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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