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扑通,小二将茶丸倒入风竹火炉中,溅出些许水渍,傅朝翎睨了他一眼,小二只能讪讪笑着,煮好茶连忙退下。
茶楼多是说书听戏、休憩料闲话的场所,若是想知道上京近来风声如何,来这一坐便是。
如今较多人谈论的当属幼帝登基,大赦天下,摄政王颁布一系列减少赋税、放开夜市的法令,引得人人称颂。
季康捂着嘴笑,“殿下,百姓都在夸你。”
傅朝翎抿了口茶,色泽润香、入口清冽,终于不用再喝姜清漪节约下来的碎茶,心情逐渐明朗,说道:“那又如何,从历代君王教训得出,得民心者得天下,可你问问那些君王,他们是真心为百姓吗?还是说得民心只是他们拿到统治权力的手段,于他们而言,不过小恩小惠,就让百姓服从,这很划算。”
他和福安长公主联姻也是如此,傅家是百年世家,大梁李氏更是持续两百年的长生王朝,两家联姻,于他而言,能少去不了功夫,即使福安不同意,他也会选别的嫡公主。
季康一时语塞,真的越来越像傅陌桑了......
思虑着,他起身看向窗边,发现青桥上的人都靠在桥栏,挥着手,喊着什么。
楼下招待的小二匆匆经过,“我听说,刚刚有个女子掉下河去了!”
掉河里?
季康笃定了主意,准备动身,“殿下,那边有人落水了,我去看看。”
说着,打开窗棂,又准备翻窗出去。
却被傅朝翎制止,他跟着走过来,远远眺望青桥,又看了眼楼下小二正八卦着,“这大冬天,都掉下去这么久,去了也没用,多管闲事作甚?”
季康欲言又止,他本想以摄政王的名义救上来,还帮他赢得一番美名。
傅朝翎继而道:“不会水又落了水,那就证明命止于此,这么多人围观着又不去救,因为担心自己也会出事,之所以还停在这,就是担忧一下,欺骗自己并不是不想救。”
合上窗棂,凉风静止,季康只好应承。
傅朝翎望着茶水沉思,回想他是怎么会水的,好像是傅陌桑把他和同门的弟子丢进在河里,然后弄了几条鳄鱼,想办法让他们逃生,最后很快就学会了,可也有几个弟子成了鳄鱼的盘中餐。
他突然喝不下,几个小二兴冲冲地上来,和评书先生说有人下水救了。
傅朝翎淡笑,“看,有人去救了。”
他吃了口话梅糕,看向窗外,模糊的身影有些眼熟。
在河面寻人那个男子,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忽地,咕噜咕噜,新茶烧开,打断他的思绪。
又一声咕噜,姜清漪几乎沉进海底,水性极好的她第一次遇上飘着冰块的河,掉下来瞬间,头被砸的眩晕涌上,全身冻得僵硬,没吃饭完全使不上力。
“嗯哼......”
待她一鼓作气,扒拉着水花游上去时,脚上一紧,她竟被水草缠住了脚。
她奋力挣扎,口中咕噜声响,憋气不足,瞬间没了力气,今日不会真要死在这里吧?
整个人慢慢地往下飘,最后一眼,依稀瞧见游在河面上的花灯,璀璨夺目,点亮着河面。
她不禁冷笑一下,酸涩滋味涌上心头,哀莫大于心死,就连河灯也来送她吗?
不多时,水面泛起波澜,似乎有人跳了下来,她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拉了上去,越来越靠近有光的地方。
哗啦一声,俞方停背着她到河边草丛上,拼命摇晃,一遍遍唤着,“姜姑娘!”
“咳咳咳咳咳咳......”
姜清漪吐出一大口水,粗喘着气,眼睛充血疼得厉害,模糊人影逐渐清晰。
“你没事就好。”俞方停松了口气,全身止不住抖,可看到她泪水浸着眼眶,一时无措,“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倏地,哭喊声响。
姜清漪把他抱得满怀,放声大哭起来,这一个月她真的忍了太久,感觉把这辈子的跌宕起伏都走完了。
这哭声吓得河边行人匆匆走开,就连□□也跟着躲。
俞方停僵在原地不敢动,手停在不空,只能轻拍着她颤抖的肩,笨拙地说着无碍的话语。
雪打枝头,风一吹,就簌簌而落。
*
清晨,第一抹阳光倾泻而入,雪融成水,自廊檐落下。
上京客栈。
姜清漪醒来,触觉柔软微香的床被,身子骨几乎要散架,许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待缓过神来,对门一开,俞方停捧着药碗进来。
“俞郎君。”姜清漪揉着额角,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环视一周,“这里是?”
俞方停拿着圆凳,坐在她跟前,“这里是上京的客栈,昨晚你溺水了,大夫说可能会感染风寒,我就按着他的吩咐,给你煎了碗药。”
苦辛的药味渗入鼻腔,她清醒过来,喝下这碗药,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俞方停从袖笼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温声道:“知道你怕苦,这是上京独有的糖果,可以尝尝。”
姜清漪尝了一颗,沙哑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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