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先不走。”
不走？
销售奇怪地瞪大了眼睛。
“梁小姐。”
“是。”
“手里的合同给我一下。”
“好……”
梁悦忙从资料中抽出一沓：“在这里。”
林衡哗啦啦地翻阅，在某一页停下了：“这个位置，麻烦再加一项条款。”
“好的，您想加什么？”
“‘不接受特定买家’。”
“哪几位买家？”
“闻如峰、闻成业、胡艳如。”
“明白了……”
“小衡！”
闻如峰忍不住低喝一声。
顾忌着江耀清在场，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一次伏小做低：“别太意气用事了，小衡。房子的问题，我们私下再讨论。今天晚上八点，我来……”
“这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有自行处置的权利。”
林衡懒得再施舍一眼，他从销售手中抽来一支笔：“我很冷静，闻总，意气用事的人是你。无论是突如其来的示爱，还是一时冲动决定买房，都是你理智欠缺的证明。”
说话的间隙，林衡在合同上落笔，补充了口述的新条款，“难听的话不多说了。如果你还讲基本的体面，就别再无端骚扰我了。再有下次，就去警局做笔录吧。”
闻如峰的脸上终于挂不住那点伪装的笑意。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怒火瞬间烧到头顶，面皮渐渐涨成猪肝色，千百句下作的讥讽霎时涌到嘴边，几乎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了。
可江耀清就站在对面，冷峻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神色轻蔑，显然是嫌他浪费时间。
江家是万峰药业的财神爷，哪怕他再怒不可遏，也只能咬牙忍下，强撑体面。
闻如峰硬挤出一个笑来：“不好意思，让江总见笑了。今天不耽误两位的时间了，婚约的事，找机会再从长计议……”
没人在乎他找补些什么，话说一半时，林衡便已经搁下笔，向江耀清拔步而去。
而江耀清的视线，则平稳地落在林衡身上，当他来到面前时，他轻描淡写，掷下一个字：“走。”
销售梁悦愣愣地旁观两人的背影，心里感叹，真是一对璧人，养眼得很。
过了几秒，她才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不好意思林先生，我来送送您……”
*
嘭——
副驾驶的车门被关上了。
林衡冲不断鞠躬的梁悦挥手告别，随即轿车便发动引擎，驶离了桂澜庭北门。
林衡长舒一口气：“谢谢你，耀清，今天多亏你在，不然真不知道会被纠缠到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他来桂澜庭？”
“当然不知道……”
“可在浪潮的那晚，你通过gps定位，查到了闻如峰的行程。”
这话奇怪得很。
仿佛在质疑今天的一切，都是林衡的排演。
林衡一愣：“去浪潮那天，我的确在闻如峰的车上装了定位器，但退婚之后，我立刻卸载了配套的app，毕竟我和他再无关系了……你看，真的删除了……”
他解锁手机，给耀清展示自己的主屏幕：“今天他来桂澜庭，我毫不知情……让你无端被卷进来，真的不好意思……”
“算是无端吗？”
“什……什么？”
“被卷入你们的退婚风波，我并不算无辜。”
林衡的心脏猛地快跳几下。
体温在急剧攀升，林衡耳尖发红，努力笑了笑，“怎么不算无辜呢，明明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是因为我才和闻如峰合不来，所以才……”
“我是诱因。”
江耀清答。
林衡僵硬地张了张嘴唇。
他浑身血液上涌，耳中轰的一声。
耀清当然是诱因。
林衡终结婚约的理由，说千道万，不过是因他独独倾心于江耀清。
耀清的存在，何止是区区诱因，更是让他冲破枷锁的核心驱力。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桩秘密竟会被猝不及防地揭穿，以平淡至极的口吻。
林衡像被定住了，眼珠都不敢转，只能眨也不眨地盯着耀清的侧脸，揣测他波澜不惊的表情。
片刻后，他战战兢兢道：“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对你……”
“你只是提出了请求，但带你去浪潮的人是我，帮你收集了退婚凭据的人是我。你斩断了这段姻缘，我是亲手递刀的人。”
什么？
林衡茫然了几秒，过载的大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原来他不是看穿了林衡的恋慕。
是林衡自己心里有鬼。
林衡高高悬起的心脏瞬间落了地，他呼出口气，身体后仰，后脑重重磕在颈枕上。
“怎么？”
“没……”
林衡偏过头去，额前细汗直冒：“有点闷，透透气。”
说着，他降下车窗，强劲的冷风拍在脸上。
在寒冷的呜呜声里，他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会找机会和闻如峰说清楚的……”
“说什么？”
“我们的关系……”
林衡低声解释着：“我怕他误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什么困扰？”
耀清淡淡道：“我说过一遍了，阿衡，德通给万峰介绍了融资，还是闻家药厂的潜在买家，你觉得他敢带给我什么困扰？”
“不要给闻如峰再发任何消息，除非你想给他留一线希望，想借用我的存在，来刺激他的自尊心。”
“当然没有。”
林衡一激灵：“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别再和他浪费口舌。我们的关系，必要时，我会向别人解释。”
嗤——
江耀清踩下刹车片，轿车稳稳停在车位里，车门自动弹开：“到了，下车吧。”
*
A大附属医院，腺体科。
“您好，我来取检查报告，这是回执单。”
“林衡和江耀清是吧……在这里。”
“谢谢……陈主任今天没出诊吧？”
“是的。”
导诊台的护士看了眼排班表，“她出去讲课了，今天不在。”
“好，明白了。”
林衡接过两人的报告，他的仅有薄薄几页，耀清的则厚厚一沓，压在怀里，像一座小山。
耀清没什么表情，从他臂弯里信手一抽，又略微磕了磕，将纸张对齐。
在嘈杂的候诊室里，两人坐在同一排，翻阅起各自的检查结果。
纸页翻动的脆响一声接一声，很嘹亮。
林衡的目光扫过一行又一行的墨字：『……经斑贴测试，患者不存在广泛信息素过敏症状，65种常见Alpha信息素中，患者仅对两种（檀香型、栀子香型）表现出轻度过敏反应。』
檀香型？
那是闻如峰的信息素味道。
难怪他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天作不合。
他继续往下：『患者出现的头晕、出汗、恶心等症状，评估为心因性反应。追溯病史，患者曾于分化期遭受信息素强刺激，腺体有穿咬创伤史，对Alpha信息素存在条件性恐惧反应……』
他翻到治疗建议一栏：『建议采用逐级暴露疗法，开展Alpha信息素脱敏治疗。信息素来源可为临床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