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微出了八方台,先去胥华殿交付先前的任务。
一路上,有些认出她的同门,纷纷侧目而视。她恍若未闻。
胥华殿的执事弟子告诉她:“陆师妹,先前你师兄宁不移已经把这些都处理好了,这些是你应得的灵石,且收好。”
陆清微掂了掂分量:“师姐,怎么会多了一倍还要多?”
难道师兄把自己那一份也给了她。
执事弟子肯定道:“没有数错。师妹此去,不仅斩杀了一名结丹期魔修的阴魔分身,还击杀了另一名魔修,所以报酬会相应提高。个中详情以及弟子展亮的事,宁师兄已经上报宗门了。”
原来是这样,师兄还是那样细致妥帖。
执事弟子处理完正事,忍不住问:“师妹,你真的决定要……”
陆清微轻轻点头。
对方便不再多言了:“师妹慢走。”
走到渡雪阁时,天完全黑了下来。
她还记得师兄说起的那盆花:或许已经发芽了吗?
“笃笃”敲了两下,没过多久,宁不移开门将陆清微迎进去。
“我还以为,师妹今天或许不会来了。”
“怎么会?”
宁不移平日居住的主阁为三层小楼,最上层是一处颇为宽敞的观星台,布置得素雅清幽。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上了楼。
“我把花盆搬到了可以晒到阳光的地方,平日多浇了些水,晚上再搬回去,看起来长得还不错。”
清微扶着栏杆:“师兄。”
“嗯?”
“你以前真的没有养过花吗?”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熟练些。
“只养过你送的花。”
宁不移见她微微愣神,自然而然把她一只手接过来:“护栏上有木刺,松手,我扶着你就好。”
清微没有摸到什么凸起的刺,之所以扶着护栏,也不是害怕被台阶绊倒。
她只是习惯性想抓着些东西,不至于手里空落落的。
所以每次只要握着剑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寂寞了。
清微没有在晚上来过渡雪阁,今日才发现师兄这里空旷而寂然。
观星台四处里点着错落有致的铜鱼灯。坐榻和一方案几摆的齐整。
除此之外,只有幕天繁星点点接成了天然的穹顶,潺潺天河高悬。
已经发芽的花盆摆在案几上,已经长了寸许多高。
旁边是清微送的那盏琉璃灯,昏黄暖光打在桌面上,温暖明亮。
清微坐下来,低头拨弄着叶片。她看不出是什么花,只是凭借模糊的记忆,觉得这种叶子似乎是某种山茶。
山茶能从秋天开到次年初夏。她把种子捡回来的时候,只想着试一试,若是强求不来也就罢了。
原来误打误撞,到底也不算偏要勉强。
宁不移把新榨的石榴汁递给她喝,还配了一碟子榛仁小圆饼。
清微慢慢啃着,她发现自己每次过来师兄这边,他都会记得准备吃食。
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
宁不移注意到清微有些心不在焉。
他摸了块榛仁饼尝了两口:砂糖放多了。清微本来不爱吃甜的,今天却是小口小口地一直在啃。
她吃东西一向认真,就算不喜欢的也会细细品尝食物的味道。
这个习惯,还是去岁除夕,他和清微、还有晏平生一起吃年夜饭时发现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样说服晏平生的,那人竟也答允了。
她在平时下山的路上,坐在路边青石上等他。
看到宁不移,清微笑得很开心:“师兄,师尊已经答应我啦,后天我们三个一起守岁!”
宁不移已经不记得上次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半年前,也好像是更久之前。
晏平生不喜欢他常与清微接触,总是有意无意将他二人分开。
见他不说话,清微拽他袖子:“师兄,你还是要闭关修炼,所以没空吗?”
原来,晏平生是这样和她解释的。
宁不移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自然有空,师兄记住了。”
清微喜笑颜开:“记得来早一点,要包饺子的!”
他也果真记住了说过的话。当天,宁不移拎了一小坛屠苏酒过来。
晏平生不在,临时去了四象殿与秦非道议事。
宁不移话不多,清微就自顾自说话,指挥他一起干活。最后面团还有的剩,她又包了两个钱币饺。
包完饺子,清微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师尊回来。
宁不移希望晏平生回来得晚些,至少也应该……过了子时才好。
然而,宁不移的期望还是落空了。晏平生卡着时辰回到了浮珑山。
等到饺子上了桌,清微咬了一口,用筷子扒出枚岁币。轮到第二个饺子,仍是这样。
她苦着脸:岁币都在自己这里,那师尊和师兄该怎么办啊?
晏平生坐在主位,淡声夸赞饺子煮得不错。
清微:“师尊,那是师兄煮的!”
宁不移本来在低头吃饭,适时补充道:“是清微手艺好。”
清微:“都好,都好!”
吃过饭,很快就到了子时。
烟花准时绽放在夜空中,如星龙、如火雨,如仙人散花。
站在浮珑山的最高处,可以遍览玄宗群峰。星灯彻夜长燃,仿若熹微黎明。
晏平生照例摸了摸清微的发顶:“新的一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清微催促他:“还有师兄呢?”
晏平生面不改色哄她:“你师兄年纪大了,不摸头。”
她这才“哦”了一句。
清微那时候想的是:那要等到过了二十岁,才能不被摸头吗?
宁不移则想的是:晏平生说起谎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师兄不说话,清微打量他的神色:“师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从提出与薛如松赌斗之后,宁不移从未表示过对这件事的态度。
和卢浪那次不一样,她是要和琼华剑派、乃至全天下的分光期剑修比试。
这不是一件小事。
就连秦掌门都特意派顾云峥知会了态度,可见这件事的分量。
宁不移抿了抿唇,摸了摸清微柔软的发顶,笑得有些苦:“我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好好保护你。”
“怎么会?”清微摇摇头,捉住他那只手,“师兄是除了师尊之外最爱护我的人。”
宁不移的手温热而宽厚,带着成年男子的力度,不容置疑地紧紧握住她:“即便如此,今时今日,我只觉得自己为你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
他肤色白皙,稍一激动,脸上就带了几分薄红,潮湿迤逦,水光潋滟地盯着她瞧。
他说:“晏……师尊如今不在,你原不必如此辛苦的。”
因着心中沉甸甸的,语气到底带出一丝哀怨出来。
他不像晏平生,姿态不够洒脱,常年带着几分病气。一个是斯文俊秀,一个是风姿无双,花开两表。
偏偏看着她的样子,和晏平生最后一次见面时如出一辙。
清微忍不住有些恍惚。
想起自己从前是怎么哄师尊开心的,清微捉着师兄的手,将脸颊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师兄,你别生气了,嗯?”
宁不移的语气果然软了下来:“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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