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那沉静似雪的眉眼倒映在桑落的瞳中,她脑袋瞬间宕机。
就在她沉醉于“宫主的俊脸”无法自拔之际,宁渊忽然开口:
“你是近百年来冰之宫唯一的单灵根弟子。”
“天资极佳,且身怀修炼圣体。”
“既来冰之宫,理应速速修炼,尽快提升境界。”
他语气虽沉稳缓慢,心里却带着一种恨不得她明天就突破金丹、明日便飞升元婴的紧迫。
桑落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这可如何是好?她最怕就是宫主因为她什么“修炼圣体”、“百年难得一遇”之类的噱头,就对她寄予什么天大厚望。
毕竟她心里门儿清得很——她可不是那根能被拔去点天灯的葱,就算有金刚硬件也奈何没有优良软件,她顶多算盘凉拌小菜里的装饰品。
真要她背负什么光耀门派的重任?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回宫、宫主......”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什么单灵根、修炼圣体的。可奈何我这人吧,打小就四体不勤,脑子愚笨......”
“修仙聚气什么的,我一坐下就想睡觉......” 她认真地举例,“比如别人打坐三小时,我五分钟就能进入假死状态。”
宁渊:“......”
桑落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实不相瞒,这次内门选拔前,我也是......也是吃了好多增修丹才勉强到筑基的......”
话一出口,桑落立马心虚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她是不是说太多了?
会不会被宫主以为她是废物直接踢下山?
或者清理门户?
或者当场化为灰烬?
好不容易盲盒开出个天资卓绝的单灵根弟子,结果拆开一看居然是个懒蛋?
这换谁心态不崩?
妈呀,她怎么嘴这么快啊!桑落越想越慌,整张小脸都写着“完了完了”。
她脑子里“啪嗒啪嗒”闪过各种惨不忍睹的画面。
宁渊却在静静看着她,随后,他挑了挑眉,那一瞬间的神色像是在说: “......你当本宫是傻的?”
此刻他心里暗道:会胡诌,非常会胡诌。什么脑子不灵光,摆摊卖饮品在宗门里卖的风生水起,明明是个外门弟子却把内门弟子的丹药骗得一袋又一袋。
她机灵得很。
只是在他面前装笨。
宁渊垂眸,淡声道: “笨拙?本宫看你摆摊时,可十分机敏。”
话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冷意,像看穿了她,又像在提醒她不用装。
桑落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咽回肚子里。
千万别误会,她不是想当天才!她是真·废物·不想卷!
桑落赶忙笔直站好,郑重表态: “弟子我没什么远大志向,也不求做什么高境界的修士,也深知自己不是什么修炼天才......”
她越说越怂: “但如今我进了冰之宫,就是宫主的人了!弟子一定忠心耿耿!宫主叫我往东我就决不往北!宫主叫我喝热汤我就决不喝凉水......”
宁渊看着她,神色微沉,嘴上说自己蠢,其实步步精明。说自己懒,又处处机灵。这番忠心言论,不知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若是真像她口中说的那么懒,又不爱修炼......宁渊垂眸,指尖轻敲案面,心中已有计较:他自有妙计,能让桑落心甘情愿为他所掌控。
宁渊收回视线,冷声道:
“很好。本宫日后自会安排你的修行。”
桑落立刻“呼——”地松了一大口气,看来今日不会被拍死了!
“那......那我就先告退了?”
宁渊没作声,只抬手轻轻一挥。
桑落哪敢多留半息,立刻脚底抹油般往外冲,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路飞奔,几乎是逃命式地窜回冰之宫弟子居住的洞府区域。
她气喘吁吁地抓住路过的一位蓝衣师姐,瞪大眼睛问道:“这位师姐!新来的弟子洞府在哪儿呀?”
蓝衣师姐被她吓得一愣,抬手往前指了指一片青白色的玉石阶梯:“沿着那条冰玉阶上去,最里面那几处空着的,就是新弟子的洞府。”
“多谢多谢!”桑落拱手,对着师姐点头如捣蒜,下一息人就没影了。
顺着冰玉阶梯一路走上去,视野豁然开阔。几座小巧的洞府错落在山壁之上,每一座都像从玉石里剜出来似的,洞府前各有一方小院,石板铺路,院中种着玉白的灵草,轻轻摇曳。
桑落推开属于自己那座洞府的门。
房内内部温暖明净,墙壁是浅淡的冰纹玉壁,房内各种家具摆设一应俱全。
而最吸引她注意的是洞府后院。她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汪清澈的灵泉。泉旁是一小片青石庭院,摆着一张躺椅与几盆不知名的蓝色小花。
她一屁股扑到躺椅上,整个人瘫了下去。
躺椅轻轻摇晃,她双手枕在脑后,望着上方被风吹得轻晃的灵草花。
“这才像个修仙的样子嘛......什么打坐聚气、什么突破境界,不修也能活得很仙啊。”
她眯起眼,惬意到怀疑人生。
总算有了片刻闲暇。懒洋洋小憩之后,她一掌往自己后脖子劈去,打开了系统界面。
她点开【关系页面】,默默划动到宁渊那一栏:
【宁渊 冰之宫宫主好感度:5/100 】
桑落瞪大眼,看着系统界面里那蹭蹭上涨了五点的好感度:“我了个天,没想到宫主在得知我是个懒蛋之后这好感度还能不降反升!”
她边感慨边摇头,“看来,单灵根弟子对于宫主们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五点好感度,上涨得和她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唯一的原因是她的体质,乃宁渊数年来苦寻不得、能压制他体内魔毒的唯一可能。
而她的出现,让那颗原本早已死寂、对解毒不抱期望的心脏,
悄然震颤了一下。像是在漫长黑夜里沉沉困住多年的暗流,终于迎来一线极淡的光。
宁渊站在昏冷的殿光下,眼神依旧平静,却在深处压着一丝谁都察觉不到的动静:或许,他的魔毒......真的有了新的可能。
而桑落这边,也在努力的复盘今日宁渊说的话,“他说我的灵息与灵根并不相符......啥意思啊?难道说......这就是我火灵根却被分进冰之宫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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