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隆霆一下噤声,讪讪喊:“大嫂。”
宋时怡扶着方汀的肩,神情良顺,视线落在位于主位的刘疏同,似乎在等她发话,这期间,整个屋子带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旁。
她唇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清浅弧度,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喜闻乐见。
无形之中,暗流涌动。
方汀站在宋时怡身旁,面色如常地迎接所有审视,暖气从四周直扑过来,一下把她白皙的脸烘热,驱散掉途经水池连廊时沾染的湿气。
全身回温后,方汀才抽空从注视她的一众人中一一扫去,每个人目光承载的情绪都迥异,或震惊、或深思、或嫌恶,总之复杂多变,各怀鬼胎。
各个看着都像凶手。
嗯?
方汀从鼻腔里发出一句微弱的疑惑,她视线停留在前方坐在屏风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之上。
那是……谭爻?
两年过去了,这人没什么多余的变化,举手投足间还是儒雅斯文,只是五官更深邃了一些,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他也姓谭,难怪了。
方汀有种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觉,现在想来,由答案倒推过程,原来他的名字早就揭露了他的来历,那他爱护的那位妹妹,会是和她交换身份那位吗?
方汀将目光从谭爻移至他身旁,全场除她外唯一的女孩,在看到正脸的那一刻,她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她。
那张巴掌大的脸看着格外文静温婉,长相与谭爻三分像,半分没有方忠斌的样子,只是让方汀意外的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浮现着隐隐的敌意。
“当真是从村里来的,一点礼数都没有,看到长辈不知道打招呼吗?”
一道不满的声音猝然响起,带着几分压不住的说教意味。
方汀被拉回思绪,觑了眼这位满脸威严、正瞪视她的中年男人,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军人气息,这估计就是宋时怡口中她的三叔了。
方汀无动于衷,视线移至坐在正上方的刘疏同,淡声讽道:“我记得我问了好,但似乎没人搭理我,原来大城市的人都是这种性格吗,那我还真是长见识了。我看除了奶奶,别人根本不想我回来啊,您觉得我说得对吗,奶奶?”
“谁让你用这种口气跟长辈说话的!简直是目无尊长!!你爹妈就是这么教育你?!你要是我家的,这种态度对人,老子非教训你不可!”
谭隆霆被彻底激怒,他在部队多年,已然习惯里面说一不二的严苛规定,根本没有任何人敢冲撞他。他目眦欲裂,正欲起身,但被一旁的徐书月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坐在旁边的谭沂椿和谭琬椿兄妹俩,被父亲的凶相吓得一动不敢动。
方汀却丝毫不怵,声音依旧淡淡的:“您说对了,我还真没爹没妈教。不过,您就算了,真想展示旺盛的控制欲的话,回家关上门自己操练去吧,别试图在其他人身上找存在感了。”
“……三叔?对吧,应该没叫错。”
“你!”谭隆霆听着方汀处处没脏字,但处处都像在骂人的话,眼都胀红了,指着她,食指微微颤抖:“简直是恶劣至极!!!”
方汀轻飘飘扫了眼谭隆霆那想骂脏话又碍于情面的样子,收回视线,看向刘疏同,提醒道:“奶奶?”
刘疏同回神,她此时表情格外微妙,她虽然一直诟病方汀这种娇纵蛮横、目中无人的性格,但这会儿看到向来强势霸道的谭隆霆在她嘴下吃瘪,她竟莫名觉得有一丝痛快。
“咳……行了,磨蹭到现在,菜都冷了,还不快过来坐下!”刘疏同绷着脸催促方汀,她一反常态地和稀泥,没发表任何意见。
宋时怡轻推方汀,让她先行落座,自己则关上门后,才走过去。
门一关,室内的空气仿佛流动不畅般,又开始凝滞。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方汀在刘疏同身旁坐下,早上只喝了杯咖啡,她现在早就饥肠辘辘,见大家都不动,她秉承谭隆霆口中没教养的姿态,无辜发问:“可以开始动了吗?”
清脆的声音如玉石般,划破沉寂的空气,却又将氛围带向另一个极端,众人异样地看着方汀,连宋时怡都有点变了脸色,蹙眉轻拍她。
刘疏同扭头瞪她,脸一垮刚要说什么,见方汀冲她微微一笑,俨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的样子,将话又咽了回去,半晌,妥协了般,没好气地扔出一句,“那就先吃饭吧。”
闻言,方汀眉眼一弯,故意夹着齿音,甜腻腻挤出四个字:“谢谢奶奶。”
刘疏同:“……”
接下来,整个餐桌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有玉质碗筷的敲击声此起彼伏,方汀乐得无人打扰,吃得不亦乐乎。
宋时怡也不动如山,一边斯文细嚼慢咽,一边见缝插针地给方汀搛菜,女人们见大嫂不开口,自然也收敛了疑问,但男人们却没有那么讲究,一个个目光锐利,眼睛几乎要长在方汀脸上。
还是谭方楷憋不住,朝自己母亲问:“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能说说吗?”
他这一问几乎是把在场一半多人心里的疑问都说了出来,数十双眼睛滴溜溜的转过来,求知若渴地盯着刘疏同,生怕错过她一个表情、一句话。
“对啊,妈,您这只说了个开头,大家都一头雾水啊。”谭智斐在一旁温声附和。
刘疏同神情淡淡,接过宋时怡递来的白贝瑶柱海鲜羹,舀起一勺吃了口,“你自己说。”
谭锁军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母亲说的是自己,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在一众人注视下,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方汀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她从宋时怡手里接过汤碗,道了声谢后,拿碗里的五指毛桃猪骨汤做最后收尾。
谭锁军与方汀想象中父亲的形象相去甚远,他有一张异常俊秀的脸,但稍显畏缩的气质却撑不起他那副长相。
据宋时怡所说,她亲生父母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那会儿谭家还只是小康家庭,两人有感情基础,加之她母亲江诗倩自幼父母双亡,因此大学还未毕业就嫁给了谭锁军。
后来谭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江诗倩毕业后也就顺理成章地进入公司,可以说,谭家的企业做到现在的地步,江诗倩功不可没,因此即使刘疏同再不满意江诗倩的身份,也没有刻意阻挠两人。
一直到江诗倩三十岁时,才意外怀上孩子,正值事业巅峰期,她原想打掉孩子,但被劝说后,还是留了下来,但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阻止她要这个孩子。她从怀孕第一个月起就孕反极其严重,到第二月时甚至孕吐到吐血,去医院挂了许久的水,再后来就是大出血,早产诞下方汀。
结果医院阴差阳错,还将孩子抱错了。
方汀当时听到时,简直不知该感叹原身的生命顽强,还是原身她妈的遭遇太苦,这种状况下,竟然还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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