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收回手,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躺在那呼吸已经趋近平稳的陆方盈,“妖核与他的身体初步相融,帮助他的心脏,重新长出了生机。”
南雾山闻言,猛地从靠椅上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扑到床边,小心探向他的脉搏。
指尖下传来的跳动虽然微弱,却稳定有力,她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床沿上。
她紧紧握住陆方盈的手,感受着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谢谢师父……”
饮风摆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不必,他体内蕴藏着你的灵力,若非如此,要融合妖核不会这么顺利。但现在只是保住了他的命,后续是否还会再出现排斥,还是未知数。”
第五偃和支遥也围了过来,闻言都神色凝重。
“饮风前辈,陆方盈的身体此后可会因妖核而发生变化?”支遥问道。
“嗯,但具体会有怎样的变化,还未可知,毕竟人与妖核结合,亘古未有。”饮风在桌边坐下,接过席云递来的茶杯,饮了两口,“你们记住,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传扬出去,若引来觊觎妖核的人或妖,只会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在场的都是栖霞阙的弟子,显然这句话是说给支遥听的,他立刻拱手道:“此事我必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第五偃抬手在他手上轻轻握了一下,“支遥兄的为人,我们很放心。”
“好了,忙了一夜,你们都下去休息吧。”饮风站起身,对上南雾山担忧的眼神,安抚道:“妖核融合需要时间,少则四五日,多则半月,他应该会醒来。这段时间,我会留在淳塘,以防万一。”
南雾山心中大定,她松开陆方盈的手,起身打算给饮风安置住处,但被席云抬手拦下,“师姐,我去就行。”
“好。”她没有跟席云客气,停下脚步,目送所有人出了房间。
客房重新归于寂静,南雾山将靠椅搬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陆方盈沉睡的侧颜上那里已经寻不到任何痛苦的痕迹,唯有平静与安详。
直到这一刻,南雾山心底的恐慌才骤然爆发。
她走了一步险棋,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去赌。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破局的可能,但她赌输了,她没有赢来转机,反而加速了他生命的终结。
那一刻,南雾山才发觉,她根本没有从陆方明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保不住任何人,甚至还差点亲手送走了陆方盈。
若不是师父的出现……
这个念头一起,便带来了一阵灭顶的后怕,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僵硬地移开目光,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只能祈求陆方盈能够尽快醒来。
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南雾山收敛起情绪,再抬眼时,面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沉静。
席云推门进来,“师姐,有个自称是陆方盈妹妹的姑娘找来了。”
南雾山心头微动,这才发现昨天胡之沁没有跟着他们来到望江客栈,显然是留在胡府处理后续事情。
她走到门边,看向跟在席云身后的胡之沁,将人请了进来。
“雾山姐姐,我二哥他……”胡之沁脸上满是疲倦,看到南雾山时,眼圈迅速红了,声音哽咽。
“你放心,已经没事了。”南雾山说着,带她走到床边看了一眼陆方盈的状态。
胡之沁确定了他没事,这才猛地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几乎要软倒,幸亏南雾山扶了一把。
“但是,他还需要静养,他的命是我们救回来的……”南雾山话锋一转,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在他醒来之前,我不会再允许你家人接触他。”
胡之沁收回目光,朝她点了点头:“我明白,府中的事,我会接手处理,我不会让任何人过来打扰二哥。”
“沁沁,委屈你了。”南雾山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来找我。”
胡之沁眼中再次泛起泪光,但她压下了心中的万千情绪,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没关系的,雾山姐姐,谢谢你救回二哥。”
送走了安定下来的胡之沁,南雾山看着一旁的席云,这才想起来,得跟家里打个招呼。
“席云,你帮我去南府带个口信吧,就说我要参与居中任务,这段时间不回府了。”
席云了然,转身时却轻飘飘丢下一句:“好吧,毕竟是陆方盈,师姐得亲自看顾。”
房门轻轻合拢。
南雾山怔在原地,半晌才回过味来,耳根隐隐发热。
这小子,一段时间没见,已经学会这般揶揄人了?
她转身,走回床边坐下,身体向后靠近椅背,此刻沉甸甸的倦意从四肢百骸深处泛了上来,灵力消耗颇巨,虽然已经吃了些丹药,但太阳穴隐隐作痛。
不能睡沉。她提醒自己,只是闭目养神,意识需保持一线清明。
窗外市声渐起,又渐落,从清晨的喧嚣过渡到午后的慵懒,阳光移动,从床尾渐渐爬上床被,又悄悄移向墙壁。
席云送完口信回来过一次,轻手轻脚送来了可口的饭食和茶水,见南雾山仍在闭目养神,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南雾山几乎寸步不离,饮风每日都会来为陆方盈梳理一次经脉,引导妖核之力,席云负责送来一日三餐,其余时间便和第五偃及支遥一起讨教、切磋。
陆方盈一直沉睡,但脸色一日好过一日,渐渐透出健康的气色。
第九日的夜晚,在满室摇曳的烛光与朦胧的月色中,陆方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初醒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迷茫而涳濛,映着跳动的烛火。他的视线没有焦点,在空中缓缓游移,仿佛在辨认自己身处的环境。
片刻后,他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褪去迷茫,目光聚焦在坐在床边靠椅中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南雾山睡着了。
她以一种并不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里,头微微偏向一边,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温柔的暖色,却也清晰地照出她眼下的淡青和眉宇间的疲倦。
陆方盈静静地盯了一会,然后,轻轻撑着床榻,坐了起来,一种充盈的感觉从体内溢出。
他记得黑暗,记得冰冷,也记得是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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