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弛却是坐着不动:“可在客栈时你亲口跟我说,你理解我过去的所作所为……”
许是又想起了那些不堪的过往,夏乔嫣不禁激动起来:“我是理解没错,可不代表我就能接受,就能原谅!”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到榻沿下摸出一只钱袋掷在男子面前的桌案上:“那日在客栈时你替我付的房钱,还给你。”
赵弛盯着那只钱袋,剑眉轻蹙:“你非得跟我这么生分吗?还是说,你是故意拿这点银子来羞辱我?”
“我只是不想欠你的,”少女冷冷道,“而且,我希望你能把我给你的葫芦吊坠还给我……”
赵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可以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也可以把自己的贴身物品送予他作为回报,可为何那个人偏偏就不能是我?”
说话时,男子已迈开双腿朝夏乔嫣走去,又将她一步步逼回到床榻边。
眼见少女已经退无可退,他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夏乔嫣忽觉两腿一轻,整个人便半躺在床榻上,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仰看着非要从她双膝之间挤进来的华服青年:“你,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喊人了……”
赵弛抬手抚了抚少女那忽然泛起红晕的脸颊,似笑非笑:“你若是想让大家伙都来看你的笑话,就尽管喊!”
顿了顿,他又道:“你心里分明还有我,你越是抗拒,就越说明你心里放不下我……”
夏乔嫣恼羞成怒:“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凭什么就断定我心里仍放不下你?”
男子俯身向下,将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凑到少女面前,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好,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你心里半点也没有我……”
呼吸之间,少女洗澡时残留在身上的淡淡皂角香萦绕在鼻端,不知怎的,竟让他感到有些意乱情迷。
见他的神情渐渐怪异起来,呼吸也越来越快,夏乔嫣的脸颊不禁也忽然变得滚烫,手亦不由自主地攥紧自己的衣襟,声音颤抖,隐隐还带着哭腔:“我警告你,你可千万不要再乱来,要不然,我,我就……”
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慢条斯理地问道:“就怎样?”
话音刚落,身后“啪嗒”的一声闷响,一只小竹篮掉落在门口的青石地面上,一颗颗黑珍珠似的桑葚洒得满地都是。
一身书卷气的少年郎愣愣地立在那里,面红耳赤……
赵弛有些扫兴地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了少年一眼,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去。
夏乔嫣匆匆从榻上坐起,脸上满是尴尬:“那个,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并没有欺负我……”
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人家又没问,她就迫不及待地解释,这反而显得她有些心虚,而且她这么说,听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似的……
宋灼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专心地捡拾掉落在地上的果子:“桑葚已经脏了,我再拿去洗洗。”
“灼……”夏乔嫣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方已经拿着竹篮朝水井边走去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遂急步跟了出去。
少年蹲在水井边,一瓢一瓢地往竹篮里舀水,眼神却空洞地盯着前方,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夏乔嫣一把按住他握瓢的手,眼中满是无奈:“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情,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方才那个人他叫赵弛,他其实就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宋灼看向她,脸上已挂上了暖暖的笑意,“我也不会将今晚的事说出去,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他将篮子递到夏乔嫣面前:“尝尝,刚从山里摘来的,很甜……”
夏乔嫣拿起一颗熟透的桑葚放到嘴里,随口问道:“确实酸甜爽口,是在我们小时候一起种的那棵老桑树上摘的吗?”
宋灼笑着摇摇头:“不是。”
夏乔嫣有些好奇:“那我们原先种的那棵桑树可还结了果子?”
“有一年山里起了大火,把树全都烧没了,也包括咱俩种的那棵桑树。”
夏乔嫣语气中露出些许失望:“原本我还想着过两日去摘些来酿酒呢……”
少年一脸神秘地看着她,再次弯起嘴角:“等明天修好屋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灼离开后,夏乔嫣独自坐在榻沿上,环顾着这间她曾经生活过八年的砖瓦房,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幼年时骑在父亲肩头上嬉笑玩闹的自己,还有那个总缠着要母亲做冰糖葫芦吃的自己。
那时候的母亲还很年轻,也很健康,除了人长得美,还会做许许多多好吃的小点心,尤其是她做出来的冰糖葫芦,更是人人交口称赞。
记忆中,母亲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默默地倚在门边上,一面做着针线活,一面时不时地抬眼朝院门的方向看。
夏乔嫣知道母亲是在等父亲回家,也知道父亲总是整宿整宿的不回家,可幼时的她却不明白究竟是何缘由。
直到全家人都搬到京城,住进了比这里大上好几倍的府邸,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外头还有另一个家。
那个家里,除了一个比她母亲更年轻好看的女人,还有一个比她更受父亲宠爱的妹妹……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圆,兜兜转转许一大圈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除了年岁见长,眼里多了一些沧桑,别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在认识赵弛以前,夏乔嫣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回到这间狭小的砖瓦房,回到表弟宋灼的身边。
可现如今看来,能真正对她不离不弃的,除了母亲和桑菊,似乎也只有这间小小的砖瓦房,以及那个依旧如过去一般待她好的宋灼……
翌日一早,宋灼就备好工具,爬上屋顶忙活起来,夏乔嫣怕他闷,便攀在梯子上与他聊天,俩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修屋顶是件苦差事了。
忽然,脚下的梯子莫名晃动起来,夏乔嫣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见一个生得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仰头看着她嘻嘻直笑,而两只肥嘟嘟的手,正抓着竹梯使劲摇晃。
夏乔嫣大惊失色,急忙朝他嚷道:“停手,快停手……”
小孩却仿佛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一面嘻嘻笑着,一面摇得更加起劲,正在清扫瓦陇的宋灼这也注意到地面上的动静,想也没想便拾起手边的一颗小石子,朝孩子狠狠砸了过去。
随着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响,孩子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转身朝自己的母亲跑去。
女人正在鸡舍里给鸡喂食,忽听自家孩子嚎啕大哭,忙不跌迎了上去,待看到孩子脸上那处指甲盖大小的乌青,登时就炸锅了,拖着孩子的胳膊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赶来。
夏乔嫣此时也已从竹梯上下来,原想着去看看孩子的伤势,不料刚走上前就被女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若不是紧跟在其身后的宋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估计就直接跌坐到地上了。
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疯狂输出,从俩人的祖宗十八代,到各种下流肮脏话,无一不骂了个遍。
夏乔嫣实在听不下去了,便也没好气地回怼道:“你骂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家孩子做了什么,他差点让我从梯子上摔下来……”
“那你们也不该拿石子砸他,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难不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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