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两个家伙并不难追,一个伤重,一个本就跑不快,仅仅是难搞了点。
裴殊和姜秋分两人在上,盯着巷子里来回游走的土包条,向下以剑气阻拦前进。
她们从西头的房舍间一个劲得往城墙边冲,到最后根本就是贴着墙根挪动。
姜秋分御剑一会停一会走,被恶心得不行,怒道:“这哪里是兔子,分明是泥鳅!”
“要是师妹早点将她们捉回去,哪有现在的事啊,这要是跑丢了可怎么办?”她嘴里抱怨的空挡,紧跟那泥鳅呲溜一下又窜进侧边巷子里。
裴殊也想骂,这哪是泥鳅该是黄鼠狼才对!
她动作不停,擦着姜秋分的肩膀飞过去,眼睛一眯,银铃里浅光极快的窜进眸中。
裴殊再去望那暗巷,排排酣睡的人家依旧寂静,可漆黑的屋瓦表面却忽然闪过两个人相伴窜逃的影子——人和妖透过土地房子显现了出来。
裴殊舔了下嘴角,手中剑一翻,在房顶翻越两步见趁那影子犹豫拐弯的时刻,果断向下方人家中掷去。
姜秋分一惊,正要阻止明显来不及,眼看那剑夹带寒光猛地穿破窗纸,之后屋中爆发几声惊叫,灵光妖气炸开。
那户人家院中干净整洁,显然就是有人住着,贸然出剑,就不怕伤害百姓?!
但裴殊已然闪身进屋,姜秋分也只好跟上,一进去,就被翻倒的桌椅绊住脚。
前者手脚麻利,抬步将碍眼的东西踢开,在一片昏暗里伸手掏进灰土翻搅的坑里,精准掏出一只手,再用力,跟拔萝卜似的,将兔妖连着的小巧儿一块从地里扯了出来。
她手底下嘤嘤嘤,余光再一斜,里屋还有两个瑟瑟发抖的男女。
裴殊姿态随意,取出怀里的袋子丢过去,施法扯住大河的脖颈,单手拽住就往出走,再次干巴巴道了句“打扰”。
两人中这小巧儿就是兔子的挂件,见大河被带走了,又踢又拽裴殊的手,也跟着撞出了门。
姜秋分全程束手束脚,生怕出点什么事,此刻看裴殊那面无表情捉拿的架势,都莫名发怵,还有点心疼这小兔子。
见那仨托家带口出了门,她也不好呆,搓了搓胳膊,赶紧把地上的钱袋递给这家人,又安抚几句,急急忙忙赶出去。
本来都以为裴殊那个没良心的一定不会等她,结果姜秋分钻出门后,竟看见裴殊站在巷中没有动,她还惊喜了下。
然而跑近了,却感觉有点不对。
这裴殊哪是在等她,那背影紧绷,像是被什么拦住了。
姜秋分嗓子一紧,问题还没问出口,几人身前忽地炸出一团黑雾,仿佛个大口袋,直接将她们笼罩在内。
霎时,不论是手脚还是灵力都被这雾气缠住,无法施展,很快,就连意识都和雾气一样,陷入深黑。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由铃声震出,如流星划过黑夜狠厉划过浓雾直冲上天。
同时,巷子里的几人消失在了原地。
裴殊又感觉到那股死乞白赖的杀意流淌在周围,她身体绷得像一张满弓,瞪着眼睛一瞬不眨,紧抿着嘴呼吸着。
周围……有两个人。
手边这三个已经不动了,而眼睛看不清楚,这里似乎依旧有浓雾环绕,扭头,能看见隐约的树影。
她们出了城?
裴殊握着剑,银铃里的灵气源源不断汇至手心,剑柄,此时,那杀意更烈。
她拧眉,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不动,是畏惧。这杀意,则是渴望。
渴望什么?灵力?修士修行有能剥夺他人修为的邪术?
不知道。
裴殊有限的生命里没听说过,她只在出生那破地遇到过类似的事,但那也只是奇怪的人要吃她身上的黑气。
脚边那仨还昏着,她避开小巧儿,照着大河和姜秋分二人的脸上一人来了一脚,非常管用把人喊醒了。
姜秋分睁眼,还不等询问事情经过,裴殊就开口:“先保命。”
脚底下大河也听见,赶紧把小巧儿捞来怀里,然后便察觉颈上法力束缚松了些,她犹豫一下,将人背在身上,蹭在裴殊身侧。
她们不知道这是哪里发生什么,只好几个人围成圈警惕周围。
裴殊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剑刃侧了小半,冷眼向外扬声道:“要么就滚,要不就等我师父来了去死。”
是人是鬼都还未分清,就这么放狠话!?
姜秋分经过这半夜她的操作都有点跟不上趟,弱弱发声:“师妹啊,这么说会不会激怒他们啊……”
被劝说的人当然是不为所动。
不过事实证明有些人的话确实得听。
就在裴殊这句话说完后,四处的杀意果真涨起一个度,左右黑得不见五指,仅有姜秋分的法器明珠在前照亮。
这现象一出,另两人明显感知到事情超出太多,压力和黑暗一齐席来,顿时天地只有三人静悄悄的呼吸。
一息之后,急促的黑云带着尖石喷发过来。
“小心!”
裴殊早便等着,那头一有动静,手中剑立即出鞘,灵石微光支撑着灵波旋身下劈,那黑云瞬止,滞了片刻,才又跟上。
姜秋分也反应过来,运气剑意在旁辅佐。
可这黑云源源不绝,遮天蔽日看得人士气大减。
裴殊没那心眼看顾旁人的精神健康,她正一门心思注意着那两道身影。
如果对方是渴望灵力,按照这会的攻击也只能让她们耗死,这和目标不符,说明还有后手。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裴殊上一剑刚落下,停止的黑云之中猛地窜出一张无知无觉的人脸,瞪着眼睛直勾勾看,手裹着黑气向她招呼过来。
那姿态,竟跟她幼时所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裴殊汗毛炸起,手中剑扭转不来,银铃便率先出手,灵丝万千穿透那人心口。
那冲击能够将来人前扑的身抵住,好让她能喘息一刻,急忙向后躲了半步。
这步后撤,恰好与姜秋分站在同一条线上,余光里晃了一下,裴殊立刻回头,便见姜秋分身侧边同样闪出一个衣着朴素的人影,抬手卷藏着黑气,大力扑来。
姜秋分被吓了一跳,慌乱着引诀抵挡,而裴殊在侧,顺带巴掌扬起,灵力夹着将那人扇了回去。
此处灵光与明珠法器的光芒相和,使得此处亮地扩大,恰好照映出那怪人隐进雾前的样子。
大河站在靠后看得明明白白,惊道:“这是那日在城外与我们缠斗的怪人!”
裴殊:“被你咬死的那三个?”
大河急着纠正:“不是,那日共有五人,皆是这副模样,我——”
两人对话声突然被姜秋分的叫声喊停,裴殊拧眉望去,什么都还没看见,视线就被一个背影占满,怀里猛地砸来一人。
她顿时反应过来,刚接住就扔出去,扬剑抵住迎面来的攻击。
来人招式熟悉,裴殊指尖灵力齐发,长剑从身后拐来,发力当胸刺穿对面那人。
然面前黑影摇晃两下倒地,剑都还未追回手心时,裴殊忽然颈间一痛,窒息感瞬至!
原是侧边那黑气趁机偷袭,一卷气息勾扯着她猛掼向后方的粗树。
裴殊咳呛一声紧扣住缠绕在脖子上虚无的东西,挣扎前倾身体要冲破这束缚,突然,面前闪现来一人脸,二者相对,她头皮炸出一片刺痛。
好像正有什么从她体内向外拉扯着。
银铃猛颤,响都未响,裴殊却恍惚能听见小玩意委屈的声音,她下意识以为对面又是在汲取铃铛里的灵力。
她师父的灵力!
怎么谁都要打这灵力的主意!
杀意刺挠得她浑身难受,本就是咬牙深忍的时刻,现下这人又在她眼皮子底下抢东西,简直可恶。该死。
她黑气下的手挣动,死死压住银铃里的灵力防止遗漏,身边丛林树木的清香不在,她似乎又回到了出生的那个深渊之地。
别人要她死……不可能。要死也是你们死。
裴殊眉下眼眸狠厉,下颌紧绷牙齿都将青筋跳出来,不知何时,绷颤在身的黑气早已断裂。
而她双手能够自如活动的那刻剑却离手,手指如五根玄铁利刃死死扣住眼前之人。
刚由她身体里抽走的黑雾又成百上千返还,争先恐后地飞窜进她的身体。
奇怪的感觉,惬意?
手指的力度不断加大,被拔高的人忽地大口一呼吸重获了理智,他恍然明白自己此刻身处何地,脸上的雀跃还没维持就又被裴殊宛如恶鬼的样子吓住。
他发了疯般的蹬腿,用尽全力扳住裴殊的手,咳着求饶。
他模样完全是恢复了理智,可裴殊毫无察觉,指甲陷入他皮肉,由手筋传送来的黑气被灵力取代。
这姑娘在吸他的灵力!
那人慌了神,大喊出声。
裴殊这才有瞬间回神,她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当头斩下,黏腻纠缠在周边的树木上的黑雾倏地散开,山地草木皆清朗。
那剑意斩黑气果决凌厉,裴殊却是兜头过了遍南江的春风似的。
她浑身一哆嗦。
师父。
裴殊黝黑的眼仁映出雾散后林中的月光,面容怔愣着,一把将手里的人甩出去,向后靠在树根上喘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
一股强大的空虚沿着指尖由内向外,她手臂颤抖,讷讷盯着还有黑雾缠绕的指甲,又细细感受银铃了下里面的灵气。
没有变。还好。
“同儿?”
裴殊抽了口凉气,肩膀被扶住,草叶横生之处晃出来裴无咎的担忧的脸。
师父来了。
她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把自己贴到裴无咎怀里,眼睛空空越过面前肩头,望向被远志捆起来的那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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