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苏勒走后,陆凝身边就只剩下疲惫不堪的布鲁图。连续多日的奔袭让它也消耗巨大,只要一得到休息的机会,它便立刻窝在陆凝身边的雪地里打盹,厚实的皮毛上凝结了一层白霜。
陆凝看着它,忽然生出一点顽皮的心思。她凑过去,将手里没吃完的红果递到布鲁图嘴边,声音虚弱却带着哄骗的意味:“你饿不饿?给你吃点好吃的?”
布鲁图的鼻子动了动,睁开一只眼睛瞥了那红果一眼,似乎有些兴趣,它张开嘴,小心地叼走了那颗果子,囫囵吞了下去。许是味道确实不错,它又转过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狼眼渴望地盯着陆凝身边剩下的几颗果子。
陆凝了然,笑了笑,将其他红果也都推到它面前:“都给你,作为交换,能让我摸摸你的肚子吗?”
她早就对布鲁图那看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肚子觊觎已久了。
布鲁图没回答,只是迅速而愉快地将剩下的红果一扫而光,然后满足地咂咂嘴,再次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还翻了个身,露出了更加柔软的腹部皮毛,尾巴在雪地上轻轻扫了扫。
陆凝见状,眼睛弯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摸上它温暖而柔软的腹部毛发。
「手感真好,又软又暖和,和狗狗一样!摸狼肚子,这不得吹一辈子啊。」
当莫苏勒提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兔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陆凝靠在布鲁图身上,脸上带着略显调皮的笑意,正用一种极其熟练的撸狗手法,惬意地抚摸着布鲁图的肚子。而平时桀骜不驯,傲娇十足的布鲁图此刻竟舒服地摇着尾巴,睡得四仰八叉,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毫无猛兽的威严可言。
莫苏勒的脚步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他没有打扰这难得的宁静时刻,默默地走到一旁,熟练地生起火堆,将兔肉架上去烤制。
很快,诱人的肉香便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陆凝被香味吸引,目光投向他忙碌的背影。跳跃的篝火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专注的神情,竟让她一时有些看呆了。
“好香啊……”她小口地啃着莫苏勒递过来的烤兔腿,努力做出享受的样子,“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虽然她尝不出任何味道,但浓郁的烤肉香气至少给了她一些心理安慰。
夜色渐深,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气温骤降,呵气成冰。莫苏勒将所有的厚皮毛都严严实实地裹在陆凝身上,自己则只穿着单薄的皮袍,坐在她身边,用身体为她挡住最刺骨的寒风。
“痛吗?”他突然低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陆凝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他是在问自己身体的状况,故作潇洒地摇摇头,语气轻松,“小事……不痛。”
「痛啊,痛得想死。」
莫苏勒看着她明明已经痛得指尖都在发抖,却还在强撑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这么逞强吗?”
“这不叫逞强……”陆凝的目光投向跳动的篝火,眼神变得有些飘远,仿佛透过火焰看到了很久远的过去,“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得照顾一大群弟弟妹妹,那时候大家每天都会挨饿受伤,谁都很难过,但作为姐姐的我不能喊痛,一旦我说出了口,露出了怯弱,大家便都坚持不下去了。”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费力地撕下另一只烤得焦香流油的兔腿,递给莫苏勒。
月光和火光交织,映照着她苍白却异常温柔的笑脸,“给你。辛苦了。”
入夜后,温度更低,而潜伏在陆凝体内的毒素也像是被寒冷激活了一般,开始了新一轮更加猛烈的攻击。她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抵抗着那来自灵魂深处虫蚁撕咬般的剧烈痛苦。冷汗一层层地渗出,迅速浸湿了她的内衫,带来刺骨的冰凉。
她挣扎着坐起身,裹紧几乎将她淹没的皮毛,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扯了扯旁边莫苏勒的衣角。
“莫苏勒,”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有点睡不着,你给我讲讲故事吧,或者像上次那样,给我讲讲星星也行。”
她试图用交谈来分散那几乎要将她逼疯的剧痛。
莫苏勒怎么会不知道她此刻正经受着怎样的折磨。他一直都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陆凝这些天以来,始终都在用惊人的意志力,强忍着她痛不欲生的身体状况。他的心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破。他只是默默地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冰冷汗珠,然后再一次仔细地将她身上的皮毛裹得更紧一些,试图留住哪怕一丝微弱的温暖。
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一旦将疼痛说出了口,一旦承认了绝望,所有人就都坚持不下去了。
莫苏勒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陆凝以为他不会开口,只是闭着眼睛艰难地抵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痛苦。
终于,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地在这片死寂的只有风呼啸而过的沙漠寒夜里响起,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而悲伤的传说。
“从前有一个小孩,他从一出生就被抛弃在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幸运的是,他被一队路过觅食的沙漠狼群捡到了,狼群没有吃掉他反而将他叼回狼窝,从此他便跟着狼群一起生活,一起狩猎。七岁之前,在他的认知里,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一匹狼。”
陆凝微微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她不用想也知道,莫苏勒正在讲述的,是他自己从不为人知深埋心底的过去。
“七岁那年,他被一个男人发现了并带回了人的社会,”莫苏勒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但那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深沉的暗流,“那个男人告诉他,他不是狼而是人,是凌驾于所有动物之上的万物灵长。”
“并从那天起男人让他和另外几个与他一样孤苦无依被遗弃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学习人的语言,人的技能,还有人的杀戮。”
在他低沉而缓慢的叙述声中,陆凝的呼吸渐渐变得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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