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才刚刚过十二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病房内已经关了灯,只有玻璃窗外的灯光照进屋内。
病床旁,男人趴着的身形十分惹眼,沈则安不知道邵执什么时候趴在这里睡着的。
他微微动了下手,尽管是微小的动作还是将浅睡着的邵执惊醒,“怎么了,哪里疼?”
邵执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房内显得格外惹耳,沈则安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他压低声音,仿佛是气音般:“你怎么睡在这里?”
邵执:“怕你起夜没人扶。”医院里的陪护床不够了,于是他就只能这么趴着。
沈则安不服气:“又不是没有护士,况且我也没那么弱吧。”
邵执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沈则安被盯得有些发毛,他收回目光,小声催他回房间睡,毕竟是他工作的医院,有医生休息的房间何必在这里趴着。
“不去。”邵执回绝得很果断,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或者你的床分我一半。”病床之间有隔帘分开构成独立的环境,男人轻笑了几声,在独处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勾人。
沈则安脸颊一烫,心里咒骂着死男同真是不择手段,“才不,你自己受苦吧!”说完就转身背对着男人。
邵执面对着沈则安的背,突然有些后悔刚刚逗某人,他无奈地摇头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酸涩的臂膀继续趴了下去。
沈则安闭上了眼,清醒的时候,身后男人的存在不可忽视,他似乎能听见男人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地,扰乱他的心。
沈则安终是忍无可忍,缓缓转过身,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喂,上来。”
他看着某人抬头,挑了下眉似乎是在说你确定吗,好话不说第二遍,沈则安在窄窄的病床上挪了挪身子,为他腾出半块床的空间然后继续背过身。
男人没犹豫太久,轻轻地躺了上去,两人隔着柔软的被子,躺在同一张病床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通过被褥传来彼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声音更大。
后颈处传来男人温热的呼气,痒痒的让人不悦,“轻点呼吸,吵到我了。”其实邵执已经在极力收敛自己的气息,恨不得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奈何沈则安吹毛求疵。
邵执静静地凝视着沈则安的背影,那白皙的脖颈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隐隐透着血丝,脆弱得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被轻易折断。沈则安不自在地轻轻乱动,使得耳后的那颗痣时隐时现,像是在躲着他的目光。
他不自然地滚动了下喉结,病床的被褥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沈则安身上淡淡的体香,无时无刻不涌入他的鼻腔内。
病床是单人床,两个成年人挤在床上难免会碰到对方,邵执克制住想要抱住他的手,闭上了眼。
年少时不是没有这般同床过,在意识到自己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后邵执就再没有和他同睡得如此近过,熟悉的人,陌生的环境,就像是抛入了一颗诱发因素,让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兴奋了起来,五感达到了前所未有地敏感。
同样想起以前的人还有沈则安,他不禁思考起上一次同床是在什么时候,是初三还是高一?他记不清了,只记得绝没有像现在这般不舒服,仿佛全身爬满了蚂蚁。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心软。
身后的男人突然起身,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语气略急,“我去休息室睡。”
还没等沈则安回头,男人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松气的同时又不免吐槽起男人的善变,这就被挤得想走了?
邵执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冰凉刺骨的水冲淡他身体的火热,他在心底咒骂着自己内心的龌龊,平复好后也不敢再反悔回去,转身去了休息室。
次日清晨,一夜无梦。另外两床的病人在和家人们聊天,虽然不吵但睡眠浅的沈则安还是因此醒了。
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十分钟前邵执发来了一条消息,“吃什么?”
沈则安连忙发消息:买了没?我要吃小笼包!
几乎没等几秒,邵执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不行,已经买了白粥了。
[an:……那你干嘛问我。]
[z:为了逗你。]
[an:等我病好——]
[z:哦:)]
半个小时后邵执拎着他的白粥赶来,一想到早上要吃这么清淡的,沈则安对于邵执的到来都没什么期盼。
等小桌板架起来,早餐放在了桌面,沈则安这才注意到除了白粥和榨菜之外多了一样他爱吃的。
他满脸惊喜,抬头看他的眼里似乎冒着星光:“不是说不买了吗?”
邵执:“我买给我自己吃的。”说完就用筷子夹了一枚小笼包,灌汤的汁水沿着筷子不小心戳破的裂缝流出,看得出来沈则安直流口水,“给我吃一口。”
“只能吃一枚,饮食要清淡。”
沈则安听见准令连忙点头,真的是太馋了,他眼巴巴地盯着邵执手里的筷子,求着他夹。
邵执瞧见他这副馋猫似的模样,觉得自己折返回去的这一趟真值。
给沈则安送完早饭后邵执便回到心外科开始工作,午休的时候又来了一趟——给他送午饭,陪他吃饭。
偶尔科室有空闲着的时候也会下来看看他,用沈则安的话来讲就是明明电话里微信里一句话能讲清楚的东西非得跑来他病房里讲,简直就是闲出屁来了。
沈则安摔伤的事没有告诉沈维桢他们,怕他们小题大做担心得又跑来北城,于是求着邵执不要告状。
因为摔伤的原因很丢人,沈则安只告诉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其他人一概不说,问就是最近感冒了。
高竞泽他们陆陆续续来了几次探望他,但不愧是损友,来了以后和李淮西两个人轮番嘲讽,毫不留情。
“滚一边去,没看到旁边有人在么?”沈则安训斥了句幸灾乐祸的高竞泽。
今日旁边的病人一床出去晒太阳了,另一床在收拾回家的东西,所以他们俩才敢这么放肆。真正被打扰到的另有其人。
高竞泽趁机挖苦某人:“怎么,摔一跤脾气还渐长了?”他看向李淮西,“你说有人会以洗澡摔倒的方式进医院吗?”
李淮西:“神人。”
两人一唱一和,吵得沈则安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直到……
“你俩安静点,休息呢。”沈则安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男人穿着一身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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