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克沃斯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煤烟味。
但在伊万斯家二楼的房间里,佩妮·伊万斯的世界正围绕着一个新启动的“项目”高效运转起来。
某个周日的晚上,伊万斯夫妇正坐在客厅里,一个看报纸,一个织毛衣。
佩妮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做出严肃认真的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嘴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爸爸,妈妈,”她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沉稳的语调说,“我有一项商业与研发计划,希望能与你们探讨,并申请一笔启动资金。”
伊万斯先生从报纸上方抬起眼,和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伊万斯夫人织毛衣的手停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又赶紧忍住,努力配合着女儿营造的“严肃”氛围。
“哦?商业计划?”伊万斯先生放下报纸,也摆出一副认真洽谈的姿态,但眼角的笑意藏不住,“听起来很正式。请坐,伊万斯小姐,让我们听听你的方案。”
佩妮郑重地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将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她用工整字迹写就的计划书,甚至还画了表格。
“项目目标:通过修复并改造二手仪器,进行材料特性研究,并制作高价值手工品,实现资金循环与知识积累…”她一条条地念着,模样认真。
伊万斯夫人看着女儿努力模仿大人做报告的样子,心都要融化了,只觉得自家女儿怎么这么可爱。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丈夫,示意他别笑场。
伊万斯先生强忍着笑意,努力维持着“商业伙伴”的派头:“嗯,思路清晰。那么,初期需要多少投资?风险控制方面有什么考量?”
佩妮显然有备而来,流畅地回答了资金数额,并解释了会选择结构简单、易于转手的物品作为初期目标。
等她全部说完,期待又紧张地看着父母时,伊万斯先生终于忍不住,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们的小科学家。计划书做得非常棒,逻辑严谨,考虑周到。”
伊万斯夫人也笑着搂过她:“我们相信你,佩妮。这笔投资,爸爸妈妈批准了。”
佩妮紧绷的小脸瞬间放松,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被信任的喜悦光芒。“谢谢爸爸,妈妈!我会尽快连本带利还上的!”
周六清晨,父女二人早早出发。伊万斯先生开着轿车,载着佩妮穿梭在科克沃斯略显萧条的街道上,最终停在了一个由废旧厂房改造的、人声鼎沸的旧货市场外。
一走进去,混杂着机油、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便扑面而来。摊位林立,商品从家具、衣物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机械零件,无所不包。
伊万斯先生紧跟在佩妮身边,高大的身躯无形中隔开了拥挤的人流和某些好奇打量的目光。
佩妮对此恍若未觉,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寻宝”中。她从一个巨大的工具包里(里面是她提前准备好的“装备”)拿出万用表,测试着各种设备的电路;她用强光手电筒照射镜片组,检查光学性能;她小心地拨动机械开关,判断其磨损程度。
“爸爸,请帮我抬一下这个,我想看看底盘。”佩妮指着一台外壳锈迹斑斑、带有刻度盘和机械臂的旧设备。
伊万斯先生依言帮忙,看着女儿熟练地检查内部结构,眼神里充满了惊叹。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一台老式机械天平,爸爸。”佩妮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拂过精密的杠杆和砝码盘,“它的核心是杠杆原理和精密加工,非常稳定,比电子秤更适合测量某些……对电磁场敏感的材料。”她脑海里想到的是那些可能带有微弱魔力的粉末。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和与摊主的价格拉锯,他们最终的战利品包括:
那台老式机械天平:用于精确测量魔法材料的质量,尤其避免电子干扰。
一台灵敏度极高的老式检流计:它的指针能对极其微弱的电流产生反应,佩妮想用它来探测镜木或羽毛是否会产生生物电或静电积累。
一套包含各种透镜和棱镜的旧光学组件:用于搭建更复杂的光路,研究材料的光学特性,比如镜木的反射,或者卜鸟羽毛的虹彩。
一大盒品相极佳、规格各异的废弃钟表齿轮和发条机构:这是她制作“高端手工品”的核心材料,精密、可靠且充满机械美感。
伊万斯先生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回程的路上,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挨着零件箱坐着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表情的佩妮,忍不住问道:“这些……真的都能变废为宝吗,佩妮?”
佩妮抬起头,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如同最纯净的晶体:“它们只是睡着了,爸爸。我能唤醒它们。”
接下来的周六,佩妮和伊万斯先生再次驾车前往蜘蛛尾巷。这一次,汽车后备箱里装着他们精心挑选的“战利品”。
艾琳·普林斯看到这些堆在厨房角落、沾满油污和灰尘的旧设备时,那双通常古井无波的黑眼睛里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她没多问,只是示意佩妮将需要修复的物品逐一放在桌上。
“恢复如初(Reparo)。”
随着艾琳冷静的咒语声,柔和的光芒依次笼罩了每一件物品。
那台老式机械天平上斑驳的锈迹如同被时光倒流般褪去,露出了底下暗哑但完好的金属光泽,承重托盘和横梁上细微的划痕也悄然弥合。指针轴套处原本轻微的松动感消失了。
高灵敏度检流计的玻璃表蒙变得光洁如新,内部纤细的指针和游丝恢复了完美的平衡与弹性,仿佛从未经历过岁月的磨损。
那套光学组件中的透镜和棱镜,边缘细小的磕碰痕迹消失无踪,折射出无比纯净的光泽。
甚至连那盒钟表齿轮,每一个齿牙都变得清晰锐利,锈蚀的轴承孔也恢复圆润。
魔法修复了宏观的结构,赋予了它们“完整”的形态。
然而,当佩妮带着这些“崭新”的设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魔法能恢复物理形态,却无法校准精度,也无法赋予其灵魂般的“功能”。
她首先对付那台机械天平。她利用父亲那套新螺丝刀,极其小心地拆卸了部分外壳,露出内部精密的杠杆和刀口。
她用高纯度酒精清洗每一个接触点,用鹿皮轻轻擦拭玛瑙刀座。接着,她利用标准砝码,开始反复调试横梁两侧的平衡螺母,通过显微镜观察指针的每一次微小摆动,直到空载时指针能精确地、稳定地指向零位。这个过程耗费了她几乎整个周日,需要的是极致的耐心和稳定的手。
接着是那台检流计。魔法修复了它的机械结构,但其电磁系统的灵敏度仍需调整。佩妮用自制的微弱电流源(由几个柠檬和不同金属片组成)测试它的响应。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永磁体的位置,用极细的镊子微调游丝的张力,直到那根纤细的指针能对最微弱的电流(甚至可能是她手指带来的静电)产生清晰、稳定且可重复的偏转。
最复杂的是那套光学组件。她需要为这些透镜和棱镜设计并制作支撑结构。她翻出收集的各种金属片和塑料板,用自制的微型台锯和锉刀,加工出所需的支架和调节座。
她利用几何光学原理,计算透镜间距和角度,试图组装出一个基础的显微观测系统或者一个简单的光谱分析装置。失败了好几次后,她终于成功地将几个透镜固定在一个黄铜筒内,将其改造成了一个倍数可观、成像清晰的单筒观察镜。
至于那盒齿轮,她暂时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收好,这是她下一步“创收”的原材料。
当所有这些工作完成时,这些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废品”,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它们不再是徒有其表的空壳,而是变成了精度可靠、功能明确的实验仪器。
佩妮在“HW-01”日志上记录:
【设备修复与升级报告】
机械天平:精度校准至0.01克,满足常规测量需求。可用于监测材料质量随环境(湿度、温度?)的潜在微观变化。
高灵敏度检流计:可稳定检测微安级电流。将尝试用于探测魔法材料是否存在自发或受激电流现象。
组合式单筒观察镜:放大倍数约80X,分辨率良好。可用于观察材料表面微观结构及变化。
结论:魔法修复提供了完美的物理平台,但功能的实现依赖于后续的精密校准、系统集成与实验设计。
她放下笔,看着工作台上这些焕发新生的仪器,一种混合着成就感与紧迫感的情绪在胸中涌动。工具已经就位,是时候让它们真正“开口说话”,去探知那个隐藏在平凡表象下的奇妙世界了。
很快,佩妮的那盒齿轮就有了用处。台灯下,她戴着放大镜,开始了她的“创造”。
第一件作品,佩妮称之为“星轨仪”。
她以一个大号的中心齿轮为基底,象征着太阳。周围用更纤细的黄铜杆固定了数个大小不一的精致齿轮,代表行星。
佩妮巧妙地利用了发条和一套自行设计的减速齿轮组,当拧紧发条后,这套系统会开始极其缓慢地运转,“行星”齿轮围绕着“太阳”齿轮,以各自不同的、经过计算的周期缓缓转动。
她甚至用一根极细的银丝,在一个小齿轮上悬挂了一颗微小的、内部蚀刻了星座图案的玻璃珠作为“月亮”。
整个装置被封装在一个手工打磨的圆形玻璃罩内,在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的冷辉与机械的动态之美,仿佛将一片微缩的、遵循着严格规律的宇宙封印其中。
第二件作品,是一台“永痕羽管笔”。
她将一个羽毛笔的笔杆掏空,内部植入了一套极其微小的发条和齿轮组。当按下笔杆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卡扣时,内部的微型机构会开始工作,通过一个巧妙的凸轮,让笔尖产生极其细微、持续的振动。这并不是为了自动书写,而是为了让蘸水笔尖能长时间保持湿润,不会因墨水表面张力而干涸,同时那几乎听不见的、规律的“嗡嗡”声,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节奏感。这支笔本身就是一件结合了维多利亚风格与蒸汽朋克美感的艺术品。
这些作品不仅展现了无与伦比的精巧,更蕴含了一种理性与浪漫交织的美感。它们不仅仅是“玩具”,更像是蕴含着某种未知哲理的机械珍宝。
佩妮为这两件作品拍摄了清晰的、凸显其细节与美感的照片,连同简短的、手写的说明卡片,一起交给了戴维斯先生。
戴维斯先生看到实物时,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他意识到,佩妮的才能远不止于解物理题。
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将这些作品展示给了几位对独特机械艺术品有收藏癖好的朋友,其中一位甚至是市立博物馆的荣誉理事。
结果出乎意料地顺利。“星轨仪”被那位博物馆理事以一笔相当可观的价格购得,打算放在自己的书房作为镇室之宝。而“永痕羽管笔”则被一位痴迷于复古书写工具的律师买走。
当佩妮从戴维斯先生手中接过那个装着厚厚一叠英镑的信封时,她素来平静的脸上也难得地泛起了一丝红晕。这不仅仅是钱,这是她的理念、她的技艺被外界认可的证据,是她通往独立研究与守护之路上的第一块坚实基石。
她小心地收好信封,内心已经开始规划下一步:偿还父母的投资,为家人和朋友挑选礼物,给戴维斯先生回礼,以及…为她的“微光计划”采购更关键的元件。这个由她亲手打造的“创造-变现”引擎,已经成功点燃,开始为她后续所有行动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
佩妮将启动资金连同根据银行利率计算的“利息”,用一个干净的信封装好,在周末晚餐后郑重地交还给伊万斯先生。
“爸爸,妈妈,这是项目的首批回报。谢谢你们的信任。”她平静地说,但眼神明亮。
伊万斯先生接过信封,和妻子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欣慰且略带自豪的笑容。他们的大女儿,总是如此可靠。
不仅如此,佩妮还用部分利润为伊万斯夫人买了一条质地柔软、颜色雅致的羊毛披肩,足以抵御科克沃斯湿冷的冬天。
送给伊万斯先生的,则是一套他曾在五金店里驻足欣赏过、却一直没舍得买的顶级品牌精密螺丝刀组,这对于一位喜欢自己动手修理东西的工程师来说,是无价的珍宝。
接着,是远在霍格沃茨的妹妹。
佩妮没有选择商店里的商品,她认为自己的作品才是最好的礼物。
她利用制作“星轨仪”剩余的边角料,精心打造了一条独一无二的手链。链身由细小的、镀了金的齿轮串联而成,中间镶嵌着一小块光滑的镜木薄片作为搭扣,旁边坠着一颗闪烁着柔和光泽的、被她用化学方法染成莉莉眼眸那般翠绿色的小小玻璃珠。
它不张扬,却充满了机械的精密感与姐姐独有的关怀。随包裹寄出的,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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