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骤然响起的闹铃声在空旷的房间格外响亮,孟瑞芝吓了一跳,艰难地从床上睁开眼。
她从被窝里伸手,够到床头柜上仍不停叫唤的闹钟,往下一按,房间瞬间恢复安静。
孟瑞芝刚睁开眼就被一道刺眼的蓝色光芒刺得眼睛疼,她下意识地用手挡着双眼,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昨晚睡觉的时候似乎忘记关光脑了。
半人高的虚拟屏幕泛着荧荧蓝光,上面显示着琳琅满目的服饰商品。
孟瑞芝起身将屏幕关掉,她昨晚翻了一宿,终于从几千件商品里定下来植物园的冬夏两套工作服。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漱间匆匆洗了把冷水脸,出来后又在微波炉里温了一杯热牛奶,等待加热的间隙,她随意往磁环上瞟了一眼,前天应聘来的五个厨师今天正式试菜,刚刚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到了。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孟瑞芝取出滚烫的牛奶,她端起瓷杯,放在唇边轻轻吹气,手指飞快地回复对方,“荤素各五道,甜点一道。”
回复完消息后,孟瑞芝又打开她新建的工作群对话框。
齐麟山植物园孟园长:“今天中午餐厅管饭。”
发完消息,她没管群里的欢呼附和声,嘴角带着笑地将沾着奶渍的杯子放进水池。
她锁上门,带着上次买的几袋营养液出门,刚出小楼,就迎面碰见她昨天新招的宣传部部长王琦,王琦比她年纪还大三岁,上一份工作也是在某电子公司做宣传。
王琦冲她点点头,“园长要出去啊。”
孟瑞芝扬眉,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这几天加上清洁工,保安等等,陆陆续续见了快四五十个人,实在是记不住每个人的名字和脸。
她先拿着大树营养液去了针叶林区,针叶林区和她半月前来时看见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差别,纤细挺拔的云杉针叶细短,松塔向下呈长条状。
孟瑞芝抬头看着稀疏的树丛,即便是挂着松塔的树也是叶子泛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拿着营养液站在一棵云杉树旁边,目光却被一旁的阳光玻璃房给吸引了过去。
两米多高的玻璃房顶在阳光下被照射得熠熠生辉,赵大恒穿着纯白色工字体恤,健硕的手臂正在调试洒水设备,低头的瞬间,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不甚在意地抬起手抹了一把汗水,余光忽然瞥见了进来的人,赵大恒放下手里的水管,黢黑的脸庞冲孟瑞芝点了点头。
“园长。”
他拘束地站在花台架子前,有些紧张地看着孟瑞芝的举动。
孟瑞芝眼角掠过男人谨慎交叠在小腹的双手,落到花台上,她明亮的眸子划过一丝诧色。
先前收拾玻璃房的时候,里头的一些小型盆栽大多从根开始都已经腐坏,叶片泛黄,挑挑拣拣过后,只剩两盆香柏和几盆蓝湖柏勉强能留下。
而现在,不过十天的时间,这间房里已经焕然一新,房里两侧的花台架子上种满了各种针叶植物,挺直的,矮圆的,各种各样的植物撑着翠绿的枝叶,一波接着一波,显现出蓬勃旺盛的生命。
其间几盆花卉盆摘,在赵大恒的悉心照料下也都开了花,嫩黄带红的洋水仙,白里带着粉红花蕊的蝴蝶花,碧绿的枝叶,托起簇簇花朵,在阳光静谧里幽幽吐香。
“这几盆花都是你买的?”孟瑞芝指尖指着花台上开得茂盛的蝴蝶花,回头问道。
赵大恒听见她的话,提着的心松了几分,他悄悄松了一口气,点头,“是的,之前去采购的时候,我看店内有几个零散的客人貌似很喜欢这种花朵,所以买了几盆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头观察孟瑞芝的脸色,毕竟这几盆花并不在园长给出的报价之内,要是她生气了,自己肯定要出钱赔偿。
好在,女人的脸上并没有不虞,反而嘴角扬笑,鼓励似地说道:“赵工的眼光很不错,这几朵色彩斑斓的花反而显得这里不那么单调。”
姹紫嫣红的花朵若隐若现地藏在郁郁葱葱的青松中,反而颇有意趣。
听见孟瑞芝的夸奖后,赵大恒黢黑的脸上泛起一团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了,园长找我有事吗?”
孟瑞芝扬了扬手里的营养液,道:“我之前在网上买的针叶类植物营养液,本来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救活外面的针叶林,现在看来还是交给你好了。”
赵大恒低头看着递过来的营养液,他伸手接过来,朴实无华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好的,您就放心交给我。”
离开针叶林区后,孟瑞芝又走到了绣球园。
绣球园紧挨着隔壁的月季园,刚到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满眼的绣球花,如今正值花期,簇头整齐的花朵长在花田里,绣球花彼此挨着,紧紧拥抱成拳头似的球状,幽兰泛白的花朵散发着恬淡的香气。
她站在绣球园门口看了没一会,园子里拿着喷壶灌溉的园艺工就看见了她,刚毕业的小男生脸上洋溢着青春,热情地向她招呼,“孟园长!”
孟瑞芝点头,刚想回应对方,忽然又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于是扯开话题到花田中,“一个人负责绣球园,还忙得过来吗?”
王予神色轻松,他眉目飞扬道:“没问题,园长这么信任我,我当然可以。”
孟瑞芝不予置评,她面上不显,心里暗自感叹,果真是刚毕业的年轻人,就是比她们有活力。
和王予寒暄过后,孟瑞芝眼神飘向了紧挨着绣球园的月季园。
月季园是整座植物园唯一一座没有专属园艺工的园子,相较于其它已经被打理好了的园子,月季园则显得格外杂乱不堪。
随意摆放的除草工具,枝丫横生的枝条错综复杂地攀长在墙上,朵朵鲜红的月季点缀在碧绿的叶片上,整整绵延三四米。
除此之外,园内太多花卉都是直接采用地栽的方式,四十平大的月季花田中处处摆放着倒伏的花苗,拳头大的粉红月季的花瓣从外层开始泛黄枯萎,纤细弯折的枝丫强撑着凋零的垂头花苞,数不清的花瓣落在地上掉进泥土里。
孟瑞芝从隔壁拿了一双胶鞋,穿上后小心翼翼地迈腿踏进土壤里,她俯下身伸手挪开枯萎倒地的花枝。
她每走一步,干枯的土壤迅速在她脚底裂开。
孟瑞芝皱眉,蹲下摸了摸土壤,棕黄色的泥土已经有了结块的趋势,再加上夏季天气炎热,日照时间长,植物水分流失得更快,所以需要的水分也更多。
她垂眸望着明显水分不足的土壤,眉心轻拧,思考着要不要先将昨天面试的女人录用试试看。
对方经验丰富,曾经从事过数十年的市政绿化工作,只是……对方离职的原因让孟瑞芝有些苦恼。
“手脚不干净。”她无奈地苦笑,“怎么会有人偷公司的树苗回家种。”
她先扯下来花枝旁的杂草和枯枝,再将带来的营养液倒进喷壶里,灌水摇匀后细密地喷洒在绿叶上。
细细的水流落到叶片上,缓慢地落到土壤上,形成一小股细密晶莹的水柱往下流,在土壤上陷出一个巴掌大的水坑。
孟瑞芝不错眼地盯着枯黄的叶片,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叶面,她脸上露出疑惑,轻声自言自语道:“好像没什么效果。”
她将手掌贴上叶面,感受一会后,皱眉,“怎么里面的纹路叶脉还是断的?”
她不解地用双手捧着叶子凑近细看,她现在的木灵根时有时无,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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