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朝三代而终,百年难续,如果问复活谁能挽救昭王朝,那无论在任何平台提名投票,有一个答案都是一骑绝尘的高。”
谁在说话?
“那个人就是死在铜仙城的——”
“谋士杜瑜。”
杜瑜蓦然睁眼,入目既不是红叶飘零的铜仙城,也不是鬼魂游荡的阎王殿。
而是一处空荡荡的暗室。
暗室内别无他物,只有他身下坐着的一张椅子,和眼前竖放的一面明镜。
但他朝镜子里看去,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样貌,而是战火纷飞的城池。
他还以为是他死前所在铜仙城,上面飘荡的字迹却否认了他的猜测。
【昭朝,结束乱世的大统一王朝,昭太祖独孤猗登基称帝,历昭灵帝,至昭厉帝亡国,享国四十六年。】
只建朝四十六年,怎么可能……
杜瑜震惊的看着那行字,翻来覆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不敢相信无数人拼死拼活打下的山河,竟然区区三代五十年都难以延续!
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了功成千秋大业,替独孤猗死在铜仙城,算什么?!
“算是昭朝一开始就埋下的亡国隐患。”
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镜子中的画面如水一样划开,随着声音的讲述,画面变成燃烧着的城池。
但又一分为二。
一半的天空飘荡着金黄的银杏。
城池内全是布衣民众,着急的神情中透着激动;
被围绕在中间的,是两名年轻人,一则身躯高大,放纵而笑,一则身躯瘦弱,手捧书卷,但有着同样的意气风发;
一半的天空飘荡着鲜红的枫叶。
城池内无数士兵林立,却是肃穆而怜悯的望向同一个方向。
被注视着走向城门口的,是背着一具尸体,满脸血泪的红衣少年。
***
杜瑜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画面分别对应着怎样的过往。
那是他的来时路,与逝时景。
***
银杏叶飘荡的城池,是他,独孤猗,与一众老将们的故乡昭光城。
眼前这面奇怪的明镜说独孤猗最后真的统一天下,但那个秋天前,独孤猗还是整日招猫逗狗,打架斗殴的浪荡少年。
还犹豫很久,是否真的要揭竿而起。
既想在乱世中分一杯羹,又舍不得安逸岁月。
独孤氏并不是什么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只是在昭光城内有些家业。
昭光城偏居一隅,不是什么兵家必夺之地,如果只求安稳度过乱世,只需要稍微谨慎一些,足以达到这个目的。
但如果独孤猗真要起义造反,这点家业显然不够看。
拿全部身家来赌一个缥缈未来,就算是独孤猗自己,也不敢说此功必成,也不敢说此赌必赢。
一众亲友固然愿意跟随独孤猗去闯一片天地,但也没有人敢夸下海口,说他一定能在大争之中夺取天下。
在所有人都纠结不定时,独孤家宅被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那把火是杜瑜放的——
在独孤猗找他拿主意后,他就做了这件事。
“现在已无退路可选,主公不必再纠结了。”
在一片飞扬的火光与秋叶中,在一众人等瞠目结舌,还带着些惊恐的注目中——
杜瑜开口喊了第一声“主公”,并交出一份早就拟定好的战略图。
他相当清楚,独孤猗找他,不是为了询问他的意见,而是想让他给一个必须起义的理由。
然后杜瑜就选择直接烧掉家宅,断绝独孤猗安逸的依靠。
——说起来,似乎就是因为他二话不说就放火的行径,吓到了包括独孤猗在内的一众人等,在之后征战天下的途中,压根不敢叫他再出主意。
但也不敢把他留在昭光城里。
万一有谁潜入昭光城把他策反,那岂不是自毁老巢。
况且独孤猗与一众跟着他出来的狐朋狗友,早就习惯向杜瑜讨主意,养成有他在免烦恼的心绪。
总之就算用不着杜瑜,让他跟随在侧,也能使人心安。
为了不让主公表哥心惊,不让同乡好友胆颤,独孤猗也只好老老实实做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偶尔生个病来调节一下营帐氛围的吉祥物。
总而言之,在知晓内情的人看来,他是剑走偏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后果的阴谋鬼才。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让他出主意,否则不仅坑敌人一千,还要自损三百。
但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个仗着和独孤猗是亲戚——杜瑜的母亲,正是独孤猗的姑母。
又和独孤猗关系要好,所以整日混吃等喝的关系户,拖油瓶,无用谋士。
只是碍于独孤猗对杜瑜深信不疑,且走哪带哪,杜瑜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仗势欺人,惹是生非,就算有心之人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找不到插针的缝隙。
直到水泽之战。
恰逢杜瑜病发命悬一线,实在不能长途跋涉,劳神劳心,独孤猗只能让他就近留守溪川,带着其他亲信前去迎敌荆王越闻韶。
却没有想到荆王早与阆王结盟,杀了独孤猗一个措手不及,致使战败溃逃,陷入生死危局。
消息传回溪川时,留守的人皆是担忧不已,见杜瑜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样子,怎么不气不打一处来。
恰好了解杜瑜本性且能说得上话的人都不在,导致的结果就是杜瑜被团团围攻,恨不能直接把这个吃白饭的关系户驱逐出城。
为了不真的被赶出去流浪要饭,杜瑜只能证明自己有留下的价值。
“这可是诸位极力要求,而非是我自作主张,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瑜无奈叹气,然后抽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名单,从容立下军令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