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一在听到张秘书的话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刚刚说，你见到了谁？”
外面是个晴天，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上，阳光倾洒在季言一的身上，但这一刻，季言一只觉得自己好冷。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见到了谁？”
那一天火锅走失的那一天，他也应该跟着张秘书一起去找火锅的，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阿鸢。
想到这，季言一又急切地开口：“说话啊！你说你见到了谁？”
这是张秘书第一次见到季言一失控，平日里矜贵的贵公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张秘书盯着季言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心里忽然有些后怕，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季言一的。
更何况，他其实也不能确定那人就是黎鸢。
面对这样的季言一，张秘书有些不敢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张秘书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就看着季言一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扯着张秘书的衣领，暴怒着开口：“说话啊！你刚刚说你见到了谁！”
张秘书有些后怕，他盯着面前的季言一，看着那个素来平静沉稳的人像是变了一个人，张秘书颤抖着开口：“那天……墓园，墓园……”
他原本想说，墓园那地方原本就有些说法，在那里遇到的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活人啊，再说那个黎鸢都死了多少年了。
再退一步说，如果她真的是黎鸢的话，这么多年她能忍住不来和季言一相认吗？
当年张秘书是听说过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黎鸢实在没理由躲着不和季言一相认，除非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的黎鸢。
张秘书忽然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告诉季言一的，平白无故给人希望，又要亲手将希望戳破，这种感觉挺难受的。
季言一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张秘书盯着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脑海中不停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可想来想去，他都没能想到什么好的借口和说辞。
就在张秘书绝望之际，林婉月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林婉月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旗袍，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她的耳垂上戴着一对耀眼的钻石耳坠，在阳光的加持下不停闪烁着光芒。
眼看着救星到了，张秘书才挣扎着开口：“太太！”
有一瞬间，张秘书甚至觉得，暴怒的季言一似乎想要杀死自己。
林婉月快要走近的时候，季言一才松开自己那双手，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站在一旁，轻声开口：“妈，这个点，您怎么来了？”
林婉月轻哼一声：“我再不来，这个家就乱套了。”
林婉月是早年间白手起家，闯荡出来的企业家，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季言一低垂着头，紧咬着唇，正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张秘书抢先开口：“太太，您看这事闹的，吵到您休息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吧，好像前几天看到了黎鸢。”
其实林婉月下来之前，就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再询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她“嗯”了一声：“桑雪小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张秘书赔笑道：“那倒还没有，不过说起来也有些奇怪，当时还是桑雪小姐让我们去那个墓园的。”
张秘书是个人精，他深谙不能让母子不合的这个道理，所以这个关口上，干脆把话接了过来。
这也是张秘书这么多年能在林婉月和季言一身边工作的原因。
话说到这，林婉月心里大致有了底，她回头冲着季言一开口：“你也察觉到突然让你找个墓地这事有些不对劲了吧。”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
季言一点头：“是发现了，桑雪给了借口，我也不好追问什么。”
林婉月笑了笑：“你也知道是借口。”
“我倒是觉得，桑雪或许知道些什么。”
话音落了之后，林婉月又冲着张秘书招了招手，她问张秘书：“给的钱够吗？”
张秘书又换上笑脸：“在业内来看，我们出手不算小气。”
林婉月的眉头轻皱：“那就是还不够，桑雪是什么样的人，比业内其他人的多就能随便打发了吗？”
林婉月的语气中有一丝怒气，听完之后张秘书连忙开口：“太太，是我办事不周，我原本想着桑雪小姐也没狮子大开口，能省就省呢，是我眼界小了。”
“嗯，去办吧。”
“想要找到黎鸢原本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林婉月从前也不是没有努力寻找过黎鸢，对黎鸢这个人她没什么执念，可季言一却迟迟走不出来，她实在于心不忍。
季言一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季言一就这样消沉下去。
这么多年，动用季家的人脉都一无所获，怎么会是件简单的事情。
想了想，林婉月又补了一句：“给桑雪一个不能拒绝的数字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
听到林婉月的话，季言一有些意外，他睁大眼睛盯着林婉月，似乎是察觉到了季言一的目光，林婉月笑了笑，问道：“怎么？很意外？”
这些年一直待在罗布泊里的季言一确实没想过林婉月会这样，他原本以为林婉月会恨黎鸢的，从前他在外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朋友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久而久之，就连季言一自己都觉得，林婉月会恨黎鸢。
林婉月的眼神暗了暗：“爱屋及乌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说完之后，她才站起身，走向别墅院子里的那一片园林。
盯着林婉月的背影，季言一叹了口气，亲自拨通了桑雪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的有些慢，刚刚接通的瞬间，季言一只听到了呼啸的风声，那风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总是让季言一觉得有些熟悉。
在哪里听到过呢？
“喂？季言一？”
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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