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棠吟目光微凝。
“小姐放心，宗族长老们知晓您的处境，命属下叮嘱小姐，务必谨慎行事，莫要轻信他人，找机会回五帝城，路上自有人接应。”苏怀拿出一封漆书信递上前道。
棠吟拆开信瞄了一眼，“有哥哥的消息了吗？”
苏怀摇头道：“还没有找到家主的踪影。”
棠吟颔首，“家中可还有别的交代？”
苏怀压低声音道：“大长老说，谢堪此人城府颇深，虽暂得相助，但其心难测，小姐需多加提防。”
棠吟点头，看向苏怀道：“今日若不是你，此事难以善了，多谢。”
苏怀抿了抿唇道：“属下职责所在，小姐言重了。长老将我安排在护国军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帮上小姐。”
她看着棠吟的肩头继续说，“若太子殿下执意追究小姐的伤，恐怕难以瞒过，小姐最好早做打算。”
棠吟的目光晃过苏怀腰间一块青铜令牌，觉得甚是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警惕地对苏怀道：“我们出去吧，免得引人怀疑。”
苏怀跟在棠吟身后，二人神色如常地走出房间。
院中，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们身上。苏怀快步走到齐景宸面前，行礼道：“回禀殿下，棠姑娘肩胛处确有一处伤痕，但并非暗箭所伤，据她所言，乃是前几日与谢大人遇贼人袭击所致。”
齐景宸闻言，转身向谢堪说道：“真有此事？”
谢堪神色淡然，拱手道：“确有此事，那刺客如今就被关押在地牢中，是行隐司叛逃的宗久元。若殿下不信，可下令提审。”
齐景宸眯眼笑着道：“孤自然信你。”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威压，“顾正纮，你口口声声说棠姑娘是暮瑟的同伙，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正纮脸色苍白，急忙跪下：“殿下，臣冤枉！臣也是担心城中藏奸，绝无陷害棠家之意。”
“身为统领，听风是雨毫无主见，此人效忠长公主时曾利用手中权势威逼良女入府，如此一只笑面虎，殿下还想留他在身边吗？”棠吟深眸如潭水，牢牢将顾正纮锁住。
齐景宸语气森然：“来人，将顾正纮拖下去，待孤回宫后再行发落！”
一群士兵浩荡上前，将顾正纮生拉硬拽出去。
这时，齐景宸转身对棠吟道：“让你受委屈了。”
棠吟笑笑：“只求殿下兑现承诺。”
齐景宸点头，眉眼滑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冷意：“棠家对孤赤诚可鉴，想当初这府邸还是孤幼时居住的地方，孤同样想尽快还你公道，可眼下棠衍和鬼莲教主暮瑟双双越狱在逃，就算孤信，百姓们也不会相信。”
谢堪站在一边道：“既然如此，臣肯请殿下准尔等继续调查。”
齐景宸笑道：“那孤便回宫静候佳音，只要阎罗司查出北川暴动背后的推手，孤说到做到。”
众人行礼恭送齐景宸离开，齐景宸走了几步，又转头对谢堪道：“孤初登皇座，身边尚未有可信之臣，谢大人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谢堪垂眸道：“是。”
偌大的院子，棠吟保持着最初的站姿，显然，她成事心切，没有考虑到太子当下尚未掌握至高权利的事实。
“谢大人，你手底下有叛徒，这怎么回事？”司空承问道。
“那就要问他了。”谢堪慢慢抽出昼梦剑，往身后出了一招。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接住了谢堪的剑，只见一团红影飞至半空，在院墙上飞踏后稳稳落地。
“暮瑟！”向来冷静的慈铃惊呼一声。
“哎呀，憋死本教主了。”一袭似火红衣出现在大家眼前，无风自动的衣袂如燃烧的火焰，相衬之下，暮瑟的美貌近乎邪异。
“刚找到个睡懒觉的地方，就跑来几只小老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棠吟浑身一僵，一只冰凉的手隔空打来。
司空承的弓刀寒光惊现，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轻易夹住。
“动作太慢。”
“暮......暮瑟！”棠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暮瑟轻笑一声，手指微动，金蛇弓便弹了回去。
“知道我在这儿，还敢来送死？”
慈铃袖中飞出暗器，暮瑟红衣一展，三枚银针如泥牛入海。
“小医官，凭你的猫脚功夫能打赢谁？”
慈铃咬牙看向谢堪。
下一秒，棠吟腰间被一掌宽的红纱缠住，逐渐收紧。
“听说，我们是一伙儿的。”暮瑟慢条斯理地俯视她。
“谁跟你是一伙儿的。”棠吟神情平静道。
暮瑟的指尖在她的颈间轻轻摩挲，仿佛毒蛇吐信：“嘴硬。”他抬起凤目扫向谢堪，“谢大人御下不严，出了叛徒怎好怪在别人头上？”
谢堪一剑劈开棠吟腰间束缚，带着她旋身一退。
暮瑟红衣如血水绽开，瞬间移至院角，原先站立的青砖无声裂开细缝。他把玩着一枚青铜腰牌——正是苏怀挂在腰间的令牌！“看来吃官粮的地方都不干净。”
棠吟明显感觉到谢堪的手臂肌肉绷紧。
暮瑟将令牌抛向半空，司空承拉弓搭箭：“少在这儿混淆视听！”一记呼声掠过，金蛇箭矢将令牌钉在了墙上。只见令牌裂开的夹层里，露出一张焦黄的纸页，隐约可见“化毒丸”的字迹。
“是父亲手稿的缺页！”慈铃声音发颤，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暮瑟依着院墙轻笑，折羽刀左右挥舞着等待猎物靠近，“两个天大的人情，真怕你们偿还不起，要不然.....我收回一个。”
棠吟脸色大变，刚准备出手便被谢堪压住。昼梦剑化作一道残影，削去暮瑟衣角。
慈铃扬出一把药粉，暮瑟迅速回身躲避，他高声着：“谢大人，你还在等什么！”
谢堪目光一沉，冷声道：“布阵！”
话音刚落，阎罗司精锐迅速结阵，刀光剑影间，数十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围拢过来。暮瑟如毒蛇一般蛰伏在屋檐上，掌中旋转着折羽刀，日光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跳动。
“怎么？不想好好谈？”暮瑟幽幽说道。
慈铃恶狠狠地看着他：“跟你这邪门妖孽没什么好谈的。”
暮瑟徐徐展开皱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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