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灯线柔和。
玻璃窗外的湖景水池落了雪,水面却一点没结冰,只留后头成片的罗汉松在风雪中轻轻摇曳。
而比外边风雪更冷的,是贺途此刻的神情。
他的眼神实在过于犀利直白,让周围那些观察打量的人,立即明白了结果。
女人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她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眼底更是掩盖不住的尴尬。
“打扰了。”
留下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大概是觉得太丢脸,回到座位上后,女人低声跟同伴说了些什么。
随后两个人拉着手臂一起离开了。
翟闻序看着眼前对此表示漠不关心的贺途,心里不禁同情女人一秒。
翟闻序认识贺途也有十几年了。
他们两家同在明城扎根,要说贺途这个名字,翟闻序是打娘胎起听到长大的。换句话说,明城稍微有点家底的豪门世族,家中小孩谁没从自己爹妈口中听说过贺途的名字。
在同龄人还贪玩的年纪,贺途就能严于律己规划好每一分钟时间。
日常除了学习,他还会固定上一些钢琴、马术或是击剑之类的培养课。
他的人生履历堪得上教科书级别的存在。
从翟闻序高一和他相识开始,贺途身边就不乏追求爱慕者。
但这么多年来,无论那些人长得如何漂亮、身材怎么好、性格再出众拔尖,贺途都不带看一眼的。
他冷漠地将所有人都拒之于外。
仿佛这世上没有能让他动心的人,更没有人值得他花心思去了解。
翟闻序感慨着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如果不是去年,贺途突然跟舒珈领证结了婚,翟闻序还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性取向和一般男人不一样了。
“跟你出来吃饭真造孽啊。”
贺途抬起眼皮,望向翟闻序。
“唉。”翟闻序长叹一口气,“人家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你要联系方式,你就不能温柔点拒绝吗?”
闻言,贺途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也浮现一丝鄙夷。
“……”
翟闻序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他这个眼神的意思了,“行行行。您是个有道德感的人,我是个俗人行了吧。”
说完,翟闻序觉得憋屈,又忍不住怼贺途:
“就你道德感高,那你结婚了还不带婚戒?别人以为你是在委婉地拒绝她呢!”
“你要是心疼你可以追上去。”
翟闻序:“……”他是这意思吗?
“我真是跟你这种冷心冷肺的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贺途轻嗤一声,没搭话。
“我就奇了怪了,舒珈跟你结婚这么久,居然还没想过要离婚吗?”
话音刚落,翟闻序便看到眼前的贺途动作一顿。
他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眉眼低压下来。
“戒指有些损坏。”
沉默片刻后,贺途莫名来了句:“送去修复了。”
翟闻序面上一怔,反应过来贺途是在为他上面说的那句“结婚不带婚戒”的话作解释,当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跟我解释干什么?除了你老婆,谁管你戴不戴婚戒啊?”
“而且我说白了,你知不知道戒指戴多了手上是会留印记的?就你这无名指干干净净的,连个屁都没有,你说你结婚了,谁信?”
贺途眼神微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翟闻序心里骂了贺途一句耳背,嘴上耐心地重复道:“你这手上干干净净的,连个屁都……”
“不是这句。”
“哪句啊?除了你老婆,谁管你戴不戴婚戒?”
贺途薄唇一抿,他回想着前段时间舒珈从始至终都非常平静的态度,沉默下来。
翟闻序看他这副受挫的模样,突然开口说道:
“你别告诉我,你回国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戴婚戒,舒珈什么都没问?”
“……”
贺途的沉默,在翟闻序眼中无疑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空气有些寂静。
翟闻序看向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贺途,舔了舔唇角。
其实刚开始得知贺途要跟舒珈结婚时,翟闻序是很吃惊的。
主要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人一直没什么交集。
除去同是明城四中毕业的学生,贺途与舒珈前十几年的人生完全是两条平行线。
况且,关于舒珈喜欢周时越这事。
当年他和贺途都心知肚明。
舒珈从明大附中转来四中前,曾写过一封情书给周时越。
舒珈从小就长得漂亮,出身也好。
她当时在明大附中的名气也不小,哪怕因为家中变故变得沉默寡言,却丝毫不影响男生们的追求。
反而在得知她是受亲人去世才一时消沉后,爱慕她的人直接翻了个倍。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总是对漂亮但脆弱的女人更容易动心。
而那一年还有传闻,明大附中不少人为了舒珈苦心专研手语,他们每个人的数学课本下都夹着一本手语书。
至于最后学会的人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毕竟手语可不好学。
想要日常交流,一般人起码得学习三个月以上,还需要天天勤加练习。
更别说舒珈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听障人士,以后迟早会说话。
谁会在付出与回报明显不成正比时,还执着下去呢?
于是,舒珈送情书给周时越的当天下午,这事就传遍了整个明大附中。
两位传奇人物的绯闻,就连远在四中的他们都有所耳闻。
不过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舒珈没能跟周时越在一起,她之后也没谈恋爱,始终保持单身状态。
只隐约听说,她心里有个喜欢的人。
直到去年舒珈被家中催婚催得紧,终于松口答应了相亲。
说来也巧。
就在舒珈答应相亲不到一周的时间,贺途便被中间人介绍了过去。翟闻序原本以为,他两肯定成不了。
他虽然不清楚舒珈的为人,但贺途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贺途知道舒珈心里有个白月光,肯定不会答应。
结果谁知道两个人吃了顿饭,第二天便跑去领了证。
翟闻序中间询问过贺途原因,只得到简单的两个字——
“合适。”
……
到现在,翟闻序都觉得这事很离谱。
傻子才会明知对方心里有喜欢的人,还跟她结婚。
想到这,翟闻序同情地看了贺途一眼,他出声安慰他:
“没事的贺途。你往好了想,也许是因为你老婆还没忘掉白月光,所以暂时顾不上你,等她想开了,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实在好不起来也没事,反正你俩也没孩子,大不了就离个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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