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作像宋时的家伙站在15号楼不远处,望见门口的人穿着和自己相似的白色连帽衫,旁边立着同款黑色行李箱,正鬼鬼祟祟地朝窗户里张望。
“喂,你找谁?”
这人声线很低,没什么情绪,祝池只觉一股冷气直直钻进耳朵,惹得他浑身汗毛耸起,身上的汗也骤然间干了一半。
声音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和名字也太不相符。
祝池嘴角扯出一抹笑,从口袋里掏出左手,正准备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可转身,却对上一双比声音还冷的眼眸。
漆黑瞳仁恍若深不见底的宇宙黑洞,眼尾上挑,眉目张扬,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然而这煞鬼此时偏偏盯上他了,眼神里不见丝毫善意。
祝池将他刚刚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如果是来接他的话,开场白应该是“你是XXX吧。”或者“你好,我是XXX。”之类的,总之不会是“你找谁?”这类警戒性极强的问题。
抬了一半的手悬在腰腹间,祝池觉得再放下去也不合适,干脆把动作做全:“我来找贺景阳,你是——”
那人摸清楚祝池的来意,显然是直接跳过了他的问题,伸手往对面指了指,“贺景阳住对面,这是我家。”
“???”
你家?找错位置了?
祝池看向对门,两栋一样的建筑面对面相望,中间只隔了条不宽不窄的青石板路。他又扫了眼门牌,确实是15号没错啊。
祝池不死心,斗胆向那位看起来不好惹的住户发问:“琴姨跟我说就是15号楼,这不是吗?”
问话间,对面的人已经拖着行李走到他面前。
远看没感觉,近看才发现他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额头,加上天然的冷气环绕,这点不足以造成压迫的身高差被瞬间放大。
对方长臂横越过他,手指在门派号上点了点,“看好了,这是15号B栋,对面也是15号——A栋。”
“……”
搞这么累赘,成心误导人是吧。
祝池平静地“噢”了声,对方的目光却没移开,祝池感受到他在看自己。
“还不走,非要我开门你才死心?”
祝池扭头,两人目光再次撞上,那人眼神依旧渗着寒气,像是下一秒就要给他打包送走。
凶什么,至于吗。
“我这就走。”祝池提起行李箱抬脚就要下楼梯——
“哎,真是宋时啊,他回这么快,我还以为得下午呢。”
“我就说吧,你得去看看眼科,宋时都认不出。”
祝池闻声望过去,一男一女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男生平头呲着个大牙,看着有点傻,女生短发叼着根棒棒糖,看起来很酷。
“你就是住持吧,幸会幸会,”贺景阳径直走到祝池身边,“我是贺景阳,即将成为你的同居对象,请多指教啊。”
贺景阳两只手直接握住祝池左手,一个人可劲儿摇了半天。
祝池很领情,将手机踹进兜里,腾出两只手来回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节奏上下颠簸。
这才对嘛,叫景阳的怎么会难相处呢。
贺景阳揽上祝池脖子,对许向暖说:“我没骗你,是个帅哥吧,简直是等比放大。”
祝池有些诧异:“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虽然来之前宁女士也说他俩小时候见过,但或许是人总会有变化,又或许是他小时候记性太差,总之对于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社交牛人,祝池是真没什么印象。
“家里现在还存着我俩三岁合照呢,一会儿回去翻给你看。”贺景阳越说越起劲儿,“当时你还剃个光头,看着可精溜了。”
光头是祝池最不愿提及的黑历史。
据说他出生时头发干黄稀疏,宁女士不知打哪儿听说剃光头可以生发一说,五岁前祝池头发只要一长出来,宁女士就会带他到理发店推干净。
虽说现在头发养起来了,但也给祝池的童年留了不少黑历史档案。更令人崩溃的是,这些黑历史没被埋入棺材,反倒是流落在外了。
祝池苦笑两下:“不了,你留作纪念就好。”
就在祝池还在膈应照片的时候,许向暖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
“哇,你笑起来好甜啊,我感觉尸体都暖和了。我要当你的妈粉!”
祝池有点惊,不过妈粉也是粉,总之是好印象,于是笑得更灿烂了。
要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这样夸,没想到这个看着有点酷的女生竟这么活泼。
“你好,我叫许向暖。”许向暖伸出手。
祝池没犹豫和她握手,自顾自念叨起来:“向暖,景阳……名字听起来就很温暖。”
“谢谢啊,”许向暖讪讪一笑,又瞪了眼他旁边那个笑得没皮没脸的寸头。
“不过拒绝捆绑贺景阳,我跟他名字才不像呢,每个字,每个音,都不一样。”
说完后,许向暖拍了拍祝池肩膀:“我宣布——从今天起,满庭芳园颜值No.2就是你了。”
贺景阳追问:“那No.1呢?”
“这还用问,”许向暖咬着嘴唇说:“当然是我安哥了。”
贺景阳翻了个白眼,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就这眼神,什么垃圾野榜。”
许向暖似乎没听见,只看见祝池莫名轻笑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宋时:“哎,来新成员了,别不说话啊,自我介绍一下。”
对新成员并不感兴趣的原No.2正倚在门边摁手机,听到有人叫他,才不情不愿挤出四个字,好像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他口舌,“你好,宋时。”
熟悉又陌生的低沉嗓音从背后袭来,祝池条件反射般绷直了身体。
我靠,这家伙该不会是寒冰射手附体吧,只要开口就能发射冰豌豆的那种。
祝池扭头看了眼,宋时一手扶着箱子一手玩着手机,并没有腾出空余的手来和他握手的打算。
既然对方无意,他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于是默默放下身侧不安份的小爪,礼貌回了句“你好”。
许向暖注意到二人相同的白衣黑裤,不免又想起刚才认错人的事来,“跟你说,刚才贺景阳竟然把你当成祝池了,我瞅着你俩除了衣服一样长得也不像啊。”
听到这,宋时终于掀起眼皮,一把冰豌豆直击贺景阳,“这才几天,你爸爸我都不记得了。”
冰豌豆的威力不小,不止祝池,贺景阳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还是麻溜地跑过去勾上宋时肩膀,“哎呀,帅哥总是相似的嘛,您的音容笑貌我是怎么说都不会忘的,嘿嘿。”
“松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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