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淹没在文件堆里的封鸣郁抬起头,捏了捏眉心,视线在手机上停留了很久,没有半点动静。
窗外天色渐暗,封鸣郁俯视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思绪被带到更远的地方,他的内心被闪烁的车灯灼得微微有点发烫,忍不住开始想象谢潜收到礼物之后的样子。
然后和落地窗倒影上傻愣愣的自己打了个照面,重新清醒过来。
当陈秘风尘仆仆从剧组赶回来的时候,封鸣郁转脸直勾勾看向对方。
说实话,陈秘书自认打工人沦为两位Play的一环十分命苦,但看着自家老板眼底欲盖弥彰的期待,生出某种不符合自己处境的怜悯。
——原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再有钱的人也会因为感情变成困兽。
为此,陈秘尝试就本次探班事件做委婉版本的总结,他说:“您男朋友说这次的礼物送得很好,下次不要送了。”
“什么意思?”封鸣郁皱着眉头,期待转为疑惑。
他像是听出言外之意,反问:“谢潜他,不喜欢?”
闻言,陈秘回以高深莫测的眼神。
意思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送了满满一箱保健品,这种无异于‘你有病没,我有药’的揭短方式。
哪个忍人接受得了?
陈秘见男人沉默地一顿,兀自在心中摇头。
看来,自己六边形战士的上司谈起恋爱,水平也很难评。
熟悉的压迫感眼见逼近,陈秘老油条技能被激活,当即话锋一转。
“好在您送出的礼物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谢先生在剧组中的人气。”
封鸣郁挑眉:“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顺带也让大家都能体验一把咱们企业的制药实力。”陈秘扶了下镜框,“他将您一整箱保健品都送出去了。”
“......”
见上司面色凝重,陈秘眼珠子一转,拼命找补:“要不还是您男友想得周到,既促进了剧组的感情又给咱们公司做宣传,真别说,组里那些小姑娘眼睛都笑弯了。”
语毕,陈秘为自己力挽狂澜的功力沾沾自喜,看似冷静得表现下早已盘点下班回家后点哪家的外卖犒劳自己。
下一刻就听到封鸣郁沉吟出声:“看来陈秘书对公司的品宣很有心得,不如新品的推广审批交给你做。”
“今晚加个班?”
“......”
陈秘的第一反应是——
自己说错话了。
所以,到底是生气人家没收他的礼,还是......吃一群小姑娘的醋?
偷偷瞥了眼封鸣郁,果然,脸色十分难看。
呵呵,要不说伴君如伴虎。
自己对象哄不住了,殃及池鱼是吧?
该死的资本家活该被人嫌弃。
谁叫你不做人!
话虽这么说,到最后,留在封氏大楼挑灯夜战的只剩封鸣郁一人。
打失忆之后,他好不容易熟悉业务吃透流程,堆积如山的项目又席卷而来。
封鸣郁这次更是把手边所有紧急事项整合起来,熬了整整两个通宵这才挤出点时间,说要去剧组看看。
陈秘默不作声地看着后视镜里满面疲惫的男人,再次将对同性之爱的认知拔到前所以为有的高度。
甜是真的甜。
疯也是真的疯。
不知道还以为自家老板属狗的。
否则,哪儿来的分离焦虑?
这头,亏得那箱保健品,谢潜戏份才拍到前期已经收获了剧组同事的路人缘。
A市的夏天热得吓人,谢潜收工后妆没卸就花了。
顶着烈日,他和小张结伴出棚,直奔小卖部。
没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人塞了瓶冰镇饮料。
“潜潜,太阳太毒了,”来者趁势想要搭在他肩头的手臂被躲开,哂哂一笑:“先喝我的吧。”
谢潜一激灵,从没想过这个黏糊的称呼会从一大男人口中说出来,这才注意到对方是剧组难得的特邀演员,在娱乐圈叫得上名儿的那种。
“谢谢覃哥,我不喝饮料。”谢潜将瓶子还回去,不想欠人情。
“不喜欢这款?”
“控糖。”
“难怪了,”覃浩目光从谢潜袖管外两节晃眼的手臂上晃过,了然点头:“男孩子像潜潜皮肤这么好的真不常见。”
谢潜强忍不适,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那什么,覃哥的戏份快到了吧,我们先不挡路了。”
待确认那人走远,谢潜才照着路边呸了几口。
潜潜?
也是你叫的?
他呸,小张也跟着呸,临了将谢潜拽到树荫下。
“小心啊潜潜,早就听其他组传过,覃浩这人出了名的玩得花。”
被她这么一点,谢潜眉头打结,突然很不服气:“我看着就这么.....好欺负?”
他真正想问的是自己哪里看上去不直。
之前送礼误会不都解开了吗,到底又招谁惹谁了?
换来的却是小张敷衍的附和,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竟也留恋地停留在谢潜脸上。
那是种恨不得自己也调转性别的,无声的垂涎。
“.......”谢潜突然开始怀疑整个剧组风水都有问题。
不然,怎么一个正常人类都没有?!
又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垃圾系统绑定的攻略对象好歹还是封鸣郁这样便于拿捏的失忆物种,要是碰到个覃浩或者小张这样画风奔放的,自己哭都来不及!
这样的想法乍出现,谢潜又不由得一怔。
心想什么时候连给死对头做‘娇妻’都成了值得万幸的事了?
他被自己逆天的思路震惊到,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狗东西这两天都忙什么呢?
保健品事件后,自己和封鸣郁的聊天页面早就没了动静。
烈日当头,谢潜心里装着事,不知不觉就和小张来到小卖部。
谢潜问老板买了两个甜筒,递给小张一个,自己留了一个。
“不是控糖?”
谢潜啧了一声,撕开包装:“骗人的鬼话你都信?本人天生丽质好不好。”
小张嘴角一弯,笑得那叫个心照不宣:“要不有人礼物成箱成箱的送呢?”
谢潜这才反应过来,瓶瓶罐罐的保健品根本堵不上这丫头的脑补能力,感情又吃又拿,脑子里还是自己被男金主包养那糟粕思想!
他挑了下眉,正准备对于某张姓白眼狼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余光撇到某处,不由呆呆定住。
——小卖部后门蹲着个眼熟的身影,旁人用来解暑的冰棍被她敷在腮帮上,瘦弱的身体缩成小小一团。
谢潜眼尖地认出,那是化妆师小田,先前来借削眉刀的那位。
剧组里少不了霸凌事件,他又不傻,一眼看出小田在女主那里受了委屈,正要上前就被小张拉回身侧。
对方摇了摇头:“咱回酒店吧,少管闲事。”
谢潜直视小张略微闪躲的眼神,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不等对方反应过人人已经来到了后门边上。
于是等封鸣郁风尘仆仆赶到剧组附近,车辆正停在远处,视线一扫就认出了那个和女孩子凑在一起的身形。
从后座的角度看,谢潜和那个女孩子的亲密已经到了不避及旁人的程度。
封鸣郁眼皮轻掀,与表面的波澜不惊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眸底凝结的冰花。
而谢潜突然颔首、张臂,侧身的角度像极了要将身边的女孩往怀里带,宾利后驾的男人将这样的画面凝视了足足三秒,歆长的眉毛拧紧,浑身上下散发出连陈秘都陌生的肃杀气息。
不是吧......
这么修罗场的吗?
陈秘抱紧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背对所有人的谢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混乱程度,他本以为哄两句就能见好,怎想纸巾递出去了小姑娘的眼泪却彻底决了堤。
谢潜咬着嘴唇愣在一旁,心道再哭下去自己也要跟着哭了,只能继续帮着数落女主角欺负人。
他最近工作强度大、吃得少,没蹲一会儿脑袋就开始发胀,正发愁要不先把人拉起来站着哭也好,随后听到刺耳的刹车声急停在耳旁——
谢潜回头就吞了口尾气,保姆车门缓缓开启,车上之人也睨起眼眸,近距离地审视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下一秒,原本还哭得发颤的小田,猛地睁大眼睛,恭恭敬敬喊了声“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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