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师伯风卷残云般吃过三碗饭后,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站起身就去拉明虚真人的衣摆,边扯边说道:“走,师弟,去你仙居打牌!”
“莫慌莫急,”明虚真人夹起一片菜叶胡乱刨了两口饭,拍拍衣服含糊问,“阿绵要不要随我们一起来?”
“……不了,师兄。”明静师叔板正神情从容喝汤,“这次输光灵石莫要再找我借了。”
明虚真人小老头般捋捋长胡子,开口直笑:“哦呵呵……怎会怎会。”
“哎,”谢逍白用手肘推了推洛云晚,捧着碗挑眉小声道,“师傅在尴尬。”
洛云晚眼睛一亮:“这你都看得出来?”
谢逍白狐狸眼眯起:“因为我每次没钱了也这反应,哦,我观察过,你也是。”
洛云晚:……
她悄悄朝谢逍白翻了个白眼,扭头便将汤里的鸡腿捞到碗中,自顾自吃上了。
因为在自家宗门,一同赴宴的除去徐鹤卿外都是熟人,洛云晚便懒得装什么无情道没食欲;打算若真是被徐鹤卿问了,便用搪塞花榭的那一番话同样搪塞回去。
只可惜,徐鹤卿因为之前被她往碗里丢了一块炸小鱼后,身子僵硬脸色冰冷,一眼都没再往她这儿看,让她少了好些乐子。
花榭倒是意外地十分乖。
他的吃相也十分优雅,捧着碗端坐着,时不时伸筷子夹些菜,再小口小口吃。
他好像很喜欢她面前的菜,洛云晚发觉。无论是油的炸小鱼还是甜的糖醋里脊,他都很频繁地歪过身子凑到她身边夹菜。
乖顺墨黑的长发总是扫过她抬起的右手臂,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眼前晃啊晃,下一瞬,他身上与桃花类似的香味就飘进了她的鼻尖。
洛云晚轻咳一声,想来也是顺手,便端起菜盘子叠到他那边,淡声从容道:“吃吧。”
“……”花榭扭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抿了抿,一句话不说又转过身去了。
洛云晚搞不明白。谢逍白却是在一旁看得津津乐道,狐狸眼得趣眯起,身后高马尾摇摇晃晃:“可惜呀可惜呀……”
“可惜啥?你想吃吗?”洛云晚转头舒展眉头,好言相劝,“你让让花榭,人家是客人。”
……
吃过饭后,明静小师叔提着剑去道场巡视,谢逍白又极其自觉地收拾了桌子去后厨洗碗。说是洗碗,但也并不麻烦,念一个入门的洁净咒便行。
空荡荡的仙居院子里又只剩下洛云晚三人。
小师妹贺鸢走过来打了个照面,稚嫩冰冷的眼瞳好奇地在花榭身上打着转,然后又看见了一旁端坐的徐鹤卿。
徐鹤卿也看见了她,神情板正冷冽,剑眉微皱,墨黑的眼瞳直直盯了回去。
贺鸢眼神却是少见地亮了亮,双手捧着茶杯凑过去,把头仰得高高的看向他,淡声问:“你也修了无情道么?”
她眼里带着些许的期盼和探究,似乎是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一般。
“啊不,”洛云晚替他回答,“他合欢宗的,掌门大师兄。”
“欸?”贺鸢歪头,小小的脸蛋上明显透露出一层疑惑不解,随后边摇头边沉闷地回居所了。
对不起啊小鸢,如今和你一起修炼无情道的只有你师姐这个冒牌货,哈哈。
洛云晚在心头尬笑,却听一旁的徐鹤卿冷淡开口:“哼,无情道有什么好的。害人害己的心法,真是可惜了一个剑道好苗子。”
……喂,不要动不动诋毁别人的专业啊!就算真的是天坑也不该你一个外人来吐槽吧!
我们无情道怎么你了!
洛云晚一肚子话还没吐出来,花榭便用长袖掩着唇轻轻笑道:“你面前这位洛师妹便是修的无情道。”
“说过了不要乱了称呼。”徐鹤卿冷声呵他一句,继而神情一愣,看向洛云晚,“嗯?……你修的无情道?”
被对方冷冽探究的眸子盯着,洛云晚做贼心虚,生怕在合欢宗修士的眼里露了馅,轻咳一声道:“没错。”
身边的花榭轻轻笑了一声,像猫一样颤了颤肩膀,像是很兴味,也不知是拿她看乐子还是想让他师兄吃瘪。
这边洛云晚本以为徐鹤卿会冷哼一声再板着脸说教她“这个专业没前途”,不料对方却冷冷转开视线,对花榭道:“合欢宗弟子少与无情道纠缠不休,我劝你早日断了心思。”
花榭闻言眉头蹙起,面上兴味的笑容淡去,拂袖又讥讽道:“呵,师兄这会儿倒是关爱上师弟了。”
“少看凡间话本,”徐鹤卿置若罔闻,垂眸低骂一声,“无情道没一个好东西。”
洛云晚:……?找茬?
她的动作一滞,扭头去看他,平淡开口:“你对无情道有偏见?”
“……”徐鹤卿没搭理她,只是无言整理自己规整的衣领,站起身对花榭道,“你也闹够了,随我回去。”
“不要。”花榭水色的眼瞳一转,唇瓣抿起,转头直勾勾盯着洛云晚道,“我与她还有事要说。”
……
“嗯?什么事。”
夜风拂过云海,掀起层层银浪。尘清宫的露台遥遥悬在仙山高空,仿若一块浮在星河廊桥间的墨玉。
洛云晚斜撑在雕花玉栏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上蛟龙腾舞的纹路。她侧过头懒懒问了一声,脑后的高马尾在夜风中潇洒飞扬。
她那分明肆意洒脱的样貌却是面带冷色,让人会不自觉想象她做出快意自在的神情时会有多夺目。
花榭站在廊边抬眼望她,薄衫长袖被风鼓起,像是展翅的蝴蝶。
一旦与她单独相处,他的神情便不似方才那般兴味从容,偏偏夜风扰人,露台上的白衣黑发吹得飘扬,让他仓促移开了视线。
“今日之事……”花榭咬了咬唇,低低说道,“多谢。”
他指的是在他被众多修士诬陷辱骂时她挺身而出牵着他的手腕带他逃离;也有在遇见师兄时她挡在身前邀他赴宴。
这之前……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做过。
同师门的大师姐在他有意识那会儿便已失踪;大师兄冷清死板,待他如待一件棘手的麻烦事;小师姐风流潇洒,整日醉梦温柔乡,几天都见不着人影;宗主也自他之后再未收徒,如今闭关已有些许年头,因此与他关系并不亲近。
终归是合欢宗的少宗主,花榭生得欲色动情,修为也日渐加深,从小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他少时的性子还不是这样,也有过三两个付之真心相待的友人——直到有日与一众好友赴酒宴时,曾被他视为挚友的修士喝醉了酒,一改往日憨实面容,面露垂涎便欲对他上手。花榭冷声慌乱制止他,却从那人烂醉的口中听到“谁与你交好不是图这张色相,合欢宗的装什么不清不楚”。
宴席上传来一众好友的嬉笑声,那修士得了支持,又伸手扯上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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