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谢逍白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洛云晚装模作样,他还是被对方的反应刺激地眉头一跳。
明明上一秒还躲在他身后嘟囔抱怨,一抬眼,少女的神情就立刻变得平静冷然,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让他不由得产生起割裂感来。
谢逍白很想说:不管你是谁,赶快从我师妹身上下来。
而另一边的黄袍修士们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嘶——”为首的王海心头一震,倒吸一口凉气,而后立刻将双手环抱住胸口,面皮展开,露出一个恭维的笑,摇头晃脑道,“不愧是剑宗的佼佼者!洛道友转修无情道仅仅数月,如今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吾辈不寒而栗啊!”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子也立刻张嘴补充:“太强了太强了!”
“洛道友道行颇高啊!”
“噗呲……”
谢逍白最见不得熟人装沉稳,听到众修士拍洛云晚的马屁就忍不住发笑。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点子,紧随着微笑开口道:“是呢,估计不出几年,师妹的修为就能赶超谢某了呀。”
此话一出,几双乌黑透亮的眼瞳立刻闪着晶光望向洛云晚。
而罪魁祸首谢逍白抱着剑对着她晃晃脑袋,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风摇啊摇,一副无辜样儿。
……不是,
没完没了了是吧?
洛云晚头顶青筋,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她很想握紧拳头冲着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师兄脸颊砸一拳,顺便再告诉面前的黄袍修士们:
别夸了啊,再夸她真的要相信自己明天能干碎十个剑修了!
可惜说不得。
她得装深沉。
在外人面前的她如今是一个冷酷沉默的无情道剑修。
她现在能做的只是虚着眼斜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的弧度,压低了嗓音,略略开口道:“多谢,夸大了。”
如此冷淡从容的话语一出,果然又收获了几位修士的恭维。
惹得谢逍白一边憋笑,一边用他的宝贝剑柄戳她的背。
……烦死啦!
……
黄袍修士和他们寒暄过几句后倒也没有忘了正事,连忙热情地招呼临仙派的一众结伴弟子下山赴宴。
临仙派为首的胖墩杨师弟大手一挥,身后弟子乐呵乐呵就跟着走了。
虽说不能实现自己“狠宰杨胖子一顿”的念想,但总归是天上掉下来免费的晚餐,洛云晚还是舒展开眉头,慢步跟了上去。
结果刚走没几步,自己的左肩又是被人“咚”地一撞。
她回头,对上谢逍白凑近后兴致冲冲的面容。
他用气声带着笑意打趣道:“看不出来,你挺能装啊,考虑去演话本吗?”
洛云晚谨慎地环视四周,见无人关注到这边,当即便对谢逍白翻了个白眼,嘴唇微启,咬着牙小声回应:“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逼得我三天速成面瘫。”
谢逍白被她骂了也不恼,双手持剑环抱胸前,挑眉便笑道:“你就说帮没帮你挡下烂桃花?现在人家一听你转修无情道,想来结识的心思都不敢生了。”
“……”洛云晚斜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下次想个体面点的方法吧,装闷葫芦装得我想吐。”
……
洛云晚掰着指头数了数,今天是她假装修炼无情道的第六十五天。
也就是说,自从她上一次在公众场合肆意流露真情实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在这些日子里,买包子被插队不能一脚踹上那人的屁股,路过外门不能偷听弟子讲八卦,就连大师兄谢逍白喝醉酒抱着酒楼门前的狗唱了一宿情歌这件事她都不能发出笑声。
太憋屈了。
不过回想起当初是自己亲口认同的这个提议,洛云晚一肚子的气就只能咽了下去。
关于她为何要假装修炼无情道,这倒真不是她闲得没事。
要是她当初知道接个除妖任务会被烂桃花纠缠上,她说什么也不会接了!
除非加价到十万灵石。
她不过是下凡帮一户人家封印了附身的邪祟,结果被解救的大公子两眼一闭泪花一泻,哭号着双手扒拉上她的衣袖,缠着她不松手了。
大公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得白白胖胖,穿着枣红色镶金边袍子就像是一颗被包裹的元宵。
元宵说要娶她。
洛云晚嘻嘻一笑:“我夜不归宿,始乱终弃。“
元宵说没关系,他就想整日和她在一起。
洛云晚耸肩摊手:“过几天我回门派闭关,十年都不出来。”
元宵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又溢出水花来,哭丧着说想和她一起回仙门。
洛云晚还没开口呢,这边雇主老爷夫人先急了。
说什么也不让宝贝大儿子抛弃家产去当那个“劳什子”仙人。
这话听得洛云晚这个“劳什子”仙人也不禁眼泪汪汪。
她真想和大公子互换灵魂,让她来继承这满目的金山银山。
她当年拜入仙门前可没有这种选择题!
可惜大公子一哭二闹非要娶亲,老爷夫人也拿他没法,只好一边好吃好喝招待着洛云晚,一边暗中劝她快想想法子。
洛云晚本想拔腿就溜,结果天天吃人家的嘴软,倒是不好意思上了。
毕竟这大公子虽然粘牙了点——不对,粘人了点——但本性其实不算坏。
而且她也担心要是不把事情解决好,万一大公子闹出什么极端祸事才是遭罪。
结果洛云晚躺在床上想了一宿,从星子漫天想到雄鸡叫鸣,把脑门都抠破了也没能想出好招。
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只好哭丧着脸掏出传讯镜面,一通视频电话打到了临仙剑宗。
法器投映出一片雾蒙蒙的场景,波纹荡漾数圈,逐渐变得清晰,露出一只擦拭镜面的手。
随后画面一展,谢逍白整张脸凑到镜前,眯眼就笑着挥手,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哟,小云晚,出任务遇到困难啦?哭哭啼啼来找师门求助?”
洛云晚此刻看谢逍白都无比顺眼,难得没有接他的损话,吸了吸鼻涕,“哇——”的一声就开始诉苦。
从除妖讲到大公子一见钟情,从对方非要成亲再讲到这家的宴席比临仙派食堂好吃一万倍,等她叽里咕噜宣泄完了,才发现剑宗同门连晨练都不做了,全聚在镜面前看她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末了,大师兄谢逍白嚼嚼草根,笑得爽朗:“那就答应人家嘛,好吃好喝下辈子都不愁了。”
“不要啊——”洛云晚趴桌子上嚎叫,“我不想成亲啊!”
一嗓子嚎完,她又鲤鱼打挺般坐直身子,双手紧攥法器,目光扫过众同门:“求求各位了,帮我想个好办法吧!不然我真回不来了!”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貌,但洛云晚估计现在的她应该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狼狈得不行。
因为就连最没正形的谢逍白听了她的嚎哭都愣了愣,没再继续给她扯皮添乱,而是开始抓头发思考了。
画面似乎静止了。
洛云晚撑着脑袋等啊等,等到她开始怀疑这是谢逍白睡着了还是法器掉线了,画面却突然绽开一层涟漪。
她像是沙漠的旅人突然遇见绿洲,一下子坐直身子抓紧法器,还没看清内容就急慌慌开口:“怎么了怎么了?想出来了吗?”
画面那头谢逍白叼着野草的面容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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