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未再多言,往兴庆王府中书房走去。兴庆王早就做好了狡兔三窟的准备,府中重要的文书和幕僚皆被带走,现下留下的也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和物件,顾云廷和应鸾也没指望能搜出什么重要东西来。
不过离去时,二人同时注意到书房中的炭盆里残存着大量灰烬,现下云州虽入秋寒凉,却还不到烧炭的季节,顾云廷用剑锋拨了拨炭盆,余下未烧尽的纸张里,渐渐现出各色类似女子衣裙的画卷残作,最终一页残片露出半张清丽如水的女子笑靥,顾云廷霎时沉了脸色。
应鸾也看到了,那画上的女子不是她弟妹是谁?
二人相视一眼,应鸾拿起案上火折子信手抛了进去,想起之前兴庆王求婚阮蟾光之事,应鸾暗自磨了磨牙。
顾云廷自小和阮蟾光关系好,巴不得这些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待灰烬燃尽,他转身出了书房门。
应鸾几步跟上去,抱臂和他走在一起,“五年前乱军围困汝阳,定州军南下平叛,领军之人可是顾将军?”
顾云廷脚步一顿,“应将军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
应鸾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爽朗一笑,“没什么,问问而已!”
她唇角带着笑意快步走了,转身时乌黑的长马尾在空中旋起潇洒的弧度。顾云廷淡淡看了一眼,并未深究。
兴庆王都大破,虽未活捉兴庆王,于平州军和定州军而言都是值得庆贺之事。
兴庆地处云州之北,此时秋高气爽,风光如画,草场沃野千里,牛羊被群。入夜,两军将士在草野间架起篝火,喝酒吃肉,划拳助兴。
顾云廷和应鸾身为统将前来犒军,有副将斟了酒水递给应鸾,大笑道:“早听说应将军巾帼之姿不让须眉,于平州军中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破城之战,杀得个荣茂好生痛快!”
应鸾称谢接过酒,偏头一笑时看向顾云廷,清爽风采若如天地净宇中一带长河洗涤着浩阔的风,叫人难以忽略她眉眼间的风采,她道:“应鸾不敢当,此杯当敬顾将军,若无顾将军率先破城,何来我等在此高歌宴乐?”
她说着将酒碗端向顾云廷,顾云廷性情深沉,却不失将门男儿的豪爽血气,也不拘谨地将那碗酒接过,仰头一饮而尽,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宴乐正盛时,平州军与定州军的几个副将纷纷开始互相切磋武艺,在校场上响起一阵又一阵叫好声,郭信稍逊定州军李副将半招,惨败而归,嚷嚷着让应鸾去给他找回颜面。
应鸾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人群中安静饮酒的顾云廷,长腿飞出将身旁副将的长剑踢向他,纵身飞向了校场,她漂亮的身姿引起一阵又一阵叫好声。顾云廷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那把剑,尾随应鸾身后落在了校场,又引得两军将士喝彩。
应鸾拔出双刀,“顾将军,今日可要亮出真本事啊!我可不是安北侯。”
顾云廷轻轻一笑,英俊的面庞在月华下散发着清贵雍容的气息,北地秋日的凉风吹起他墨色的鹤氅衣摆,他仰头饮尽壶中酒,腕间倾移,酒壶便朝着应鸾飞了出去。
应鸾身姿矫健抽身旋转,长臂轻轻巧巧抵上酒壶,顷刻那酒壶便安安稳稳落到了她的刀锋上,顾云廷情不自禁眼中再次充满了赞赏,这样卓越的女子,世间倒是少见。
应鸾重新掌握了进攻,二人当众一场过招,无疑将这场犒军推向了顶峰。
顾云廷是谦谦君子,在将分胜负时,点到为止,他袖手收剑,算是平局,贺过应鸾一句,自去饮酒了。
应鸾无语地睁了睁眼睛,说好不让着她的!
顾云简越过十万大山,一路追击兴庆王大军至云州西垂,途中几次交战,兴庆王都没讨到便宜。中间顾云简不忘腾出手,以顾维长之名八百里加急送书朝廷,对于章帝和满朝文武,他就一句话:“武阳王的大军呢?”
之前说好三路大军合围兴庆王,现在定州军攻克云州腹地,进军兴庆王都,南路大军也已入中阳关北沃野,原来约定前来会师的武阳王人呢?难道要定州军去替武阳王收复封地吗?
此时满朝文武面对顾云简送来的奏书皆陷入震惊,他们原以为最先发难的人会是卫王,何人想到竟会是顾维长?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和甥婿站到一个阵营了吗?
顾维长是疼爱阮蟾光,但他身为定州军掌权人,断不会因私情令万千将士涉足朝争,同样的,当章帝下诏让他参与云州后续平叛后,他也不得不在卫珩和武阳王之争中战队,叫谁想,他都只会选择卫珩!顾云简越过他直接上的这道奏书,顾维长只觉大快人心!
章帝一系这次完全没有拖后腿,当即在朝堂上对武阳王大肆攻讦,就差把乱臣贼子的名号喊出来了,虽然他们没有确切证据,但武阳王确实没有去收复封国,带着大军直奔平阳也是事实。
他们喊不出来,卫珩替他们喊,他先武阳王一步抵达了平阳,北面有定州军撑着,他现在就能腾出手来收拾这个碍眼的老东西!
在武阳王大军进入平阳地带后,卫珩即刻昭告天下武阳王图谋不轨,于云州平叛关键时期起兵谋反之事,令平州军火速传布四方州郡,并让段谟于濛城设伏,送了武阳王一场大战。
武阳王雄心勃勃想来吞并半个云州,先遭段谟一场迎头痛击,转身他原想扣给卫珩的反贼帽子就被卫珩扣到了自己头上,对卫珩的千仇万恨瞬时涌上心头。他怒发冲冠,扛着大刀就要去和卫珩拼命,被亲信死谏拦下。他离开西京时声称点兵两万,其实夹带了大量私兵,刨除对付章帝埋伏的损失还足有四万多人,纵有平阳天险,他也有信心力斩卫珩于马下。
一场接一场的战争就这样乱哄哄地席卷整个云州,兴庆王未平,武阳王又起,卫王是否能在这场权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成了当世最大的焦点。
往常卫珩不论多忙,都会隔几日给阮蟾光一封书信,现在他是彻底没时间了,临行前他交代王瀛,不论前线战事如何,每隔三日替他向阮蟾光告一声“平安”。
阮蟾光只听口传不见书信,心知前线必是万分紧急,但每每看到王瀛阳光灿烂的笑容,她都能猜到是卫珩有意为之,他不愿她怀着身孕胡思乱想,阮蟾光也只能劝自己放平心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燕云尊陪陆萱在汝阳住了一阵子,陆萱每日都会来卫王府陪阮蟾光,和她说话聊天解闷,陆夫人特别交代了陆萱前三个月是关键期,陆萱很是小心,生怕阮圆圆有任何不适。
顾傲霜、王夫人和裴夫人也来了多次,教她放平心态,阮蟾光知道大家的好意,纵使不安稳,也要强力安稳着,阿珩在前线厮杀,她帮不了他,只能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倘她在汝阳有任何闪失,传到前线都会影响到阿珩。
想到这里,阮蟾光接过陆萱递来的燕窝粥喝了大大一口,她最近开始孕吐,常会感觉恶心,一口燕窝没咽下去,俯身将早饭也吐了出来,还弄脏了陆萱的衣裙,陆萱忙给她顺着后背,难过道:“圆圆,你没事吧?
阮蟾光忍着喉头酸涩摇了摇头,用帕子去给她擦裙子,陆萱按住她的手,道:“你要不舒服就别喝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甜的?辣的?我听人说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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