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后,安北侯府暂时安稳下来,虽还是被看管着,起码府中女眷的安危暂时得到了保障。
安北侯夫人看出东未明的有意宽容,慌乱中寻了一面绢帕,咬破自己的手指颤抖着写下了和离书,她塞到方浔手里,方浔一脸震惊,“母亲?”
安北侯夫人流着泪摇头,“好孩子别说了,听母亲的,好好收着,至此你和安北侯府再也没有关系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和熠儿之间......都是他的原因,如今熠儿战死,你不计前嫌为他守了半年,夫妻情分早便全了,如今阖府将来死生不知,母亲不能再连累你了!”
“可是母亲,我现在如何能抛下您一走了之?”方浔情不自禁落泪,将近两载磋磨,她和宁熠早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了,宁熠身死,方浔伤心也实是有限,但安北侯夫人不同,自入云州,婆母便将她视如己出,现下大难临头,婆母还处处为她着想,她如何能走?
安北侯夫人捂着剧痛的心口摆摆手,“孩子,我不只是让你走,我还要把你献给东大将军!”
方浔身子一软,后退一步,“母亲,您在说什么啊?”
安北侯夫人抓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孩子,你年纪小,不知旧事,你可知那桓墨是何人?他心狠手辣,好色成性,年轻时还曾求娶过你母亲,你外祖父嫌弃他是草莽起家,身无底蕴,又为人贪鄙,如何会将掌上明珠下嫁?当年曾当众拒了他的求亲,桓墨一直为此怀恨在心。此次他派副将直奔安北侯府,就是冲着你来的啊!孩子,他不会放过你的,现在只有东大将军能救你了!”
方浔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苍白的脸色愈发没了血色,即便如此,仍不减她素如积雪之姿色,晶莹透润之貌。
安北侯夫人看着她凄楚动人的美貌,心内叹息,她亲手将方浔发间的素白绢花摘下,“你自入府,无有不好,都是我儿没有福气,辜负了你。母亲原想着得了你这样貌美的儿媳,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可是乱世里,美貌于女子却非幸事。好孩子,不论是为了宁家,还是为了你,母亲都不能再留你了。我看得出,东大将军是个好人,他又是卫王的人,卫王娶了阮家娘子,不论如何,看在姻亲面上,东大将军都会答应搭救你的。桓墨虽是灵州刺史,但若知你为东大将军所得,必不敢再打你主意,也不会记恨宁氏,听母亲的话,你就随东大将军去吧!”
安北侯夫人这样劝着方浔,亲自为她解了身上孝衣,她在来和方浔说话前,就差人去了前院请东未明。
方浔连日殚精竭虑,早是神思迷惘,精神不支,再听了安北侯夫人的话,瞬间陷入六神无主境地,她没有注意安北侯夫人给她换了一身艳色衣裙,木木地被安北侯夫人扶着坐在了榻上,满心都是对前路的踟蹰。
东未明正在拆卫珩遣人送来的秘书,简单看过后,去了后院。
他进门时,房内沉香袅袅,透着别致的气息,引路的侍女飞快退下带上了门。东未明走了几步,惊觉房内布置陈设似是女子闺房,在望见榻边沉默不语坐着的方浔时,他猛然收住了步伐。
如此,东未明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转身就要走,行至门前,又回头道:“方大娘子放心,殿下和王妃早便来信,教我尽力挽救娘子。现在殿下和方夫人都在赶来上伊郡的途中,娘子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方浔饱经心理重创,正有些恍神,闻言快步走到东未明面前,“你说什么?我阿娘......我阿娘来了?”
东未明点点头,望见她流泪时愈发凄美的面庞,淡淡沉下了眼睛,方浔拭去泪水,向他下拜,“方浔谢将军两次救命之恩,昔在汝阳,未能亲谢恩人,今日一并谢过。”
东未明原想去扶她,但还是收回手保持着适当距离让她起身,“方大娘子不必如此,不过举手之劳。”
“将军举手之劳,却救方浔于水火!”方浔含泪看向他,鼻间嗅到一股奇异的暗香,恍然望见案上乱人情丝的熏香,才意识到是安北侯夫人的刻意安排,她低下头致歉道:“今日非有意唐突将军,将军恕罪!”
东未明知道皆是安北侯夫人安排的,并未放在心上,他看方浔精神不大好,嘱咐她早些歇着,适时离开了房间。
桓墨得知雷振失手,当即一场大怒,他率军进城时,不出意外地去寻了东未明,和安北侯夫人所说不差,他确是冲着方浔来的,所以在他当面向东未明索要方浔时,东未明凝了凝眉。
桓墨是想得到这位中州第一美人,但看东未明的反应,他心底虽不悦,嘴上却是及时改了口风,“不过一个女人,将军喜欢,留着便是!都说中州有三姝,梅山方氏大娘子的风姿堪称冠绝天下,当年引得多少人慕名求娶,最后却是宁熠得了。也是这小子没福气,教个美人便宜了将军!”
东未明不想听他说这些,淡淡端茶送客,桓墨一笑,不再多待,带人走了。
桓墨的话是当众说的,事后等卫珩和顾傲霜抵达上伊郡时,整个郡都传遍平州镇都大将东未明得了中州第一美人之事。
顾傲霜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到方浔时,母女二人相拥而泣,顾傲霜给女儿擦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想到桓墨所做之事,顾傲霜憎恶到了极致,终究未在方浔面前表露出来。
卫珩和东未明此时说着话走来,见到气魄雄浑的东未明,顾傲霜将他一阵打量,然后她当众问了句惊呆所有人的话:“东大将军打算几时提亲?”
“提亲?”东未明震惊难言,他看看目瞪口呆的卫珩和应鸾,再看看错愕的方浔,“夫人误会了,我与方大娘子……”
“母亲......”方浔难为情地去拉母亲衣袖,但顾傲霜没有理她。
“将军是觉小女再嫁之身,配不上将军?”
“不是!”
“那是因方氏门楣不显,将军瞧不上?”
“也不是!”
“那是小女容貌才德有亏,将军不满?”
“更不是了!”东未明脸上罕见地出现慌张,他左顾右盼弟妹,可卫珩和应鸾却在这时候一个看天一个盯地,齐齐选择装死,他再看一眼低眉不语的方浔,硬着头皮解释:“方大娘子品貌高华,才德双全,断无亏损之处!”
顾傲霜问:“那将军为何不愿?如今众人皆知小女委身将军,将军若不愿,流言何来?”
东未明顿时哑口无言。
说来说去,方浔自是无有不好的,东未明绝计没有一条理由觉得方浔配不上自己。那流言......那流言东未明根本就未在意,他原只想着让桓墨死心,哪想就愈演愈烈呢?
最后,这门婚事就这么拍案了。
顾傲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中!
卫珩在旁边既惊讶,又好笑,惊讶的是顾傲霜的果决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好笑的是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自家大哥脸上有过那么多精彩的表情。想他大哥也是品貌端正的大好青年,这些年活得跟和尚似的,合着艳福在这里等着他呢!不行,他得赶紧写信去把这件趣事告诉圆圆!
卫珩走之前不忘给应鸾使眼色,应鸾一回生二回熟,不用他招呼,回头就要连夜派人去平州镇督大将府去搬聘礼。
应鸾还摸着下巴将方浔一阵打量,心觉这么个美人,和她大哥简直是绝配啊!真好,短短几个月,发送了小五,又即将发送大哥,说不定哪天还能把她那暴脾气的三哥一起发送了,这场仗打得值!
方浔因和离之故,得以逃脱罪逆之名。安北侯府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幸运了,一行人很快就被尽数押往西京。
临行前顾傲霜亲去看了安北侯夫人,虽然宁熠生前有对不住方浔之处,但安北侯夫人没有,顾傲霜尽己所能,安排人在西行途中尽量照顾安北侯夫人一行。
安北侯夫人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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