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郁折照常去上班，桌子上的早餐从西式到中式堆满了桌子，厨房里的人还在给肉夹馍里加胡萝卜丝。
刚靠近厨房就听见里头的人在念叨着营养均衡几个字，郁折有些心累地扶额，怕这小子把一个月的早餐都做完了，只能开口制止，“已经够了均衡了，赶紧出来吃饭。”
燕峥扭头看见他起床了，眼睛亮了亮，却在下一秒又黯淡了下去，“你先吃吧。”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连他每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子都了如指掌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闹别扭。
“说吧，怎么了？”郁折走过去将燕峥手里那个肉夹馍拿了下来，自己啃了一口，倚靠在操作台上抬头看着燕峥的脸。
抽了抽鼻子，燕峥低头，口中埋怨道：“你把我们两个的照片都收起来了。”
虽然知道哪些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可是看着自己的脸和郁折靠在一起他就觉得满足，就好像原本他和郁折就应该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件事，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起床收照片就来气，郁折点点头，“我怕你介意。”
“能摆出来吗？”说这句话的时候，燕峥的眼睛不敢直视面前的人，故作轻松地扭头去看操作台上的食材，但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却暴露了他现在的紧张，唯恐郁折不答应，他又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介意的，照片很好。”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手上的肉夹馍吃完了，他扯着燕峥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那就摆出来吧。”
手上的油污擦拭干净后，他却没放开手上的围裙，而是将穿它的人往自己拉近，抬起脸与其对视，“擦一下。”
燕峥当然懂他的意思，过去在实验所，郁折也是这般，吃完东西会喊自己给擦嘴和手，但是现在两人的身份再做这些似乎有些不合规矩，看着面前红润的唇瓣，燕峥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扭过头，语气僵硬地回道：“自己擦。”
话音刚落，抓着他衣服的手立即松开，郁折看了眼他，没说话。
果然，下一秒，燕峥将人重新搂了回来，伸手将他嘴角的油擦干净，“好了。”
郁折点头，转身拿上东西出门上班。
快下午三点的时候，燕峥打来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郁折思考半晌报出了几道菜。
“菜直接在光脑上选好就行，会直接送到家门口。”郁折一边修剪手中花束的花枝，一边和人通电话。
“知道的。”对面的燕峥正襟危坐，像是在开什么国家级的重要座谈会。
看着对面的人将花插入花瓶，燕峥思考着说道：“我明天想出去走走。”对面没回话，他又接着道：“季医生说的，出去散心有利于身体的康复。”
瞥了一眼全息影像里的人，郁折点了点头，“可以，去哪玩你定。”
“植物园！”
郁折疑惑，看着他眼神有些不解，“去哪里干什么？”
燕峥看着就不像是什么会对植物感兴趣的人，小时候最多也就是因为实验所那边的花园里有不少变异蝴蝶，他会偷溜进去扑着玩罢了，之后就是给燕峥找哪些玫瑰花。
“就去看看，空气清新。”郁折答应了他的请求，让燕峥格外的开心，刚刚还正襟危坐，这会儿有些松懈了，而后开始缠着郁折给自己介绍花店里的花材，美其名曰提前熟悉。
恰好郁折一个人在花店，竟然想听，他也没拒绝，起身绕着花店开始逐一介绍，燕峥听得兴致勃勃，时不时还会问些惹人发笑的问题，郁折被他的脑回路逗得啼笑皆非，但还是耐心地给他解答。
“粉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在郁折讲解郁金香花语的故事时，燕峥突然开口问道。
“它吗？持之以久的爱，至死不渝。”说完，郁折不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燕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信，“不是铭记于心的初恋吗？”就像他对郁折那样，铭记于心……
听见这话，郁折下意识地挑眉，“不是什么都不懂吗？”
燕峥脸一红，扭捏地回答道：“我买花的时候，老板告诉我的。”他只记得郁折喜欢粉色玫瑰花，却不知道它的花语，当时买花知道时，内心别提多激动，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他和郁折缘分。
“确实是这个花语，但是对我来说不是。”
“为什么？”燕峥疑惑道。
郁折笑而不答，神色如常地转移话题跟他解释起下个品种的花束，但燕峥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至少对于郁折来说是意义深刻的故事。
从实验所分开，郁折和燕峥相遇是在什么时候。
对于这个场景郁折想过很多次，车站、商场、马路，但是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医院，毕竟他待着这里的时间最长，眼睛失明的前几个月，面对无尽黑暗，人总是会想很多事情。
郁折会后悔当时应该早点炸实验室，而不是犹犹豫豫，这样就能和燕峥再见一面，记住离别的样子也行，又或者自己当时可以晚点离开，跟燕峥再待几天，但想想又觉得再待几天的行为不可取，毕竟他当时的情况不太好。
“郁折，吃药没？”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打断了郁折的思绪。
眼前的场景还是一如既往地模糊不清，郁折用力眨了眨眼睛，但是效果不大，他叹了口气，控制着轮椅转身靠近刚刚说话的男人。
“忘记了。”
“我就知道。”易知炀将药片从铝壳中剥出，放在手心递给郁折，而后又给他倒了杯水，看郁折将药片咽下去之后，摇了摇头，“你这看风景一看一整天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郁折神色淡然地回答，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易知炀看着他，最终也没说话，只给他剥了个橘子，“吃点吧，以后看就看，别再忘了吃药。”
“我过几天要去出差，待会儿带你出去浪一把？”
他这浪一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冲浪。
要是放在以前，郁折还能过去玩玩，但是现在，身上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四肢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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