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熙和李时丰大概也没有想到赵泓玉竟然比他们先一步回到大理寺,刚踏入正厅,就见衡王那熟悉的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将二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最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嗤笑。
原本和李时丰一起单独行动这件事谢筠熙还有些心虚,见到赵泓玉那副样子,负罪感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见过殿下。”谢筠熙上前一步,有些好奇徐柒和陆贰在后面琢磨些什么东西。
“熙老板,好久不见呐,本王可真是想你想得紧。”赵泓玉摇扇出声,使谢筠熙不得不止住脚步。
赵泓玉这家伙,又在憋什么坏?
谢筠熙心里暗暗想着,脸上却赔着笑同赵泓玉插科打诨:“哈哈哈,殿下,这话应该我来说,小女子未见殿下许久,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谁知赵泓玉只是理所当然地欣然一笑,又将话头对准了李时丰:“时丰啊,这镇北府,你说去就去,丞相府,也说去就去,却只派两个无趣的副官让本王去宫里应付,自己和美人相谈甚欢,这,不太厚道吧。”
说的什么话!
谢筠熙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赵泓玉每次莫名其妙的犯抽,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此话一出,只觉得两颊又开始飞红,定眼一瞧站在身旁的李时丰,却发现他还是那般“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作态,一点都没有反思的意思,甚至连嘴角都挂上了一抹不知因何而扬起的笑。
李时丰又在笑什么?!
谢筠熙心中惶惶不安,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俩要合起伙来坑自己了。
“殿下,并非属下刻意隐瞒,但以殿下的能耐,查到我们的踪迹并不是什么难事,您既然已经默许我们这么干,便不要再打趣了。”
李时丰语气平静,和赵泓玉对上目光。
“好大的胆子,时丰,是本王太惯着你了吗?区区大理寺少卿,竟敢如此冲撞本王。”赵泓玉拍桌而起,话里话外看似嗔怒,实则充满了演戏的意味。
这俩人一唱一和在那引什么东西出来呢。
谢筠熙正在心里纳闷,一回头看见门外那逐渐走近的紫色身影,心中顿时了然。
但即便如此,也没必要吧……
正当谢筠熙以为这俩戏瘾上头还要再喊上几句时,杜寿年正好走进正厅大门,一见自己的得意门生跪在地上,再一抬头衡王脸上怒意未消,“唰”一下变了脸色。
“殿下莫与我这不争气的下属置气,免得气坏了贵体,下官也没法跟陛下解释。”
杜寿年说得委婉,还朝衡王恭敬拘上了一礼。
不是大人啊……你怎么就真信了……
谢筠熙已经自觉地平移到了陆、徐二人身边,一眼瞅着那二人捣鼓的东西一眼又时不时朝那一老二少的方向瞟着。
见那几人没说几句又开始谈起朝堂上的事,谢筠熙兴致缺缺把注意力彻底放到了陆贰和徐柒身上。
“这是你们从宫里抄出来的东西?”谢筠熙拍拍陆贰的肩,把下巴一抬,直直指向那桌上拿小布盛着的粉末状事物。
“嗯,殿下与我们一同进了后宫,这事物是从后宫拿来的。”
“怎么找到的……”谢筠熙大胆地弯下腰向那不明粉末实行扇闻法,只觉得这应当是某种香料,闻着相当熟悉,若是自己那研究中草药的同事闻到了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可惜谢筠熙所长非此处。
“当时殿下带我们直奔贤妃的宫院,没有想到遭到贤妃的阻拦,殿下强硬得很,在那一顿说,那贤妃吃了瘪,便把我们放进去了。”
陆贰的用词显然更加直白些,谢筠熙想赵泓玉大概率说得不会是什么好话,这家伙对除自己信任的人以外嘴下从来就不打算留德。
“谢小姐,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徐柒手动封了陆贰的嘴,又专心地同谢筠熙请教。
“闻着像是某种香料,不如叫医馆的人看看,他们没准知道。”谢筠熙提议。
“这是宫中的东西,就怕民间之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徐柒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无奈。
“那便让太医院的人看。”谢筠熙举起一根手指,在空中左右晃着。
“这……”陆贰和徐柒对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还没跟我说是怎么找到这个东西的呢。”谢筠熙将话题一转,显然对查证的过程更感兴趣一些。
陆贰挠了挠头,看上去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当时殿下和贤妃正在说些什么,殿下叫我们在贤妃宫里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属下的鼻子向来有些灵,便和老徐说总觉得贤妃这院里的味道闻着有些让人不知为何气血上涌,老徐就领着我往这气味的来源找,最后在院里最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燃着的香鼎,那气味的来源便是这些焚香。”
“焚香……”谢筠熙的脑子第一反应蹦出来的竟然是从前看的那些电视剧里,致人胎心受损的香料。
不会吧,这样的话也太狗血了……谢筠熙有些无言以对。
不行,这只是一种猜测,当务之急应是再进一趟宫赵御医辨别才对。
谢筠熙压下心底的那份躁动不安,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全部都放到近期收集的物证旁。
“才没过一会,你们怎么先聊起来了。”赵泓玉的声音悠悠传来,如同背后灵一般突然出现在谢筠熙背后,将她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把刚要掏出来的箭矢放歪,碰撒桌上那摊可疑的香料。
“我……”问候爹妈的优美汉语还没从谢筠熙的嘴里飞出来,杜寿年那张忠臣脸将她的骂词硬生生憋了回去,到嘴的话变成了,“哈哈哈我们正打算交流一下最近的发现,好向大人们禀报啊……’”
杜寿年果然又露出他那副欣然的神情,身后的李时丰却可疑地转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招来谢筠熙隐晦的一记眼刀。
“方才正说到这里,这便是你和谢姑娘发现的第三支箭矢吧。”杜寿年伸手指向谢筠熙刚刚拿出来的物证,转头同李时丰问道。
“回大人,正是。”李时丰还没有转过身,发出的声音有些闷。
“你小子转过身去做什么,连物证都没看见就说是,好好回答。”杜寿年的个子明显没有李时丰高,只能抓住他的肩头把他连人带刀一同转到正对面。
“抱歉,大人,属下方才有些失礼。”李时丰收住笑,朝桌上看去,刻意回避了谢筠熙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回殿下,此次前去查证,这些是在……密室发现的书信,还有这支箭矢,是在丞相府发现的。”李时丰伸出一只手将谢筠熙别在腰间的布包取下,让众人让出块空地,亲自把这些事物一一在桌上摆开。
提到密室他的眼神忽地黯淡了一下,谢筠熙想来那处枯井只有自己一人被告知,其他人应当时不知道的,鉴于他目前表现还算正经,谢筠熙也没有把他公然拿包的行为当一回事。
于是往事再次从李时丰口中说出,连同他与谢筠熙的怀疑一同在正厅里娓娓道来。
提到柳洵一事时,连赵泓玉的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
“确有此事?”他的嘴角绷紧,又同李时丰确认了一遍。
“还未确凿,殿下,我们不可以太早下结论。”杜寿年的眉头自然也没放下来过,那张看上去有些古板的脸此刻也有些为此事所震悚。
“大人们,小女子有些猜想。”
谢筠熙下意识举起手,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又尴尬地把手放下。
“说吧。”赵泓玉开口应下。
谢筠熙得令,俯下身子指着桌上那些物证说出多日以来深藏心底的推测:“如今我们查的,是三年前那场纵火案和柳贵妃之死,而依着这些物证,我们可以得知,镇北府与柳府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深交,只是这等深交并非柳无涯自愿授予,而是局限于膝下儿女的互相熟识。”
“如此想来,像柳无涯那样的人,分得清与镇北府相交的利害,镇北府的作派绝对不可能符合他的胃口。”赵泓玉微微点头,算是对镇北夫妇一心为公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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