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雾笼罩在云州城,长长的车队隐匿在雾中看不清首尾,伴随着马儿的时不时响起的响鼻声。
“还未寻到殿下吗?”陆景安站在队伍尾端一辆明显奢华许多的马车边,听着回来禀告的人,眉头蹙起。
“是,属下无能,一夜都未曾寻到殿下的踪迹。”
陆景安食指拨弄着拇指的扳指,眼底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焦急。
“殿下一夜未归了。”
身边的人散去后,他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偶尔牵扯到伤口带来的疼痛感让他眉间锁得越发紧。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的模样,陆景安望着浓雾的方向,唇抿得极紧:“再去寻。”
楚沧检查好队伍后,走到陆景安身边,面上带着些不满:“殿下总是如此任性,今日归程怕是又要耽搁不少时辰。”
陆景安的眉头锁的更紧,转过头看向楚沧,声音多了几分冷静和不容置喙。
“殿下定然有自己的理由,将军莫要妄议。”
“至于行程,待寻到殿下后再做定夺。”
楚沧剑眉挑起,几次想说话,最后归于暗压心底的平静,重新恢复到沉稳的模样:“陆相说得是,车队已经检查过了,那些酒坛因数量众多,大多置放在队伍后方。”
“嗯。”陆景安应了声,视线仍锁在看不清的浓雾中。
伴随着时间过去,寻找的侍卫也来回好几波,浓雾也在渐渐散去。
一道身材姣好的轮廓出现在朦胧的浅雾中。
陆景安忍不住上前一步,食指紧紧按在扳指上,指尖略微泛着白。
“陆景安。”苏曦神情疲倦,手中提着一个粗蓝布制的布包,布包内有碰撞传来的脆响,隐隐听还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殿下这是去了何处?”陆景安将她全身细细打量后才出声。
苏曦摆摆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脚步轻快地走到马车边,拒绝下人搀扶的手,手掌撑在木驾上利落上了马车:“久等了,丞相上车吧。”
“现在可以出发了。”
陆景安那双平时总是看不见波动的墨瞳,极快地闪过一丝无奈,只得在下人的搀扶下上车端坐好。
“去通知楚将军,可以出行了。”他朝着下人吩咐完,眸光幽幽转回苏曦的脸上。
那眸光中有他习惯的探究,还有一丝十分不明显的……委屈和不满。
好似对她的避重就轻的不告知做出抗议一般。
然而苏曦根本没看他,拿起马车内李太医留下的制好的药膏看了眼,而后解开那粗布袋。
随着布绳解开,里面出现了四五个竹筒,虽看上去粗糙像是赶工出来的,却各个封闭完好。
“这是……”陆景安刚开了口,就被苏曦打断。
“脱衣服。”
伴随着苏曦的话语,同时伴随的还有马车车轮轱辘转动带来晃动。
陆景安瞳孔微缩,手指尖下意识蜷缩。
“殿下这是何意?”他端坐的身形一动不动,眼底露出几分疑惑和下意识的警惕,但那份警惕在苏曦清眸注视下又慢慢消褪。
“别愣着,脱衣服,我给你换药。”
苏曦的话音落下,他身体紧绷了一瞬,而后慢慢放松下来。
“李太医今晨才为臣换过药,眼下无需再换了。”
苏曦坐到他的身侧,将手在铜盆中细细洗过,并取来银勺在水中一并洗着:“那不一样,你别磨蹭。”
陆景安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她在水中反复清洗的白嫩的手和旁边几个陌生的竹筒上,唇瓣轻抿,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道:“此乃马车上……何况,如此,不合规矩。”
她将清洗好的手和银勺用软布擦拭干净,打开竹筒,将内里的液体倒在手上和银勺上。
竹筒封闭的盖子打开的瞬间,浓烈的酒味传来,不同于酿造酒的醇香,这个气味浓烈到甚至有些呛鼻,仿佛光闻着就有种晕眩感。
伴随着她的动作,整个马车瞬间充斥满酒精的气味。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她将手臂抬起置于胸前,让手和银勺晾在空气中,不再去触摸任何东西,“何况我们本就是夫妻,你别说不合规矩,我觉得简直太合规了。”
陆景安身体僵住,猛地抬头,将视线从她的动作移到她的脸上,瞳孔收缩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殿下……您可知您在说什么?”
他脸上罕见地露出慌乱的神情,下颌线紧绷着,似是在努力找回镇定,但却没能成功恢复平静。
“夫妻……”他声音发着颤,仿佛这两个字烫嘴一般。
“难道我们没有大婚吗?”苏曦轻轻甩着手,帮助酒精尽快挥发,“而且我哪儿没看过?”
陆景安对上她理所当然的眼神,她鼻尖红痣此刻亮得晃眼。
“是……大婚了。”他垂下眼睫,盖住因她的话语而震惊的双眸,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最终,在充斥着浓烈酒精气味的的车厢内,他仿佛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
“罢了……”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随风飘走,陆景安右手扯住腰间系带轻拽,但视线始终低垂着,未曾抬眼。
衣服一层层落下,最终露出他精致的锁骨以及被包扎住好的左臂。
“你把包扎过的地方拆一下。”她催促着。
陆景安喉间滚动,始终垂着的眼眸慢慢抬起,从苏曦脸上移动到自己的手臂上,开始生疏又带了些笨拙地拆着。
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但却带着些许羞恼和一丝莫名的顺从,别扭的情绪混杂交织在一块,以至于他的耳尖都染上一层粉意。
苏曦并未盯着陆景安看,而是在看自己的手,留够了空间给陆景安。
马车车轮声碾过石子带来的晃动在此刻十分明显。
“好了,殿下。”
直到陆景安努力维持平静却又在发着颤的声音响起,她才转过头,将视线落在那伤口上。
伤口上有些绿色药汁残留,糊成一片。
即便上了药,那伤口处依旧红肿不堪,边缘外翻着,红得刺目,伴随着紧绷的肌肉细微颤栗着。
“忍着点。”苏曦持银勺舀起酒精,靠近他的手臂,神情专注而认真。
银勺翻转间,酒精成流状落在他的伤口上,顺着手臂滴落到车厢木板上被吸收。
“唔……”陆景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却不知是因酒精触到伤口的原因,还是因为苏曦靠近的原因。
苏曦动作更轻了,每次浇上酒精时都会小心避开内层的伤口,只专注做表面的消毒。
“会有些疼,刺激性有些强。”她额间渗出些细汗。
陆景安呼吸重了些,浑身肌肉都绷得死死的。
他余光瞥见她专注的神情,和额间泌出的汗后,慢慢垂下眸子。
少顷,他低柔的声音响起,带着隐忍疼痛的沙哑:“尚且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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