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晚的这场筵席本就只是鼓舞士气之用,似乎除了卫酥是真心为了吃饭而来,众人都各有各的心思。
左游犹甚之,这一顿宴席着实是吃得无滋无味,生理同心理双重意味上的。
饭后吕放桃陪他去找了柏审青。
三师兄替他号脉,从储物袋中拿出大把大把各式药材,要一一介绍过来。
“别,别这么客气哈。”左游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从来都是走量,却还是被吓到差点烧都退了两度,“您给随便开服麻黄汤喝喝便够了。”
柏审青蹙眉,不赞同道:“明天便要进围猎场,你用这么轻的药剂,扯了八师妹后腿怎么办?”
“我不发烧就不扯她后腿了吗?”左游反问道。
此话太有道理,柏审青拗不过左游坚持,只好开了最普通的药,那些珍奇怪草又被他收回囊中。
左游松一口气。
吕放桃在他面前晃过,脚步悠悠,老神在在,接过那药材的手却绷得笔直。
“直接倒锅里煮就行了吗?”她来回翻着药包,似乎是在寻找印在上面的说明,但古代可没有这种东西。
“正是。”柏审青回道,“多放些水。”
左游撅嘴,照理说他应当嘴里叼根草,胳膊枕在脑后,踏着虚浮的步伐故作镇定,嬉笑对众人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在意这点小病。
好在他并非这种传统的混混英雄,就可以正经享受病患待遇,心安理得躺在床上哼哼,等吕放桃把药喂到他嘴边。
不过吕放桃也不是这种传统的大和抚子,她大概只会把碗往左游边上一搁,便原地开始展示并不好笑的脱口秀表演。
怎样都可以,但事实是怎样都不可以。
正当他要跟着吕放桃一起进客房时,卫酥万分诧异叫住了他:“左兄,你不应该和我一道吗?”
左游停住,像个磨盘般缓缓转身朝向卫酥。
吕放桃如梦初醒般短促哦了一声,旋即把药还给左游,一拍手道:“说的对啊。”
乘圣堂的客房是共用一个茅房的两间相连屋子,每间都设有两张床。
如若是三人一组,则一组占两个屋子;若是两人一组,则两组占共用两间屋子。
此事不怪卫酥,他完全是男女有别的正常人思维,认为应当他和左游一间,吕放桃独自一间。
偏偏左吕二人之前有过一段当小二的经历,白天和黑夜,时时刻刻待在一起,连常识也被扭曲。
卫酥此时才脸色一变,后知后觉道:“二位是道侣吗,那我之前岂不是冒犯了?”
“我们的确不是道侣。”吕放桃回答得干脆,“但冒犯倒确实有点,不过念在你年纪小,就不跟你计较了,之后可不许随便叫别人昵称了。”
完全是在哄小孩,左游心中残念。
卫酥连声称是,又道:“那我们现下到底如何分房间?”
都说的这般明白了,还问这问题干甚,左游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跨一步上前搂上卫酥肩膀,推他向前道:“卫兄,我们快走吧。”
先前的无限遐想算他太过天真,现实往往比想象惨淡得多。
左游蹲在桌前,拿了把蒲扇,苦兮兮给小药罐扇风助燃,卫酥坐在一旁擦他的乐器。
若是吕放桃在会说些什么呢?
“这就叫煽风点火。”
左游就会接道:“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他实在嘴唇发痒,便朝卫酥搭话道:“这是琵琶吗?”
“这是小阮。”卫酥抬头看他,纠正道,“琵琶外形还要圆润些。”
“好罢。”
药罐出气口喷出一道直直的水汽,左游便把那火掐熄,苦到发酸的味道似个腰肢柔软的水袖舞者,四处蔓延,早已把他身边空气都浸透了。
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稍待晾凉一些,左游就连忙仰头闷了这碗药,又麻利把药渣倒了。
“左兄豪迈,要不要吃些甜点压压苦味,我这有好多。”
“我过酉不食,不然第二天会脸肿。”
看着卫酥表情逐渐空白,左游哈哈一笑:“没有啦,开个玩笑,给我吃点吧。”
而卫酥真正将零食掏出来,看着那些东西如小山般堆积起来时,左游才发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宗门里已经有个绝命毒师,现下又结识一位魔鬼厨神,这二人浑然恍若邦尼以及克莱德,北京爱上驻马店。
他不可遏制地开始怀疑起他和吕放桃的交友守则来。
左游自诩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小帅哥,那就都怪吕放桃,这朵遗世独立的阆苑仙葩。
再看卫酥这张包子脸,先前以为是婴儿肥,现下看来莫不是实打实的重量;可观起四肢纤细,身形也全然不觉敦实,左游又拿不准了。
嗐,思来想去,又幡然醒悟,他何必自己为难自己一个病人,赶紧吃了点睡觉罢,吕放桃估计此时都睡迷糊过去了。
左游本以为吃了药或许就能飞快睡过去,偏偏卫酥先前对他和吕放桃关系的定义,恶鬼般揪着他不放了。
道侣,舌尖轻舔过牙床吐出这二字时,卫酥就已化作潘多拉,完成了他在故事中的任务。
这个词所蕴含的关系实在太明确,似是有利爪要将他一直以来似是而非的情感撕开,露出内里不忍卒读的心意来。
是,他好像是喜欢她,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但吕放桃又是怎么想的,左游实在不敢去过多揣测。仅仅只是试图从与她相处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她与自己相似的心意,便让左游觉得自己卑劣万分。
其实这样也不错,只是踩在红线上,叫左游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左兄,你是不是认床啊。”卫酥听着他那一头窸窸窣窣,实在忍不住道。
“其实没有。”左游支起身子,托着下巴,问卫酥道,“卫兄,你对吕放桃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甫一问完,左游便想打自己一嘴巴,私下在睡前对人家评头论足可绝非君子所为,他这一回纯属病急乱投医了。
卫酥最好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出来。
卫酥闻言,沉吟片刻才慎重道:“淡薄。”
“那倒是。”吕放桃眉目清雅,又惯会装乖,第一印象是这两字再精准不过,可深入了解才知,此人除了脸以外,和淡薄二字可谓是毫无关系。
见他没说什么,左游松一口气,又找补似的多问一句:“那我呢?”
“轻薄。”
“你完全是在污蔑!”
卫酥低低笑起来。
左游却已完全进入节奏,不是心中苦闷被消解,而是不知何时生出了些专业素养,干脆对着他访谈起来:“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师兄们组队?”
“也没甚特殊原因,只是我和器修合不来罢了。但我同两位哥哥姐姐倒是很合得来呢。”
“那很好了,你们音修,是以音律为刀刃吗?”
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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