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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诀别吻

小说:

陛下掖好小被子

作者:

云光沉

分类:

穿越架空

徐无因阔步向前,径直撤下主位后的山水屏风。

朱漆中柱之上,明影青衫尽皱,颓败地垂下颈来。麻绳一圈一圈地、紧密地烙在衣衫里,从胸口到双臂,最终走向死结。

胡萤心头猛地一抽,几乎感到窒息的绝望。

她起身,珠钗晃动、叮当撞响。

胡萤几乎扑跪在明影身下,两手紧紧扯着麻绳,试图将他从中挣出。

她似哭似喊地朝着何让高声:“殿下、殿下……解开……”

徐无因以匕破开了绳结。

胡萤伸手,一寸寸捋平他的衣衫,坠着泪:“先生,我是萤娘……”

明影抬眼瞥了她一记,只是一瞥,其中蔑视漠然,却几乎将她全然穿透。

她心中遽然沉到了底。

适才宴上,她的放/荡、妖媚、戏弄,全然被他收入耳底。

无怪先生这样看她。

胡萤心口痛极,伸手便拆着满头的珠钗鬓花、金玉耳珰,都落在裙下。

何让绷紧了后脊,一言不发。

明影定定地盯着胡萤,话中冷得淬冰:“你自甘乐姬,为虎作伥,又何必称我一声先生?胡萤,你的姓氏,你的名,都可抛了。”

她泪如雨下,无从反驳,只好颤声:“先生,我从未……从未忘过,今日种种我并没有……”

并没有背叛你。

明影倚着柱,似乎累极。

胡萤伸手去解艳红的外衫。

“胡萤,孤不准你脱。”何让沉声。

她的手一僵,决绝地红衣褪去。

徐无因别过了脸。

明影漠然地望着厅外远山银月。

胡萤将一团红抛在脚下,跪在原处,垂颈落着泪。

她死死握住明影,不肯松懈半分。

何让顿觉几夜的温存与安适,一切都如虚妄。

这些年,与明影的博弈之间,他从未输过。可到了胡萤,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想要证明什么,他不知道。

证明胡萤能够舍弃旧主,随他而去吗?还是证明胡萤心底里不止明影一个人。

何让扪心自问,他这样孤高的一个男郎,如何就卑微到要她心中为自己仅存一隅即可?远不止这些,他不准许她心底里存留他念。

现如今,该下哪一步棋,他不清楚。

措手不及。

胡萤发髻散乱、外袍褪去,如此狼狈不堪。

他豢养了她这么多的时日,她竟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将自己剥得如此干净。

竟然连一丝脸面,都不曾留给他。

明影缓缓别过脸,反手轻轻抚过她侧颊:“别哭了。”

胡萤泪却更汹:“先生……”

“外袍穿上,骧山夜冷,明日着了风寒,便不好了。”他取过外袍,披在她瘦弱的一段后脊。

何让再不能忍,他越到明影身前,取过席间狐裘,一把将胡萤拖起,盖在了怀里。

领军作战这么些年,他从未逃过。

今日拖着胡萤,何让自觉像逃一般,不想让她再见他一眼。

冷风忽地灌到胡萤泪湿的脸上,她的酒全醒了。

什么乐姬,什么金银珠钗,什么朝堂权谋……她分明还是明州那个寄存在明影身旁的书房女奴。

何让在她身前,为她死死掩上狐裘,系得很紧,一丝风也透不进来。

他将她落在唇边的泪抹了,揉乱了嫣红一片。

“胡萤,你真该死。”何让颤声,“你的这张皮扒了,我都不解恨。”

胡萤怔怔地望着何让:“为什么?”

“为什么要先生来听?为什么要先生来?”她仰着脸,声泪俱下。

“难道就他明影,听不出这是做戏!”何让怒喝。

他倒抽一口凉气,“胡萤,他不知道你的境地?他不清楚你在燕王府也险象环生?他不清楚我,还是不清楚这世道!他将你养得如一朵温室白花一样,再将你独自扔到封河府来偷生,他只想要你死!”

“明影一个伪君子,满口道义,满笔清高,前朝他仰着我大哥赖活,今时今日,他仰着你赖活!孤若真要把他杀了,他必然做得出下九流的勾当来苟且偷生!”何让冷笑,“你不就是么?胡萤,他有意让你在我身边,你在他眼中,不过是王文初之于珑雪罢了。你今日算什么做戏,分明是个真身。”

胡萤心口狠痛,说出的话冷到了骨子里。

“殿下,你从未得到过亲情,爱意,关怀,就以为旁人得到的,也是假的。”

何让眉心猛地一抽,浑如被扎了一下。

他反手将她的脖颈扣住。

胡萤知道,他今夜要将自己掐死。

何让只是垂脸,压紧了她的后颈,吻了下去。

他尝到血味,于他而言最寻常的气味,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

何让本想说,胡萤,你说错了,在你身上我也曾得到过。

他想,即便说出来,她也不见得轻信——何让决意做给她看。

即便她咬破他,他尝到了痛觉,那也是一种佐证。

她在他怀中竭力挣扎。

就像那一夜,何让从鼠奴手中将她救下时一样,她此刻同样恐惧、害怕、厌弃地挣脱。

他不想在她眼中成了那般。

何让松开她,眼看她赤红了的双眼、潋滟的唇肉、颤抖的肩身。

这是他为数不多在胡萤身上能掌控到的情绪。

他掌控不了她的心向哪一端,只好让她有时惧怕、惶恐,乃至敬畏。

此时此刻,何让竟在她眼中看到恨意。

和赵云里眼中如出一辙的恨意。

他从脚底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绝望:“胡萤,你还赊了孤一条命……你走吧,走到哪儿都好,不准再留在封河府。”

“只是你记着,你在这世道活一日,我便让明影活一日;你若死了,我也不许明影再活。你既如此在意他,就拿他授与你的那一套,在乱世里有一日过一日。”

**

骧山的夜色飘淡前,胡萤循着心,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拜谢燕王,褪了狐裘华裙,一如明州时清简;

第二件,隔着重重烛影,她再望了明影一眼,并未上前;

第三件,她问起珑雪,跪地时声声叩地:“珑雪其人跋扈张扬,但并未有过害人的歹毒心肠,这些时日,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但望奴走后,殿下能放过珑雪一条性命。”

说罢,骧山天光既亮,冬日里的山风在日光下摇曳萧瑟。

胡萤在山门外渐行渐远。

徐无因望着远处重山,仔细斟酌,半晌才敢出声示意:“殿下,天色已亮。”

何让背身,自腰下抽出一把长刃,步步踏往内厅。

寒光交映,一刹那刺破了明影眼前的山水绣屏。

明影合眼,“殿下这把剑,早该杀了我。成王败寇啊……殿下敢私囚兄长、禁锢太妃,我不过一介文人墨客,殿下如何就犹豫了?”

何让淡声:“明影,世人不了解你,胡萤不了解你,不代表孤不清楚你的底色。你不惧死,只是更怕籍籍无名地活,所以你费劲了心机运作,将胡萤从明州送到了孤的身边,用你最后几分力气,将她置身险地,赌孤会不会救了她,为你所用。”

明影的身脊稍稍一绷,并不苟同。

“殿下,你错了。我从未想过,让殿下救下萤娘,我只是赌,殿下是会救,还是不会救?”

何让冷呵一声,“你试出了什么?”

明影与他四目相对,暗流汹涌:“殿下,你也有凡心,你也有俗思。萤娘是我费尽心思养大的最后一条活路,这条路,不是已经通了么?殿下心中有她一日,我便能活一日,每活一日,殿下就有一夜不能安睡。”

何让大笑,厅中冷风四灌。

明影默然地盯着他。

他将长刃反手收定,“明影,你低估了胡萤,也低估孤。孤不如你龌龊,非要借一个女人,来定是非输赢——孤将她放走了,封河府中再无胡萤。九州战乱,她既然受你费心栽培,想必也能搏出一番声名。”

明影遽然一怔。

“你将她放走……战乱纷争,你要她死!”

“战乱纷争、刀光剑影,不都是拜何诤与你所赐?如今,你我不都活下来了么?明影,你将她养得不能独活,日后以此借着依仗在这朝局中夺势,孤再懒于向她拆穿你的这些恶心路数,你既要她攀附,孤偏要她自苦自渡。有朝一日,她若活下来,再见你我,想必骨子里早已将‘执守高洁、清傲孤高’剜得干干净净。”

明影愕然,怒喝:“你如此歹毒!她……萤娘、萤娘,她活不成的……她软弱清高、自诩芝兰,怎么在这世道里安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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