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府,重檐之上,星辉点点。
目送玉霜身影离开,隋木莘才躺下来,举着望远镜看星星,身旁还搁着一束野花。
【我送你这一世,是看重你凡人身份,能够自由行动……不是为让你旁观,成天送枪送花的。】
阴差冥音森森,质问:【为何不拦他们?】
气血翻涌,隋木莘习以为常。他早将魂魄典押给阴差,每次人鬼通灵,都会叫他七窍震颤,寿元消减。
隋木莘心音传话:放心。有隋翊在,他出不得城。
提到隋翊,阴差更恼:【换魂之事不可使人察觉,我屡次借梦魇扰他思绪,近些天不知为何,越难压住了。】
隋木莘:阻拦不得,不如推一把。
他心中念道:你无非是要拨正命轨,要他作为玉霜,演一遍——情缘孽缘,痴缠不清,然后,事情败露,隋靖正“病逝”。
最后玉霜死。
最重要的,要他死无怨念,不堕厉鬼,甘入轮回。
【待这一世的命轨正了,因果了结,该投胎的投胎去,该做少爷的享福去……不是正好?】
是,很好。隋木莘回。所以我会帮你。
【所以你现在该做什么?】
隋木莘又躺了会儿,擦净眼角渗出的红,撑起身来,说:送花。
……
眼前一幕实在诡异。
大火拦道,看情形是轿车汽油泄露,导致了爆炸。可火势这样大,爆裂声这样刺耳,周围住户没一个下来查探。
深夜,街道空无一人。
玉霜一面让司机掉头,一面给警署拨去电话,这才发现,通讯线断了。
后视镜突然现出一辆车。
【最后一次了,再干涉凡人,我这百年的功德都会被抹消……】
隋木莘:辛苦,让大家都好生睡一觉吧。
车门被从外撬开,玉霜咬住舌头,忍耐突来的困意。他眼睁睁看着,隋木莘将野花别在隋和光领口,再从玉霜怀中夺过人,发觉玉霜还没睡过去,他解释:“我说过,您带不走他。”
玉霜手去摸枪。
刺啦——刀锋从他脸侧掠过,牢牢扎进皮座。玉霜颧骨上多一道血痕。
意识尚存之际,他听清隋木莘温和的:“下次,送的就是枪了。”
隋木莘并不爱屋及乌,对大哥的皮囊也不留手,可抱住隋和光的手又那样紧,好像要抓紧灵魂一样。
隋府西院。
隋木莘将人轻放下,半个身体蜷在床边,静静听一会心跳,不知是谁的。不久后,他起身,将花束插进瓶中。
脚步渐远,隋和光睫毛轻动,没有睁眼。
——房里有压低的鼻息,隋木莘根本没走。
迷药下的少,遇见爆炸时隋和光就隐约有了意识,只是动弹不能,之后更是听完隋木莘和玉霜对峙。
但他什么也没做。
他只想休息,不想跟那二人多话。
砖地响起均匀脚步声,越来越近,隋和光仍旧装睡,只听轻促一道哼笑,温凉的唇压下来,可呼吸无比滚烫。
反复碾压,舌往里钻,太用力,像某种掘洞的软体动物,隋和光被抵在铺上亲,呼吸乱了,再不能装睡,“滚开。”
隋木莘的舌头被咬出血。“跟我说说话,哥。”
隋和光:“你又在帮鬼差拦我。”
隋木莘含笑不语。
隋和光当他默认。“我还能不能换回身体?”
“再等等。”隋木莘说。吞下又一口血。阴差在鬼嚎,不过没关系。他笑得愉悦:“您也可以说些好听的,求求我。”
隋和光缓缓笑了,口吻很是亲昵:“木莘,你给我等着。”
隋木莘的回应是递来一束花。刚从瓷瓶里拿的。隋和光接过,扔出去,如同之前几夜,他没有收下隋木莘的花。
隋木莘惋惜地说,他明晚还来。没做纠缠,出去捡花了。
隋和光没有丝毫睡意。
鬼手不放他自由,没想到,人间的手也会偷袭。
他知道玉霜是为带他走,但下迷药太过了。
怜他孤苦,惜他才能,知他突然上位必定多疑,也就忍他猜忌不断……但玉霜不只要自己做主,还要做他的主!
隋和光留在府上还有原因:人心多变,若有一日,玉霜决定彻底成为隋家大少,那最大的阻碍是谁?
出府,生死依附一人,隋和光难以忍受。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不是能互相信任的关系。
是他忘了。
隋和光看得出,铁路之后,玉霜野心更大。隋和光思考再寻一人,作为自己的盟友,制衡玉霜。
*
城外,军营。
司令,您去年让屯的“粮食”……已经都收在仓库里了。”
来人点头哈腰,谄媚无比,隋翊不吃这套,笑不入眼:“这些东西是要送到‘外面’去的,老张,别太贪心。”
外面就是南边。他干的是走私的生意,借了他爹的人脉。
隋翊那颗心里,有恶意,有算计,有利益,有胆大包天,反正从没有过忠心。
“是!”
隋翊冷不丁说:“小虎八岁了吧?”
“是……您这是?”
隋翊说:“我让人做了孩子的衣服,你拿回去,看合不合适。”
老张爱子,一看,就知道尺寸合适,太合适、也太不合适了……他的儿子,隋翊却这样了解。老张生不出多少感激,不由得打了寒战,决心将油水少抽几成。
他出去时要带上门,隋翊说不用,他还有客人。
一人进来,脚下全无响动,呼吸几不可察。
隋翊连头也没抬:“稀客啊,怎么想到来找我?先说好,不谈‘那边’的生意,我给二哥让的利够多了。”
隋木莘:“是你主动联系我的。”
隋翊摆完架子,笑盈盈抬头:“哦对,来,请坐——我有事问你,三哥。”叫的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隋木莘:“你上回喊三哥,同我打了一架。”
隋翊和颜悦色:“我正是要说这件事。您还记得,我们是为谁才‘交流’起来的吗?”
隋木莘似才恍然。“你要问他什么?”
隋翊:“他是谁?”
“什么……”隋木莘还未扮出疑惑,隋翊很不客气地打断:“你上回装模作样,还是在隋和光跟前。他又不在,有必要?”
“那会儿你回家没几天,就跟咱们那位小娘勾搭上,不合常情吧?”
隋木莘那张温润到无趣的脸变了。
渐渐的,竟流露玩味的笑。可隋翊见过他真面目,明白这善书生皮下,是怎样的厉鬼。
两个聪明人,没必要再装糊涂。
否则两人因南边的“生意”斗过无数回,几乎断联,隋木莘今天为什么要上赶着来呢。
隋木莘:“灵魂之说本就是唯心,你觉得他是谁,他就是谁。”
良久,隋翊问:“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隋木莘想,因为现在照命轨,你该跳出来争小娘,而不是窝在城外,练兵、赚钱。
隋木莘道:“我不说,难道你就猜不到吗?”
他只是来推隋翊一把,加快进度。
这场戏什么时候结束,他什么时候才能带走自己的人。
*
迷药的事过后,玉霜没有再找隋和光。
也许是心照不宣,各自冷静一阵;也许是铁路太忙,他无暇顾及。
铁路开建,其他派系军阀很是眼热。
——新系军阀牵头,发行战争公债,号召凝聚资金、共抵南方。
就在下午,有许多商会急忙电联,宁愿支付费用,也要赎回铁路债。“直军上了手段威胁,强制摊派战争公债,资产每万元要买债三百。”
“商户现钱不够,加上咱们顾惜人情,条款立得松……一群狗日的。”
副官报告。
“小鱼小虾可以放,大的必须脱层皮。”玉霜一笑。“这名单里是跟直系走近的大户,今晚怕是要跑,等他们到城门口,找个大罪名扣下来。”
红水笔圈出名字。“你和驻军一起去,处理这几个人,杀鸡儆猴,再让他们付违约金。”
他走后,玉霜又叫来一人。
“你提的方案,我同意了。”
那人一喜,回头确认房门紧闭,声音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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