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无声流淌,璀璨却冰冷。
墨空青坐在控制台前,姿态慵懒,那双碧色的眸子却紧锁着几步之遥外的萧菘蓝。
萧菘蓝的目光从窗外浩瀚的星海收回,落在墨空青脸上。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几秒的沉默,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微地眨了下眼。
墨空青忽然笑了,唇角勾起一个张扬的弧度,方才那点不悦瞬间化为得意。
“就知道。”他轻哼一声,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座椅里,仿佛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萧萧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他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甚至开始盘算着:“回去得替父亲在爸爸面前多说两句好话,省得他总被念叨。”
“少爷是想好如何与先生交代了吗?”萧菘蓝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想什么,你倒是一清二楚。”墨空青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发出清脆的微响,“能怎么交代?爸爸最多骂我两句。惨的是父亲,是他放我出来的,所以是父亲要和爸爸交代。”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
“这一回,先生可不止会骂两句了。”萧菘蓝淡淡提醒。墨空青为了清静,在返航途中屏蔽了所有外部通讯信号,但她没有。海冥星战事刚结束,元帅府那位暴怒的消息就直接传到了她的终端上。
“让墨空青立刻滚回来——”通讯里,还夹杂着元帅挨骂的声音。
墨空青脸上的轻松淡了些,随即化作对他那“没用老父亲”的嫌弃:“啧,要是这样,父亲可真是没用。”
他换了个姿势,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我刚还想,这都好几个月了,爸爸再怎么生气也该消了,总得心疼心疼他儿子吧?”他碧眸微转,带着点狡黠,“本来还想着,要是爸爸拿父亲出气,我还能劝上两句。现在看来......这家怕是都回不了喽。”
被轰出家门这种事,对墨空青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萧菘蓝也早已习以为常,至于如何哄好先生,少爷自有他的手段,她并不担心。
“少爷此行除了拿下海冥星,不是还有个目的?”萧菘蓝适时转移话题,“想将程岩收为己用。”
墨空青左手依旧撑着下巴,食指指尖在脸颊上若有所思地点了几下,目光转向萧菘蓝,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近来怎么格外关注他?”
萧菘蓝只觉无奈,这人又开始闹别扭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些:“少爷若是真的回不去了,可以回我家。”
她总是拿他没办法。
果然,墨空青脸上的笑容立刻真切了几分,碧眸中漾起满意的光晕。有的时候,就连萧菘蓝都觉得,自家少爷得意起来像极了一只骄傲开屏的孔雀。
“说正事。”墨空青收敛了些许张扬,回归正题,“像你说的,程岩各方面确实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他微微蹙眉,“他父亲在政界地位不低,能同意自己儿子放着坦荡仕途不走,偏偏跑来从军,已经够让人意外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星图投影前,那颗象征着海冥星的紫色光点在其中危险地闪烁。
“若我想把他彻底变成自己人,这难度不小。更何况,”他回头,目光锐利,“只要我们一回去,那些盯着我们的老家伙们必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先把这群老麻烦的事情解决了,再去考虑程岩的事也不迟。”
“少爷觉得,海冥星这次的叛乱,背后也是他们?”萧菘蓝问。
“说不准。”
墨空青凝视着星图,眼神深邃:“他们一向与父亲不合,想借机生事是肯定的。但也不排除是别的星系动的手脚,想浑水摸鱼。”
自联邦瓦解,星系各自为政,内部如何倾轧谁也管不着。他们所在的长明星系虽由帝国统一,表面实力最强,但军政分权,各怀鬼胎。
星舰即将抵达的帝国首都星,正因为墨空青这次雷霆万钧的行动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藏匿在暗处的势力,如同雨后的毒笋,一个接一个悄然冒头。
漫长的星河旅途终于临近终点。星舰引擎的轰鸣声逐渐低沉,庞大的舰体缓缓滑入帝国首都星的空港轨道。
墨空青拿下海冥星的消息早已传回帝国,甚至在整个星际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此刻,空港的起降平台上景象颇为壮观。大大小小、隶属于不同势力的星舰或飞行器,如同闻风而至的秃鹫,远远地围成一个松散的圈降落,将中央一片特意预留的降落区团团围住。
军方的人早已严阵以待,维持秩序,但仍无法阻止各方势力派来的代表和探子。他们或明或暗地聚集,目光灼灼,将内圈外围堵得水泄不通,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和窥探。
又过了一会儿,墨空青所在的中央星舰“扶光号”,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慢而沉稳地降落在中央那片空地上。
巨大的舱门伴随着液压装置的嘶鸣声,缓缓开启。
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平台上原本低低的议论和争执声骤然消失,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了那逐渐扩大的舱门缝隙上。
程岩是第一个走出舱门的,脚步在踏出的那一瞬,不由自主地顿住了。眼前这人山人海、虎视眈眈的场面远超他的预期。
他眉头紧锁,压低声音对舱内道:“回程的消息虽已告知,但具体时间和降落地点,是谁泄露给他们的?”而且这些人显然来者不善。
“站那做什么?”
“少爷。”程岩立刻转身回去,舱门落下,“现在外面都是人,情况不明。要不您还是稍等片刻再出来?”
墨空青闻言只是轻嗤一声:“怕什么?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程岩侧身挡在他面前:“少爷。”
“程岩,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墨空青戴上了那副手套,不满地看向他。
程岩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却依旧没有退开半步。
此时出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紧张什么,我也不会吃了你啊。”墨空青拍了拍他的肩,打了个哈欠又转身回去:“不过我确实没打算出去,让那些老家伙等着吧,耐心这东西我有的是。”
星舰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不安。有人频繁查看终端,更有甚者开始试图突破军方设置的警戒线。
“这都三天了,墨空青到底在等什么?”一个身着深灰制服的议员助理忍不住抱怨。
不远处,情报局的黑色悬浮车里,监听设备正全功率运转。“继续监测所有频段。”坐在后座的人推了推眼镜,“墨空青不可能永远躲着,除非扶光号已经成了空壳,但是目前也没有收到他回墨家的消息。”
直到第七天黎明时分,终于有人按捺不住。
特制军靴踏在金属甲板上,本该发出巨响,却诡异地只留下极轻微的摩擦声。一股狂暴至极的Alpha信息素,如同有形的血色浪潮席卷了整个连接通道。
目标是则尽头那间紧闭的控制中心。
“有人入侵!”
隐藏在两侧警戒的士兵瞬间神经绷紧到极致。一个离得稍近的Alpha士兵脸色煞白,额角冷汗涔涔,本能地想要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进行对抗。然而,那股扑面而来的充满毁灭意味的恐怖压迫感,竟将他死死地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戒备——”
“检测到十余个A级Alpha信息素波动!”
就在那道身影即将触及控制中心合舱门的瞬间,萧菘蓝无声无息地出现,挡住了刺客的一击。
墨色的近卫军制服完美地勾勒出她挺拔修长的身形,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及肩的黑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足以令同级Alpha窒息崩溃的狂暴信息素风暴,不过是拂面而过的一缕微风,未能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刺客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看到通道边没有守卫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是个陷阱,但他别无选择。只是没料到会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并且对方在自己的全力信息素冲击下,竟能如磐石般岿然不动。
震惊化作杀意,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灌注全身力量的臂刃爆发出刺目的能量光芒,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萧菘蓝的心脏,意图用绝对的力量和碾压性的威压,将面前这个碍事的人彻底粉碎。
萧菘蓝动了。
但她没有拔刀,没有格挡。
狂暴的能量光刃擦着她制服前襟的纽扣掠过,灼热的气流带起她颊边几缕散落的发丝。那股浓烈到足以令常人作呕昏厥的信息素冲击波,在她周身尺许之地,像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不可摧的壁垒,扭曲,然后消散于无形。
刺客的全力一击落空,身体因巨大的惯性而前冲,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致命的凝滞。
遭受重击的痛苦闷哼响起。
但下一秒,刺客的惨叫被生生卡在喉咙里,剧痛让他眼前瞬间发黑。他持刃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扣住,反向猛地一折。
“咔嚓!”
能量臂刃脱手飞出,被萧菘蓝抬起的脚尖轻轻一挑,稳稳落入她摊开的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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