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思卯时初便转醒,阿兰将备好的水跟巾帕端了进来,她洗漱一番,坐在铜镜前涂了些面脂润肤,白皙娇嫩的肌肤瞬间水光盈盈。
既决定讨好域王,那便要勤快些,让他看到她的诚意。
天未大亮,袁无思便孤身来到膳房,恰遇前几日教她做吃食的妇人,见王妃前来,她立刻放下手头的洗菜活,在身上仔细擦了擦水渍,先是福礼,后紧随左右,眉开眼笑地说:“王妃这次可还要做烧香菇?”
经上次与王妃做吃食,她大致了解,她们这位王妃是个好性子且大方的,膳房管事知晓此事后,特与她说,若日后王妃再来膳房,准她陪护左右。
经妇人说起,袁无思蓦地想起自己前几日做的烧香菇,卖相一般,与府内的大厨相比差了不少,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那日她装在食盒中,醒来便不知被域王丢去哪了,也不知他吃没吃。
想此,袁无思摇头,大抵是石沉大海,杳无声息了:“还是做别的吧,王爷许是吃不惯我做的烧香菇。”
妇人诧异:“怎会。”
“李公公前来傍晚还来询问,说王妃那日带去的烧香菇是何人所做,管事的便如实跟李公公说了。”
袁无思一怔,似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妇人笑着说:“便是给老奴十个胆老奴也不敢诓骗王妃。”
袁无思指尖无意识的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她不过随手一做,竟真那般好吃吗,难不成她还有做饭的天赋。
她这才认真看向身边说笑不停的妇人,一身粗布麻衣,身上皆是不同颜色的大小补丁,几乎看不出衣裳的原本模样。
她定了定神,问:“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一顿,迟疑片刻后,突然羞愧的垂下脑袋,局促的盯着脚尖,竟无措起来:“回王妃,老奴是村里人,没个正经的名字,不过,大家都唤老奴春娘。”
想起上次做烧香菇,她因妇人说了两句好话,便给了她二两碎银子,妇人喜笑颜开,应当是个缺银子的。
她既帮她打下手,她是要给些报酬,日后给王爷做吃食也方便许多,不过这妇人看起来惯会说话,就是不知品性如何。
袁无思若有所思点头,并未问其家庭状况,而是顾着眼前要事:“春娘,今日便还做烧香菇,你帮我准备食材,争取卯时末做好。”
春娘诶了声,绞着手,笑容满面的去取食材。
不到卵时末,袁无思便将香菇整盘放入木制食盒中,及时送往书房李公公手中,让他交由王爷,并叮嘱定要让王爷用完膳再入宫去。
李公公接过,欣慰点头,王爷与王妃成婚已有半月,二人却迟迟未搬到一处,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王妃总算肯为王爷花心思了。
看来昨儿王妃白日从王爷寝殿出来的传言是真的,不是下人误传。
待回到望尧居,袁无思便整个扑到榻上,亲昵的蹭了蹭柔软舒适的被褥,一时困意袭来,她重重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皮沉重,想补个觉。
想起春娘,袁无思撑着困意吩咐阿兰,去膳房给她送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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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无思一觉睡到辰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用过午膳后,袁无思得了域王允许,打算亲自去街头买两匹布,给域王做几身衣裳。
夏蛮秋菱以保护她安全为由要一同跟着,原本计划的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袁无思又重新让人临时找了个宽敞明亮的马车,能容得下四人,唯一不足的是马车上没有带域王府的标志。
一盏茶后,四人齐齐坐于马车之上,一向话多的阿兰此刻蔫了下去,紧挨着袁无思,警惕的望着二人。
袁无思偏头看去,阿兰为何如此怕她们,按地位说,阿兰才是她身边的掌事丫鬟,夏蛮秋菱没理由不听阿兰的。
阿兰欲哭无泪,她总不能跟王妃说,她前几日派她们二人前去一院下人房收拾屋子,谁知她们当真将屋子“收拾”一遍,桌椅都被卸掉一条腿,孤零零的屹在那,轻轻一碰,便倒了。
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恐怕床榻都被拆卸干净,她险些被飞出来的木棍砸到脑袋,几乎昏厥过去。
为何派她们去收拾屋子,倒不是她故意找茬,而是因每日辰时,都会有特定的奴仆来清扫庭院、打理二院屋子、浇花、及洗衣裳等杂事,实在是无事派给她们。
她便想了一主意,她记得一院的右厢房还未来得及收拾,过段日子便安排下人居住,日后王妃的友人来府中也方便,不至于手忙脚乱,提前收拾收拾也好。
事后,她庆幸没让她们二人去做浇花洗衣服的活,不然怕是一片狼藉,再无回旋之地了。
起初她不是没怀疑这两人如此行径,且什么都不会,到底是如何来王府当婢女的。
后经他们“收拾”屋子的行为知,这二人怕是习武之人,并未做过粗活,之所以来望尧居当差,约莫是王爷为了保护王妃安全特地安排的。
事后两人还一脸天真的望着她说:“阿兰姑姑,我们都收拾好了,您看,还有何指示。”
阿兰叹息,坚强扯了个笑:“用不着你们了,去玩吧。”
—
马车走至一半,周遭倏然嘈杂起来,马儿仰天嘶叫,袁无思被猛癫了一下,重心不稳的朝轿梁撞去,阿兰大惊失色,欲要伸手去扶,可已来不及,夏蛮却手疾眼快的冲过去,甘当肉垫,袁无思的脑袋撞到了她胸口。
“王妃没事吧。”夏蛮。
袁无思稳了稳重心:“没事,你如何。”
被方才她撞的有点重,她竟面不改色。
秋菱:“王妃放心,夏蛮向来皮糙肉厚,这点撞击不算什么的。”夏蛮顺着点头,手掀起一角,眼神看向窗外。
紧接着便听到女子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求贵人救救民女,民女活不下去了。”
袁无思皱眉:“是有冤情吗。”
想到王妃险些撞到脑袋,阿兰有些许生气:“有冤情该去衙门申冤才是,怎地来拦王妃的轿子。”
袁无思觉得也是,本不想管闲事,马车从女子身旁路过时,帘布被风卷起一角,她看到女人瞬间瘫软在地,眼中的绝望溢于言表。
女子身后还立着两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看便是常年劳作的村民,身体虽瘦弱却强壮,不怀好意的盯着女子,叫嚷着让女子莫要痴心妄想,乖乖回去嫁给他。
袁无思皱眉,女子绝望的眼神落入眼中,她心中一惊,胸口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喘不过气来,脑中被强行罐入一些往事。
记忆中,她如女子这般,一袭白衣孝服,脸色苍白的跪在父母灵位前,地点在京都相府,她旁边还站有一人,与她低眉说些什么,她身形一晃,险些跪不稳。
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只知那时她约有十二三岁。
可她明明十五岁才回京都,更是在父母下葬后才回相府,后又在舅舅家住了两年,相府跪在灵位前的记忆是如何来的,莫不是梦中某些片段与此景重叠了。
她立刻挥手叫停,让夏蛮秋菱二人下去了解来龙去脉。
见有人下车,女子眼中亮了起来,慌忙爬到秋菱脚下,祈求道:“贵人救我。”
经了解,几人都是同村人,男人仗着自己母亲在高官府中做差事,且时不时拿回村里人见都没见过的吃食点心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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