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裴这简单的几句话夸了自己,撇清了与萧沅的关系,还将矛头指向太子,合情合理指责太子治下无能。
可谓十分精彩。
夏伯明给他投去敬仰的目光。若不是陛下在场,他一定要掏出扇子挥一挥。
皇后听着,脸色瞬间僵了,她下意识想暴怒,可她刚一张嘴就对上萧平云的眼色,又一咬牙,保持凤体仪态。
“秦王殿下真是……手足情深,用心良苦!”
太子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还不能吐出来,被踩一脚管理不力,丢了下属的命,还得感谢他这份好意。
他带着一丝扭曲,强颜欢笑。
“多谢三弟提点。”
不过,他三弟与今日之事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他将焦点拉回到萧沅杀人。
“父皇,”太子道,“马场缺陷,李监正知情不报,儿臣自当严惩。只是——”
他看了眼身侧赵西裴,又看了眼跪地的萧沅,“一码归一码,萧沅涉凶致使功臣静恒身死,这是事实。”
“今日事,外边诸家子弟都已听闻,他们皆是年轻有为的少年郎,不能让静恒枉死,寒了后生的心。”
他为属下被蓄意谋杀叫屈,为保后生忠敬,收拢人心深深一揖:“请父皇圣裁。”
皇后也附和:“是啊,陛下!”
断案至此,梁帝已问了好几人,独萧沅像被遗忘的物件,未曾问询。
他俯视面前跪地的小姑娘,故意拖她这么久,一字一句都能使她被斩立决,也不知她害怕没。
“萧沅,”梁帝开口了,语气平稳,“拖下去,斩了。”
众人:“……”
萧芷柔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牙齿打颤,一时哑然。
刘惠妃和晋王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决断猝不及防。
刘惠妃回过神来后望向儿子:就一石二鸟了?是不是简单了些?
夏伯明把舌头咬了,他碰了下赵西裴手臂,想问他怎么办?他手臂是硬的。
连殿外的关乔都腿软了。
李监正必定要被问责,他想怎么自保都来不及,那顾得上萧沅死活。
在场之人,怕是只有皇后和太子惊喜。
“陛下。”萧平云陪同跪下,打破凝滞,“按梁律,是不是该给小女一个陈述自身的机会呢?”
萧平云原本打算和太子私了,只是他不知梁帝今日有来马场的私人行程,直接就把人聚齐,致使他全无开口的机会。
在陛下面前绝不能说利益交换。
“萧丞相,”太子提醒他莫不是老糊涂了,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实际是陛下金口玉言,凌驾律法之上。他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丞相是要无视圣意吗?”
“臣只是尽职尽守,实事求是。”
“我看你是大不敬。”
一人坚持皇权至上,一人坚持程序规章,两人争执不下。
而一直位卑言轻,沉默不语,整个过程句句不离她,却又很像被遗忘物件的萧沅看了眼身侧的萧平云。她很意外,萧平云虽对她和胡彩青有愧,但没想到竟能跪下,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按道理,应该明哲保身,将她弃了。
殿内氛围越来越剑拔弩张。
“陛下。”萧沅这一声吸引众人目光,她道:“陛下不能杀臣女,该赏臣女才是。”
萧沅此话,皇后觉得她疯了,后宫那些妃嫔发疯前兆就是这样肆言如狂。
梁帝饶有兴趣,哈哈一笑。
方才他仅是吓一吓面前小姑娘,给她压力,压力下才有真话。
“好。朕,便听你说。”梁帝道,“若有半句虚言,欺君之罪,立斩。”
萧沅叩首:“臣女,谢陛下。”
众人等待萧沅陈词。
“陛下,”萧沅道,“静恒已死,其恨其狂,已不可问。”
“今日马场上,臣女亲持弓矢,与之周旋,射箭杀人,所有推断,皆基于他人之口,旁观之眼。”
“甚至,订立契约时,没有外人了。太子所闻的空白契约仅是李监正一面之词不是吗?”
此话,太子是不能反驳的。
因为当时就五人,静恒已死,只一人倾向太子。
若太子说他知晓看见,那就是纵容下属在皇家御场挑衅?秦王都出面相救,他却窥了全场,允许无可挽回的后果发生?
他既已撇清静恒与萧沅的私怨他不知,那这件事,他只能事后听闻。
那这空白契约,生死一线的萧沅反释的空间就很大了。
她就不打算错过这次机会杀静恒,这就是她为什么在那时突然催促,只摁手印不写内容的原因。
疯马的事故出乎她的意料,但大概就是想置她于死地的第三人了借机所为。
是太子?是皇后?萧沅生出的想法如此。
“陛下,今日之事,绝非臣女愿见,更非有意惊扰圣驾。臣女入场之时,便有冷箭袭杀,李监正可证。”
“静恒身手,众人皆知,臣女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她为私仇寻来,于马厩公然以‘江湖规矩’下生死战书逼迫臣女,臣女为自保,不得不应。”
“赛中搏杀。静恒先动用拂尘利刃,意在取臣女性命。臣女为求生,不得已反击。所有交锋,皆在赛道之上,众目睽睽。”
“至于‘约定’,”她抬眼,目光清冽,“这就是静恒为什么要签空白契约了,她常入马场的人,知晓皇家马场规则,而臣女初次踏入,懵懂无知。她想为自己留有转圜的余地。臣女在马上就惊她言而无信,她却说空白契约,只要我死,颠倒黑白有何不可?其后,她疯狂追杀,已非赌约,而是谋杀。臣女所为,始于自卫,终于自保。”
“臣女并非背信弃义之人,实乃静恒违背契约在先!”
“或者说,她的计划如此,只是赛前留有一线生机逼诱臣女应战。”
“陛下,马场之上,生死一线。臣女不敢妄言无辜,但请问,若有人持利刃欲夺您性命,您是引颈就戮,还是拼死一搏?”
“大胆!”此言一出,禁卫又呵了她一声,“陛下安危,岂容你随意举例!”
萧沅半低着头:“臣女失言,学术不高,用词不当。”
梁帝听着他的话思考,太子亦是。
漏洞百出,疑点重重。
太子道:“你说静恒持拂尘利刃,难道你就没有吗?马场没有明文规定是否可带拂尘进入,但有确切规定,除了特许人员,其余人不可从外带兵刃进入,萧姑娘不是钦定的人员,”他含笑,“可是带了把匕首。”
萧沅问:“太子可是瞧见了?”
“远远观赛的人谁看见我用匕首了?”
瞧见,岂不是证明他袖手旁观,那时还没到射杀时刻,可以防止危害。
太子不落陷阱道:“听说。”
萧沅答:“我没有用过任何兵刃。”
禁卫搜了她的身,对梁帝摇头。
萧沅道:“陛下,臣女是被这几位大哥从马场直接带过来的,没与任何人接触,臣女做不了假,不敢欺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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