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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狐狸面

小说:

藏狸

作者:

青梅嗅

分类:

衍生同人

沈观辞虚弱地躺在床上,巴储风已经在收拾东西,沈观辞将书页翻过一页,在这寂静中只有沙沙之声,大抵只有她握着下唇与绷紧的指尖能泻出一丝情绪:“北国那边军情如何?”

来往书信都被人为截断,想来只有巴储风能做得出。

巴储风看向沈观辞泛着冷的脸,墨发三千与冷白俊美的面庞相融,身上的狐氅还带着窗外春寒料峭的阵阵寒意,清冽的雪气扑面。

巴储风的背脊瞬间绷紧,还未开口,沈观辞便赤脚下榻,巴储风忙冲过去将沈观辞抱回榻上。

沈观辞的指尖猛然捏住他的下巴,带着无扳指的冷白手指暖昧摩挲着他的唇角,眼神却冷着不冷不淡的温度,他嘎嚅着,却再也张不开想要欺瞒的嘴。

“你背叛我?”

“不敢…”巴储风躲开沈观辞的视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压下近乎溢出喉头的颤意。

油灯将沈观辞的人影撩出毛边,那张白如冷雪的脸庞便泛着凝如脂玉的油光,美得不可方物,巴储风的指尖有些凉,想要触上去,沈观辞却像是被灼烫一般,蹙起好看的黛眉,瞥过了视线。

沈观辞不耐地打量他片刻,说:“问你话。”

巴储风轻轻将沈观辞放在床榻上,用食被盖好她的双脚,然后走到自己包袱前拿出那几张书信,递到沈观辞面前。

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沈观辞的目光说不出是鄙夷还是厌恶,犹如刃锋寒冽,蜕去如玉的温润。

“这是何物?”

沈观辞拿着一个小纸包,包裹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外面横竖着几道说不出名字的草茎,再一看,草茎都已经干枯了,显然有些时日。

巴储风说:“快马从辽东边关刚送过来的,说是熊经略特地送给殿下的东西。”

辽东本指辽河以东地区,习惯上把山海关以东至辽河流域的狭长地带都称为辽东,辽东都司治所在辽阳。北国和大魏军队在这里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耗粮耗银,争得你死我活。萨尔浒之战,北国惨败,损兵四万,丢失开原和铁岭,目前基本上处于守势。辽东像一条无情的长索,死死地勒住了北帝国的脖子,而且这条长索眼看着是越勒越紧,朝廷上下苦无良策。

听说是熊经略派人从边关专程送来的,沈观辞感觉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于是拿着纸包匆匆走进书房。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野草籽,也看不出是什么草,里面还附着一封书信。熊廷弼在信中说,去年辽东大旱,赤地千里,米粟一空,人马倒卧,道路枕藉。

辽东粮荒已久,军民忍饥挨饿,整个冬天,辽东军民不得不吃这种叫作蓬子的野草籽充饥。熊经略说,他们倒不缺银子,问题是有银无处使,整个辽东无余粮可买。他特地派快马专程给沈观辞送来一包蓬子,请大家看一看他的将士和辽民们在吃什么东西。

辽东将士缺粮,当然是皇帝和内阁的责任,之所以顺带着照顾一下沈观辞,答案不言自明,当然是望太子能仗义直言,帮他在皇帝面前说句话。看来,这个经略还是很看重沈观辞的,可惜,她如果在北国还能帮上忙,现在到了大魏,她有心无力。

蓬子肯定不好吃,如果好吃,熊经略断不会派人千千迢迢送给她尝尝。这种草籽外观上看去,像南方的油菜籽一般大小,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观辞拈起几粒,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嚼了几下。这一嚼倒好,她的嘴再也合不上了苦涩难忍,连舌根都麻木了。

她赶紧端起桌子上的茶盅,跑到院子里,一口吐掉了,接连漱了几次口。回到房里,舌根上突然又火苗一般蹿起一股辛涩,胃里一阵逆呕。

她赶紧又接连喝了几口水,才把逆呕感压下去,好歹没有吐出来。

她预料这蓬子不好吃,但还是没想到它是如此难吃。这东西根本就是不能吃的,而镇守辽东的官兵们却天天不得不吃这东西充饥,可见辽东缺粮缺到什么程度。

真正的沈观辞会像她一样,也亲自尝尝熊经略送来的蓬子吗,很难说。至于熊经略送给皇帝的那包,估计他连看都不一定能看到。

皇帝身边的那些太监,会让皇帝看到那东西?他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熊经略这一番苦心可能真就白费了。

白费了倒事小,问题是辽东的军粮问题仍摆在那儿。没有足够的军粮,军心就不稳,况且年一过,荒春马上就要到了。朝廷也头痛,这北国偌大的京城,数百万人呢,全指望着漕粮。

这漕粮到了,得先解决军粮,包括辽东在内,九边重镇,数十万将士,军粮是一两也少不得的。每年的四百万石漕粮是有定额的,因此粮食总是不够,年年粮荒。要是逢上灾年,粮荒就会闹腾得更加厉害,甚至米比金贵。

沈观辞面色越来越难看,垂下的视线看到自己青紫冻疮与茧子遍布的手,她的确无能为力,她以前也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只要这还东战事不停,这粮荒便一日不止,她只能尽量阻止朝延再起战事,帮他们拖延时间,她凝重道:“要屯田,屯田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军粮问题,我们的信能送出去吗?”

巴储风顿住,他抬眸对上沈观辞的视线,那人今天一般的指尖还在摩挲他的下唇,又带上他的体温,渐渐温起来:二十年前,应御史成功垦亩五千亩,轰动一时,可屯田是苦差,谁愿意干呢,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应御史,朝中文武百官都死完了!就知道贪污、受贿、虚民,还有就是没完没了地打口水仗,把北国皇宫他娘的都要淹没了!我知道你有主意,可是我们现在远在大魏,手再长也伸不到北国,书信来往都是要被人逐字句地排查,一旦只能寄一封,我便不想你来到这儿,还要为太子效力,明知无能为力,何必还让你知道。”

沈观辞抿着唇角,呼吸压抑,他抬眸看了看窗外,仅仅是站在门口凑过缝隙就有刺骨的寒意,那辽东的战士呢?

沈观辞的眉头拧起来:“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追究,往后的事不许再有欺瞒,至于那书信自有法子送出去。”她手指捏着那几张信,放在油灯下烧干净,神色懒懒的,那火焰上升,很快将书信烧成了一堆灰烬。

昱日到殿外去和皇子们一块上课,刚走到太华殿门前,听着他们朗朗的读书声,沈观辞才发现他们提前开始了。

沈观辞拭了拭白狐裘衣,垂眸叹了口气,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宛如振翅而飞的蝴蝶,嗓音清浅如碎玉,“夫子,学生来晚了。”

她站在门口处,窗外春意盎然,露水只略微濡湿了她的睫毛,眸尾清月辉辉,宛如云雾袅袅拨开而显的神仙般,她侧客的轮廓流畅漂亮唇角轻展抿,似饱含着无限风光。

堂内的各位哥子以及重臣世子皆一愣,夫子姓齐,看见他来不免白了一眼,随手将案上的茶倾了出去,沈观辞被凉茶水湿了半只手,袍角却是全湿透,在冷而无味的空气中紧贴着他的膝盖。

沈观辞也不恼,从身上拿出手帕覆在手心擦拭去刚刚茶杯溅上的茶水渍,如玉般的骨节修长如光,凝脂如玉。

齐夫子也不好再发怒,只是冷声道:“去后面坐着。”

沈观辞抬步向后面的座位上走去,一只手虽然拉住了他,一瞬间的触感酥麻让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顾忌堂内的人生生忍住。

她只得又看向那人垂下的眉眼,那微微拉长的狭长眸眸似染上血色,懒散淡雅却又如女人家的胭脂红,轻握的唇角有着几分不耐。

他淡声道:“坐着。”

她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了眼他旁边的位置,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有几摞堆叠整齐的书。

堂内死寂一般,有人小声道:“那不是......”

“多谢。”

沈观辞绕过这位小将军坐在他指的那个位置上,直到她翻开书才发现上面写着谢玄衣的名字。

犹如他本人一样,凛冽透骨。

沈观辞看向刚才面带笑意的小将军秦川,一瞬间只感觉头皮发麻,而在这时她又恰好对上站在门口的那道玄色身影,俊美冷峻的脸上满是阴鸷。

沈观辞立刻站起身:“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谢玄衣有些觉得好笑:“滚吧。”

沈观辞发现谢玄衣对她的敌意真不是一般地大。沈观辞走到末尾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过沈观辞当然不会与他计较,他们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在他眼中,自己就是那个受万民供养,十恶不赦的北国太子沈观辞。

沈观辞拿起书本认真看起来,她发现大魏的书本造价便宜,随即她翻开书,《周贺诗集》在本朝已有《周贺集》和《清塞诗》两个版本同时流布于世,不过内容多大同小异,区别就在于各家的刻印版本,而手头上的这版出自杭州的浙本,更是沈观辞二十余年来所见的刻工最为完整也最为精良的一个版本。

杭州为出品中心的称之为‘浙本’。浙本以官刻为主,坊刻次之,多用欧体字,瘦劲秀丽,笔画转折轻细有角。纸张多用白麻纸或黄麻纸,纸的帘纹比较宽,约占两指大小。大多数版心为白口,单黑鱼尾,书名、卷次在上鱼尾下方,常用简称,鱼尾上方有时记本页字数,版心下方则记页次。同时,官刻和私刻的版心下多记刻工姓名,有的姓、名皆录,有的只刻姓或名字的简称,有的还在姓名下刻一个‘刊’字,避讳较严,特别注重校勘。

眉山和都州为出品中心的称之为‘蜀本’。蜀本的特点是版心亦多为白口、单黑鱼尾,左右双边。纸张多用白麻纸,字体则多用颜体,但大字本和小字本又有不同,大字本基本上是颜字的架子,横细直粗,小字本则撇捺不太尖利而点画比较古拙,笔道也不甚匀称。这明显是浙本。

沈观辞看得认真,浓长的剑眉,笔挺的鼻梁,一侧暖阳,似乎是察觉到秦川的目光,抬起头两人便对视上,沈观辞没有好气地立刻避开。

下学以后,沈观辞被皇后身边的太监拦下,说是皇后有事请她过去,想起前几日的闹剧,沈观辞几乎下意识拒绝,她的话轻轻缓缓的,尾音也是如同演奏乐曲般地舒服,素来清冷矜贵的嗓音柔和下来,那副人如谪仙的皮相,近乎能让任何人心生怜惜。

太监郑卢观还是平静道:“质子殿下,咱家还肯称你一句质子殿下你便要忘了身份么?都说您是个聪明人,总不会连这点也看不透,娘娘要见你,不过也是瞧你在异国他乡不适应,多慰问几句,未必对你没有好处,在这里,便也该想想往后站哪边才是,别一上来就犯着忌讳,听我咱家说,那不值当。”

“公公说的是。”沈观辞顿了顿,眉尖微微挑起,唇角的笑意已经收下去,同时掩住了白晦暗深邃的眸,她将高挺的鼻尖埋在玉狐裘中,嗅着仅残的香气和暖意,随后缓缓闭上略微发红的眸子。

她的靠山来了。

谢玄衣是由先皇后元氏所出,继后朱氏同样育有皇子,如今的楚王和十四公主谢叔允,朱氏终不如元氏势大,元氏在魏国掌有十万私军,即使后来私军收编京畿,却还是由谢玄衣统辖,楚王专心钻研儒学,可惜没有从政的能力,朱氏一心要扳倒谢玄衣,沈观辞当初没少在其中给谢玄衣使绊子,只是谢玄衣反应机敏,沈观辞没有将他一招击溃。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当初和谢玄衣不对付,朱氏当然会想要拉拢自己。

沈观辞在郑卢观的带领下往仪宁宫走去,玉色琉璃在暖光下深深浅浅,外面的风有些大,郑卢观怕后看了眼埋了半张脸在狐裘下的沈观辞,他把手往衣襟上搓了搓,便问道:“要不要给殿下再添个手炉,过会子还要刮雪风,仪宁宫离这儿还有好长一段路。”

阳光初曦,却仍有些暗,照在沈观辞俊美漂亮的侧脸上,又为另一边打下些许阴影,却并不阴郁,反而是说不出地挑逗人:“劳烦公公。”

“行,那殿下在这等着。”

郑观卢冒着风雪往回折返。

沈观辞看见枝头伸展出一大簇极为娇艳的梅花,正在淡淡地吞吐着暖香,北国的国花正是梅花,在这里看见来自于故国的花,沈观辞心里是复杂的。

她正要伸手去碰,一支利箭擦过她的脸颊而过,沈观辞狐狸眼里满是冷色,面色冷凝,白衣玉扇,轻轻一转扇子站在梅花枝头下,冷笑看着谢玄衣。

他一身玄衣,乌发如墨,眯起狭长的凤眼,似有若无的笑意,而旁边站立的红衣少年双手抱胸,身长立,矜贵淡漠的视线落在沈观辞的身上,附耳在谢玄衣身边说了什么。

哼,又放暗箭。

沈观辞微微挑了挑眉尖,拾起被箭矢打落的梅花,“谢了。”随后转身便走。

然而秦川已经阻拦在沈观辞面前,沈观辞墨色的眸子面无表情,低声道:秦将军做什么?战场上我们也不少见,那也算半个故人?”

秦川倨傲垂眸嗤笑一声:“故人?那要不要我请你喝酒呀。你那些个在战场上的鬼损阴招,我正想讨教讨教。”

沈观辞展开象牙漆扇后退半步:“胜败乃兵家常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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