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肚子贴在了瓷砖上，风音才意识到自己沉底了，明明她全程都睁着眼，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水中逐渐下沉的这个糟糕事实。
贴着泳池可无法前进。她慌慌张张站起来——太好了，水中站立的技巧她也没有忘记！——猛吸一大口新鲜空气，总算感觉自己再次活过来了。
“怎么样！”
她迫不及待，寻求着芹泽教练的反馈。
“我觉得我的动作稍微有点……好吧，应该是很不协调才对。而且我一到水里就慌了，直到沉底了才发现自己真的沉下去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能是，她的肺活量还算不错，这一口气真的憋了很长？
“嗯，是这样没错呢。”
很有自知之明的风音总结出来的所有问题都是芹沢尚想说的。
“你以前游泳的时候也会不受控制地下沉吗？”
“唔……尚前辈这话说得很有种我知道怎么上浮的感觉，这么高深的技巧我还没学会。”她必须坦白，“不过，高中学游泳的时候，貌似没有下沉得这么厉害。”
意思是，游起来的她虽然没有办法保持始终停在水面上的状态，但也不至于落到贴地的尴尬境地。
芹沢尚打量着她的手臂和健硕大腿，想了想，说：“也许是你这几年长了更多的肌肉吧？肌肉是很沉的。”
“真的吗？尚前辈真的觉得我肌肉很多吗！”
风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这一秒绝对是她在泳池里最高兴的时刻没错了！
她又变成摇尾巴小狗了。为了防止她的得意心过剩，夏也必须说出实话：“尚没有在夸你的意思。”
“啊，你不能这么说！”她不情不愿地叫起来，“尚前辈肯定是在夸我！肯定是！”
芹沢尚笑而不语。他是绝不会轻易打击他人的自信心的。
肌肉太多导致的下沉无可奈何，好在也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今天的指导就从这里入手，芹沢尚想教会她努力通过蹬水让自己浮起来。
实际情况肯定比说得更加艰难。对于水和游泳都很不敏感的风音，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沉下去了。说到底，她连什么叫浮起来都没有明确的感觉。
没有办法，只能派出旁观的夏也（芹沢尚出现之后，在教导风音游泳这件事上他简直完全没有出力！）下水，帮忙把她从托到水上，至少要以此让她知道正确的位置在哪里才对。
硬邦邦的，和想象得完全不一样，与小时候也有点不同。
当夏也托住风音的时候，率先冒出的念头就是这个。他忍不住想，难怪实心的她会沉下去了。
“那个……”风音从水里探出脑袋，难得的看起来犹犹豫豫，“我很想说啊……”
“怎么了？”
夏也莫名觉得窘迫，几乎要把手收回来。
如果真这么做，她就要沉下去了，所以他只是指尖抖了抖，很努力地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为什么要把手握成拳头呢？你用拳头这么托着，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殴打一样。”她用一点点抱怨的口吻说，“摊开手把我托起来是不是更好？”
“可以吗？”
“完全没问题啦！毕竟你是很让人放心的桐岛夏也嘛！”
她说着，很认真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是夸奖没错。但很怪，夏也完全没办法因此觉得得意。
在泳池里泡了整整两小时，风音的水平终于从闷头前进两米而后沉底，进步到了五米后依然能够停留在水上的程度。简直是质变。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鹿鸣，你不是完全没有天赋的。下次我们开始学换气吧。”
上一秒还在为了芹沢尚不着痕迹的夸奖窃喜，下一秒，听到还有“下次”，风音刚冒出头的那点得意就有点缩回去了。
“还要等下一次吗，我们能不能一口气学完？”她一副认真面孔，“乘胜追击嘛！”
“一步一步来才比较合适哦。”芹沢尚安慰她，“别担心。我答应过你了，会让你顺利游过一百米的，难道鹿鸣不相信我吗？”
“我对尚前辈怀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今日份的游泳指导到此结束，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不菲成就的风音用手撑着泳池边缘，把整个身子从水中提上来——这绝对是违反儿童泳池规则的行为，请不要随便学习。
因此，作为违规的报应，才刚脱离水面，风音就瘫倒在地上了。
“救命……好重……我的两条腿好沉！”
太久没有游泳过了，她完全忘记了水中的重力和地面上差了多少，毫无心理准备地就这么回到了地球的重力之中，她真的觉得自己双腿都被泡发了，沉甸甸地往下坠，要不是夏也伸手拉她起来，她真的要缓上好几分钟才能恢复过来吧。
“这是夏也今天做的第二件有指导性的事情。”
芹沢尚冷不丁地说。
显然，他是在暗示夏也今天完全没有尽到知指导的职责。
“就是就是！”风音坏心眼地在旁边帮腔，“夏也偷懒！今天真正在努力的人只有尚前辈和我！”
突然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有那么短暂的一秒钟，夏也陷入了相当窘迫的境地，还好他很快就找回了信心。
“我承认我确实是做得没那么多，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吧？风音你最不能这么和我说了。”
风音装没听见，牢牢抓住这个难得能够对夏也抒发抱怨心情的绝佳机会，冲他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吐舌头，坏心思简直暴露无遗。
最后被夏也弹了下脑门就治好了。
要知道一个游泳白痴在游泳技艺上取得突破，这绝对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风音比谁都更加明白这一点，当然不会让芹沢尚或是夏也免费把时间和努力交到她的手上。她早就说定了，会以一顿不错的晚餐作为报答。
顺便一提，在许下这个承诺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老师会是芹沢尚。
“所以说。”夏也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笑意看她，“餐费突然翻倍了，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经济压力吗？”
风音“哼哼”两声，好一副得意姿态。
“放心吧。我可是上一学年奖学金的拥有者，多请一个人绰绰有余！”
说出这么阔气的发言真是格外让人心旷神怡。
芹沢尚小声向她道谢——对于他人真心的谢意予以客气的拒绝，那可是很伤人心的。
“看来鹿鸣在学业方面也很努力呢。”顺便再多夸赞这么一句。
很好，风音要变得更加得意了。
还好这份得意的小心思没有害她一不小心说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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