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冷漠,轻蔑,戾气很重,眼皮甚至都没抬一下。
陈雪一开口,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到昨天程溪给他讲的那些事,他就心疼的不行。没想到这几个人现在还敢当着他的面来羞辱程溪,真是不知死活。
顾清河的气场很强,对面三人一时摸不清他和程溪到底是什么关系,又被他那四个字给唬住,一时间谁都不敢再轻易开口,但转念一想程溪怎么可能能搭上这类人,心里底气又足了几分。
另一人不由得嗤笑道:“李安安,倒真是小瞧你了,来苏市一趟都耐不住,这才一天时间,就爱到处勾搭是吧。”
陈雪听她这样说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表面却仍装作一副可怜样:“你们别这么说安安,安安不是这种人。”
偏偏她身边那两个是蠢的见陈雪这样更加猖狂,嘴上更加得理不饶人:“陈雪,你就是心太好了才被李安安这样欺负,你别怕!今天我们一定让李安安给你道歉!”
说话那女人一副尖酸模样,唇上鲜艳的口红衬得她更加跋扈,“李安安,陈雪善良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昨天的事情你让她等那么久该给她一声道歉吧。”
顾清河眼神冷的吓人,那里面的寒霜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程溪连忙按住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机场周围的人听见这边的动静纷纷转头看过来,程溪默默的看着对面的三人,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仗着不明真相的人多想让她就范,这就是按头让她承认自己做错了。
如果她不从,她们就会扩大声势,倒打一耙,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总之她休想完好无损的从她们这里逃脱。
可是,她们这招对以前的李安安或许管用,但她现在是程溪,她早就过了会被按头威胁的年龄了,也早就不是那个被困在电梯里面孤立无援的学生了。
她嗓音清冷,对着陈雪开口:“陈雪,别装了,你不累我都替你觉得累。”或许是顾清河身上的戾气太重,她沾染了一些,开口时还真带了几分凛然的气势。
陈雪不防她会反击,被噎了一下,梗着脖颈质问道:“李安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溪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我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她视线后移看向从后面拿着咖啡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张棋,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做的那些事想必不愿意让你老公知道吧。”
她说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话里话外并无威胁的意思,只是提醒陈雪适可而止,说出的那些话有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陈雪她们那样的人,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希望顾清河插手,至少不要因为陈雪这样的人插手。
陈雪脸色煞白,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她,脸上的柔弱再也装不下去,霎那间原形毕露,语气尖酸:“你敢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不在苏市,信不信在京市我也能让你好看!”
“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就是投胎八辈子也攀不起她!”
顾清河冷冽的声音从嗓子里迸出,一字一句仿佛尖锐的刮刀无情撕碎陈雪的脸面,偏偏陈雪根本不敢和他硬刚,气的浑身发抖,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程溪不自然的僵硬了几秒,这样的维护她尚且还没适应手就已经被顾清河握住。他的手心一贯温暖将她冰凉的手指全部包裹住,那里被他围起坚硬的堡垒,她被安全的守护在里面,任何威胁袭击都无法撼动。
她心里腾升起一股奇异暖流,转之又觉得心酸生气,气她自己终究是没拦下顾清河,让他牵扯进她这无端莫名的破烂糟事中。
程溪有心就这样算了,可对面的陈雪却不依,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又见被无视当下不管不顾的直接就往她这边冲过来,脸上的表情恨不得要把她撕碎。
陈雪如一个泼妇般无理的将手高高扬起,还不等落下,顾清河就再次开口。
“动手之前,先想清楚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他语气森然,那双眼黑沉沉的压迫感十足,让陈雪想到原始森林里的野生老虎,只需轻轻抬起爪子就能将她拍碎,层层威严施加之下竟让她感到一阵害怕。
张棋这时拿着咖啡走过来,看见陈雪僵直的站着,身躯不停的发着抖,他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咖啡递给同行的那两个女人后走过来将陈雪搂住,低声问道:“小雪,怎么了?”
那两个女人看见张棋回来,气焰顿时嚣长。张棋是富二代,父母都在京市,而且听陈雪说过张棋最近搭上了京市更大的人脉,以后地位和实力都不容小觑,她们哪里用得着怕一个不知来历的人。
陈雪楚楚可怜的靠着他,在他怀里摇摇头不说话,眼泪却泫然欲泣落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还不是李安安,陈雪只是问她昨天为什么没来,谁成想她说话那么难听,还说当初要不是没看上你,也不会被陈雪捡漏!”
旁边那女人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她是知道张棋当时是喜欢李安安的,当初他对李安安爱而不得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捅破那层窗户纸,激起他的男性自尊。
果然这话一说完,张棋脸色就变了。他看向程溪的眼神带着被戳穿的恼怒和不怀好意,正欲开口,眼神一撇看到了旁边坐着的顾清河,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他眼神瞬间收敛,搂着陈雪,声音不大不小,话却是对着后面那两女人说的。
“肯定是你们误会了,李安安不是这样的人。”
陈雪倏的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似乎难以相信张棋竟然会不帮着她,他竟然当着她朋友的面帮别的女人说话,这样让她难堪!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李安安!她一秒都忍不了,眼中含着委屈蕴藏着愤怒,但张棋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不想在将事情追究下去。
“小雪,不早了,该登机了。”
张棋说完就搂着陈雪要走,陈雪定定看着他势要从他眼里挖掘出什么,可张棋眼中渐渐浮出一丝不耐和警告,陈雪再不甘愿也不敢在张棋面前再发作,毕竟她在张棋面前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贤淑模样。
“你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张棋脚步僵硬停住,转过身看着开口的顾清河,他嘴上挂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来,眼神却冰若寒蝉。
强大的压迫感让张棋后背出了一层汗。
他懒懒的抬起眼皮,“认识我?”
张棋无措点头,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他高中毕业就去了京市上学,虽然自己也是富二代,但真正那种顶层的圈子却触摸不到。直到之前认识一个朋友,他颇费了些心思,他那朋友才松口,说带他去看场戏,见识一下真正的圈层。
他当时和那结交的朋友来到酒吧,坐在最外围的位置,卡座那一圈人都是他不认识的,他心下明了这些人就是他所触碰不到的顶层圈子,只要他能随便搭上一个都能让他家更近一步,那天他心里激动不已,眼睛也是直勾勾的不时看过去。
朋友说带他去看戏时他还摸不着头脑,直到那晚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卡座中一个端着酒的男人身上。那个人他知道是李家二公子,仗着自己家的关系,平时嚣张跋扈的不行。可是就是这样的人,此时也颤巍巍的端着酒,卑躬屈膝的朝坐在中心位的那个男人道歉,求他放一条生路。那坐在中心的男人嘴里闲散的叼根烟没说话,李家二公子就一直喝着酒,喝一杯就道歉,喝一杯就道歉,也没人敢劝,直到喝到趴下,那男人也没开口说一句。
张棋心里骇然,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如果他能攀上这样的人...朋友此时悄悄在他耳边说,“看到了吧,那位就是顾少,甭管你什么家底,再怎么嚣张,惹到他你就算完了。”
张棋呆愣的抬头,快速看了眼中心位置的男人一眼,只一眼他就记住了,没想到今天却让他碰到了。
“那应该知道怎么做。”
张棋脸都白了下来,卑微的忙拉着陈雪过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强硬的按着她:“快给顾少道歉!”
“不是我。”
顾清河声音中已经有些不耐烦。
张棋立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给李安安道歉!”
陈雪甩开被他钳住的脑袋,尖叫一声:“不可能,我死也不会给她道歉的!”
顾清河手指轻轻敲打在椅子扶手上,眼神又沉又深。
“我耐心有限。”
张棋急的直冒汗,那轻轻敲打在扶手上的节奏仿佛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擂动倒数的战鼓,倒数的声音一停,他的死期就到了。他咬着牙对着陈雪也没有之前的温柔,低声恐吓:“你要是不道歉,那咱两就离婚!”
他这句话一出,陈雪刚才的气焰立马没了,她不甘愿的咬紧嘴唇,眼里尽是怨恨。她费了很多心思和手段才追到张棋,才让他和自己结婚,现在让她放弃……不可能!
她被逼的终于低头,指甲狠狠掐进自己手心,低头恨恨说了一句:“对不起。”
程溪倒没料到她真的会低头道歉,尤其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又被自己老公恐吓逼着,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了。
顾清河似乎还不满意,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对面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人本来就是为巴结陈雪,现在看到陈雪这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忙跑过来给程溪道歉。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
“满意吗?”
顾清河敲打在扶手上的手指这才收起,侧脸对着程溪时,刚刚骇人的气场霎时消散,完全温柔下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和刚才的冷漠轻蔑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满意,就让她们接着道歉。”
程溪侧头看他,眼睛弯了弯,露出一点笑意,她胸腔被填的涨涨的,原来有人帮忙撑腰是这种感觉啊,她看着顾清河突然就释怀了,觉得那些人那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们走吧,别在意这些不相干的人了。”
她不想因为好好的心情,被这些人破坏。
顾清河拉起她的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从陈雪张棋身边走过去。
张棋微弯着腰一副狗腿子的姿态目送着两人离开,两人的姿态算不上亲昵,但顾清河那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眯着眼睛实在想不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溪被顾清河一路牵着走,突然想到什么,她唇角挂起忍俊不禁的笑。
“笑什么?”顾清河捏着她的手晃了晃:“嗯?”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狗仗人势。”
顾清河闻言低低笑出来,眉目松开,打量她几眼逗她:“嗯,你看着确实像小狗。”
程溪不禁逗脸倏的红了,恼怒的照着他的胸口锤了一下。
“顾清河!”
“你才是小狗!”
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开口的语气是她从未有过的娇嗔。
顾清河唔一声,放心了。挺好的,有力气骂人,打人力气也挺大,看来没受影响。
飞机起飞,程溪看着苏市在眼前慢慢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而她终于不再属于这里了。
顾清河给她盖上毯子,见她盯着窗外发愣,“你要是舍不得,以后我再陪你回来。”
程溪收回视线,笑了下:“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了。
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像是做梦般,她精疲力尽不想再多说什么。
昏昏欲睡时她察觉到顾清河靠过来,她没睁眼,接着那温暖的手伸过来先是碰了碰她的脸,紧接着把她的头轻轻挪动靠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这样睡舒服点。”
程溪没挣扎,这样的姿势加深了睡意,无形中,她觉得自己和顾清河的关系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她和他不是情侣关系,但却有情侣之间的亲密,不等她再细想,她就跌入了沉沉的梦境中。
飞机落地京市,苏市的最后一抹浓重色彩如同她的梦境般,醒来就不复存在,划上了最终句号。
“早知道我和你一起去了,看我不撕了那几个八婆的嘴脸。”
方若音听完程溪的话,气的捏紧拳头,朝空中挥舞了几下,转瞬又转过来抱住程溪,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程溪,别怕啊,你还有我们,我们都在你身边,都过去了。”
程溪微微一笑,宠溺的答她:“好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那些人我已经不在乎了,她们伤害不了我了。”
方若音还是觉得一阵后怕,“幸好顾清河过去了,也幸好他是个护短的,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她说完放开程溪,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这么看着我干嘛?”程溪逃开她的视线,不自然的想起身去倒水,却被方若音伸手按下“你和顾清河有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程溪就急忙出声否认,方若音根本没说什么她的脸却没出息的红了。
方若音看见后笑声更大,“你急什么,我还没问什么呢,你就这样不打自招了。”
程溪羞恼的扑上去饶她痒痒,方若音最怕痒了连忙讨饶,嘴上却还是不罢休,继续逗她:“好啊,现在有人撑腰了到底是不一样了。”
“你还乱说,让你再乱说!”
程溪抬手去挠她胳肢窝,方若音痒的受不了,连忙举手投降,“哈哈哈...程溪...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乱说了...”
程溪这边刚停下动作,方若音立马从沙发上跑走,和她隔了一段距离后,才又嘻笑问道:“真没发生什么吗?我怎么感觉是发生了什么呢?”
程溪脸上露出两团可疑的红晕,她回想着刚才在楼下的那一幕。
飞机到达京市后,顾清河叫醒了她。
“程溪,醒醒了,我们到家了。”
家?这个词让程溪的眼皮不禁动了动。
她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睁眼时还带着睡醒时的模糊,没反应过来在哪里只是循着声音愣愣的看着顾清河。两人之间靠的很近,她的头还枕在顾清河肩膀上,灼热的呼吸拍打在脸上,有些痒,程溪眨了眨眼,那双眼里还带着水汪汪的困意,就这样无所保留的盯着顾清河,她的视线往下,不经意间就触及到顾清河两片红润的唇瓣上。
许久没人说话,她看见顾清河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似在压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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