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祉澄很快被“送”了回去,锁在她被打扮的那间厢房,婆子们临走之前还觉得不放心,又给门多上了两道锁。
她拆了快把脖子压断的头冠,松了扯得头皮疼的发髻,还踢掉了不合脚的绣花鞋。
桌上有提前备好的茶水点心,陆祉澄将其一扫而空,肚子填饱后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呆。脸颊贴着触感温凉的木桌,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个字——
烦。
这屋子里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婆子给她点了哑穴,甚至还不能自言自语的娱乐,陆祉澄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结果闭着闭着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听见一声来自角落轩窗的响动。
“咔哒”
轩窗被人从外推开,翻窗跳进来个还未到抽条年纪的小少年。
他生得唇红齿白,与下午在柴房门口见过的上官子舒有七八分的相似。梳着高高的马尾,戴玉冠,衣裳也是簇新的喜庆朱衣,微微昂着下巴,眼神清亮,像只高傲的小孔雀。
“你就是我嫂嫂?果然像他们说的一样……哎,你怎么哭了?你为何要哭?”
见到陆祉澄满脸的泪,小少年蓦地愣住了,急急地跑过去站在桌前,连窗子都没来得及关。
小少年揪着手指紧张地看着陆祉澄,都不用她开口,他就把能说的一口气全部都招了:“嫂嫂,你快别哭了,叫人看见了报给父亲我又少不得挨一顿揍了。我真不是来故意吓你的,是那些婆子们将正门锁住了,外头还有怀真哥哥的护卫,我没钥匙,又不想惊动怀真哥哥,这才从窗翻进来的。”
“嫂嫂,我真是自家人!我爹爹是庄主,我叫上官子瑜,随师父在外游历,回来得晚没赶上观礼。听他们说怀真哥哥娶了个漂亮的媳妇,我就想来看看,我只是看看……不是成心想吓你的!”
上官子瑜,上官镇和崔舒悦的小儿子,他哥后期入朝为官,他则留在了江湖,从上官镇手里接管了万剑山庄。有关他的剧情并不多,至于结局也是通过上官子舒的嘴说出,一句话带过。
陆祉澄抬起手背蹭掉因为打哈欠才掉下来的眼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小子。上官子瑜与她身形相似,能派上用场,遂心中又生一计。
陆祉澄疯狂回想巽淇教给她的那些招数,趁上官子瑜离得近,又对她不设防,心一横往他脖子上劈了个手刀。
“嫂嫂……”
话断在嘴边,上官子瑜眼皮缓缓耷拉下来,紧跟着身子一软往地下倒去,只听一声“扑通”。
陆祉澄举起劈手刀的那只手,眼露震惊,还真让她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这一招竟真使成了。
陆祉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倒在地上的上官子瑜连拖带抱地搬到了床榻上躺着,扒了他身上的外袍自己换上,这才扯过绣着鸳鸯的锦被给他盖上。
她嘴里不停歇地嘀咕着罪过罪过,之后马不停蹄地从上官子瑜进来的窗子翻了出去,生怕有人听见动静进来查看撞个正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便又给丢了。
都说事不过三,这次怎么着也能成了!
等她跑出去,跑得远远的,看谁还能抓她来结婚?
陆祉澄丝毫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连呼吸都轻。
按照电视剧里讲的,万剑山庄这种江湖组织的老巢一般都会有层层守卫。今日有喜事,山庄里鱼龙混杂,即便是主家,也不可能认得每一个来客,正好给她浑水摸鱼的机会。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想来跟着一起混出去不是难事。
“今夜洞房花烛,亲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一道声音自后背响起。
啊哦。
陆祉澄看着在夜色下泛着森然白光的长刀,咽了咽口水。
她尴尬咧嘴一笑,笑出声音之后才发现哑穴已经解开了,能讲出声了。于是赶紧给自己翻窗出来的行为找补:“今夜月色多好啊,屋子里没人我无聊得很,就出来赏赏月,溜达溜达。马上我就回去了,壮士们去前头喝喜酒吧,不用管我,我等会儿自己翻窗子回去,你们走吧,走吧,真不用管我。”
那一队护卫的领头人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气质也格外森然,笑起来像藏獒呲牙,让人不敢与之对视:“那属下们便在此陪着亲王妃赏月。”
“我赏完了!这就回去了,不用送啊,各位壮士留步,留步啊!”
翻窗出来的时候多么潇洒,陆祉澄爬回去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陆祉澄气喘吁吁,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刚想送到嘴边就听到床榻的方向传来浅浅的呼噜声。
陆祉澄:……年轻人就是觉大
一杯水还没喝完,门口就传来开锁的动静,“吱嘎”一声后门开了,陆祉澄迎声抬眼望去,眸光难掩惊艳。
只是这人吧,有些阴恻恻,白切黑来的,陆祉澄这些日子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
走入新房内的男人未着喜服,换了一身苍绿色圆领袍,那条她喜欢的红发带自然也摘下来了,黑发半束,用深色发带扎着。
男人径直迈步走向床榻捞起床上的上官子瑜,将他扛起来到门口,递给护卫后才又关上门。回身之后慢条斯理地抽开腰带,解起了手腕处的皮护腕。
陆祉澄愣愣地看着卞清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直到他都解开外袍才反应过来,结巴道:“你…你要做什么?”
“新婚夜,洞房花烛,阿澄难道不懂?”
男人俊逸清秀的面孔露出很浅的微笑,他周身没有被逼迫的气息,只是有种完成任务般的淡淡死感。
陆祉澄上前一大步,拽住卞清容的衣襟拉起来,不准他继续往下脱了,不自觉提高了嗓门,以为这样便能说服他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你连喜服都不愿意多穿一刻,还让那些人捆着我不给我饭吃,可见也并非真心喜欢我,愿意娶我的。你要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就直说,我们摊开来说好好商量不好吗?为何非要如此?”
“阿澄喜欢我穿喜服?可方才拜堂,也没多瞧我几眼,我还以为阿澄觉得我穿喜服不好看,这才换了衣裳过来,若你想看,我再去换了回来,咱们再接着洞房也不迟。”
卞清容仿佛听不懂陆祉澄说话一般,他嗓音温柔,似乎两人是多么耳鬓厮磨的关系。
陆祉澄松开手,指着卞清容,气得说话都结巴了:“卞清容!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一时不察往后踉跄了一步,不等陆祉澄反应过来便已经腾空而起。
视线中天旋地转,浅淡的香气萦绕鼻间,厚重的帷幔落下,坚硬的红枣花生硌着后背,一双手将其抚下床,哗啦啦的一阵响动,绸缎般柔顺的黑发擦着她脸颊滑落,酥酥麻麻的。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楚倒映出自己此刻模样。
呼吸起伏,在一片漆黑之中,陆祉澄听见自己陡然放大的心跳声。
声音紧贴着耳廓,温热的气息扫过那处皮肤,像被火燎一般:“今日我不碰你,但你得配合我做出戏,喊叫两声,屋外有人在看,戏若做不真的话,便只有真来了。”
丝帛破裂的声音,陆祉澄突然觉得手臂那块突然凉了,没忍住惊呼出声:“你撕我衣裳做什么?”
“避火图上不都是这么画的?”
卞清容的话说得一本正经,似乎是真心疑惑,只有能看清楚他表情的陆祉澄知道。
他明显就是在装。
陆祉澄双手抵着卞清容的胸膛,他也并未贴得很近,只在红帐上制造出了影子相贴的亲密假象,现实里两人之间离得十万八千里。
陆祉澄早在折腾时弄乱了头发,同卞清容垂下的发丝混在一起,男人支起手臂撑在她脸侧,刚好按在二人重叠在一起的头发上,她一起身就被扯得头皮生疼:“你压我头发了。”
分明正常的话,落在除了二人以外的人耳朵里,便能引起无限的遐思。
门外的人再也听不下去了,李琅甩袖负气离去:“下山,回玉京!”
“是殿下!”
又过了许久,一声轻快的哨声响起,似是某种传递消息的信号,这哨声很熟悉,上官子舒叫小尼姑也是这动静。
卞清容撤回手臂,身子往旁边被子上一倒。在帐内昏暗的光里看着陆祉澄抱起床头放置的玉枕挡在身前,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