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董嘉木一边喃喃着，一边摇着头。
余竹道：“她要真是你母亲，哪里舍得让你吃毒药。就算是为了骗过莲虫迫不得已，那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给你解毒？我猜，从你顺利进入南陵侯府后，除了吩咐你做事，她没有关心过你身体有没有不适吧？”
被说中了的董嘉木脸上难掩悲切，原来一切都是骗她的，她不是郡主的女儿，那她是谁？
董嘉木的目光转向小月，她说的又是真的吗？董嘉木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以为的母亲，怎么就变成了杀父仇人？
不！不是真的！
她情绪一时失控，推开余竹就跑了出去。小月在她身后追喊，却被余竹拉住，“让她去吧。”
人在一时难以接受真相的时候，有人会选择逃避，有人会去寻找证据。
董嘉木去了昭荣郡主府。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面。
郡主说她的身份见不得光，所以从不许她喊母亲。在董嘉木的记忆里，昭荣郡主对她更像养的一只宠物，办好了事情，她便高兴，办不好就挨打。
想起来了便过来看一眼，有时可能是三五个月，有时甚至一整年也见不到一次。
教养她的嬷嬷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南陵侯的错，她不应该怨恨郡主，应该怨恨南陵侯。
董嘉木也确实如她所愿，将昭荣郡主的漠视与责打都归结于南陵侯的背叛。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她这十六年的恨算什么？
她不等通报就闯入府中，本想直接去与昭荣郡主对质，却在半道折向了某处。
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子，没有住人，董嘉木幼年时曾不小心进去过一次，里面只有一排排的木架，摆着一面面扇子。
再次踏进这里，只觉得一阵凉意扑面而来。每一把扇面上都精心绘制着图案，美轮美奂。
她随手取过一面，不是纸糊的，也不是绢做的，她细细看去，是人皮。
满屋子都是人皮的扇面，一股凉意从心中升起，她颤抖着放下扇子，正想退出去，却被角落里一面画着茶园戏蝶的扇子吸引。
她靠近过去，将扇子拿在手中，扇柄有些粗糙，她低头看去，见上方刻着乙亥年四月廿七。
是十六年前的四月廿七，小月说是她出生那天。
董嘉木瞬间明白了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她捂着嘴，有些话不必问就已经有了答案。
“你在这里做什么？”昭荣郡主突然出现在门前。
董嘉木慌忙将扇子放回原位，“我、我我好奇……”
昭荣郡主上下打量她一眼，感受到她明显的慌张却没有多说什么，“好奇够了就出去。”
董嘉木连忙往外走，待她走后，昭荣郡主拿起她刚刚拿过的那面扇子，扇柄的触感微微有些湿润。
昭荣郡主摩挲过那一点湿润，嘴角勾起一个幅度，“落泪了啊。”
闻星野将人救回来的时候，董嘉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余竹明白她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董嘉木愣愣道：“她真的要杀我。”
虽然那人蒙着脸，可昭荣郡主身边的人她又怎么会不认得。
小月抱着她，无声安慰着。看着相认后哭成一团的姐妹俩，闻星野环顾四周，疑惑道：“怎么不见南陵侯？”
余竹解释道：“刚刚陛下急召了南陵侯入宫。”
“这会儿？”闻星野看着外头还未亮起的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事这么着急？”
听到南陵侯入了宫，本还哭着的董嘉木忽然停了下来，她皱眉懊恼道：“来不及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董嘉木颤着声，将自己所做的事说了出来，“我伪造了南陵侯的笔迹，偷了他的印章，给朔风部去了密信。”
“什么！”闻星野跳了起来，“这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不愧是昭荣郡主，一出手便要取人九族的性命。
“快。”闻星野拉上董嘉木，“你与我去见陛下。”
此刻宫门未开，守卫不可能放闻星野进去，他只能在宫门外候着。
还有半个时辰宫门才开，来回踱步的他其实根本没把握让陛下相信董嘉木一个人的话，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闻星野第一次觉得天亮是这么难等的。
终于，宫门开了，没等他入内，喜顺公公就带着圣旨往外走，闻星野眉心一跳，忙上前问道：“公公去哪家宣旨？”
喜顺公公道：“少卿大人别问了，过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喜顺公公带着宣旨的内侍匆匆离去。
闻星野也忙往陛下处走，快到御书房门前，与被禁军压着的南陵侯擦身而过，闻星野喊了一声：“侯爷？”
南陵侯对他叹了一口气，又瞪着他身后的董嘉木，“你可将我南陵侯府害惨了！”
董嘉木后悔也来不及了，禁军将南陵侯押送下去，南陵侯不断的回头高声喊着：“陛下，臣冤枉！”
“陛下！”闻星野不等通报就着急的闯了进去，被明德帝呵斥道：“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擅闯御书房，你想被禁军乱刀砍死吗！”
“陛下！”闻星野跪了下来，“臣有事禀告。”
“如果是南陵侯的事，就不必说了。”明德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闻星野不动，“臣就是为南陵侯之事来的。叛国之事兹事体大，千万不可冤枉了忠臣。”
明德帝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盯着闻星野，“朕也是刚刚接到军报才得知南陵侯府勾连朔风部，意图叛国，你是如何得知的？”
“臣抓到一案犯，据她供述，是她偷窃了南陵侯的印章，仿冒笔迹联系朔风部，南陵侯并不知情。”
“这么巧？”明德帝道：“你可知，新来的军报上写了什么？”
闻星野低头，“臣不知。”
“我军大捷，夺回了莞城三县。是岳凌云主张的策略，朕本该给他封赏。”明德帝的语气重了起来，“可太子在逃走的朔风主将营帐中发现了烧毁了一半的密信，这次大捷是南陵侯与朔风部勾结给朕演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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