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泯睡得很轻。清早他悠悠回醒,感觉整个人骨架都散了一半。
太累了。
他没去惊动隔壁,甚至出门前嘱咐阿姨,即使过了饭点也不要叫醒她。
他还有别的事要先做。
秦珏一早在他办公室等他。依旧是没型没样地窝在沙发一角,长腿一伸,脚跟搭上茶几,一脸的轻松恣意。
蒋泯踏步而入,习惯性脱下了风衣搭在沙发一侧,朝他缓缓走来。
“都处理好了?”秦珏开口,“你挺速度啊。”
“嗯。”蒋泯没同他对视,径直坐在他身侧。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秦珏唇角一扬,脚尖摇晃,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蒋泯仰头倚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有些目眩。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伤害她。”
秦珏不解地皱眉,侧过身来直视他:“你不生气?”
“怎么,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蒋泯瞥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燃,“你要真做了什么,她也不会这么平静。”
“蒋泯。”空气冷了一会儿,秦珏突然正色道:“我真挺喜欢她的。”
“她要喜欢你,我没意见。”蒋泯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细长的烟雾,模糊视线,“但至少在我们离婚以后。我不希望有不好的传言。”
“你还真是拿的起放的下。”秦珏低声嘟囔了句。
蒋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跳过这个话题。
“这两天,会有一定人事变动,需要你配合。”秦珏起身离开前,蒋泯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好啊。”秦珏摆摆手,“今天我得去东廷一趟,剩下都有时间。”
秦珏离开很久,蒋泯仍旧保持着他离开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阳光不断攀升,直到柔和地附上他沉郁的脸庞。
他羡慕秦珏,爱和不爱都很轻易,都很明目张胆。爱的承认和启齿,对他而言,都需要解开层层枷锁,暴露出一点点可怜的真心,好像踏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他在阴湿的角落里见不得光,偏偏爱的人又是那样灿烂。无形中的矛盾,更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
开口一定会被拒绝,不开口,就相当于默许她远离。他这个挂名的丈夫,连他人登堂入室都不敢挑到明面上说——因为他深知自己比任何人都卑鄙、都下.流。
他在偌大空荡的办公室里,孤寂得像一座冰雕。
……
傍晚回家,饭菜都摆上了桌,却不见宫玺的身影。
“夫人正在楼上,说一会儿下来。”阿姨解释道,虽然她也不知道宫玺在屋里窝了一天,是在做什么。
“她一天都没出门?”
“……是。”
牌瘾还挺大。
阿姨刚想上楼去叫,被他拦下。他脱下长风衣,从口袋摸出烟盒和火机,推门到院子里吞云吐雾。
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烟,来自父亲的腰包。刑警大都是老烟枪,小时候他去公安局找父亲,整个刑警办公区都是烟雾缭绕,老被消防找茬。父亲是个老好人,哪怕坐到局长的位置,也是恭恭敬敬道歉、承认错误,再嘻嘻哈哈送出去几瓶好酒。
母亲过世后,蒋东林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只是烟不离嘴,抽得越来越凶。蒋泯心头淤堵,背着他偷偷抽烟他也看不出来,毕竟一天两盒都算少的,谁又在乎那一两根呢?
烟草辛辣,蒋泯从未习惯这个味道,却依赖不止。因他心口一直有想冲破而出的某物,想借力打碎他的伪装,所以只能靠烟草隐隐压制,才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他有病,这点他自己清楚得很。
他谋划多年,不仅没有大仇得报,反而深困其中。前方的路,似乎每一步都在更深地陷入泥沼。母亲逐渐在他记忆里模糊成磨砂玻璃片般的存在,他只能隐约记起声音,连她自杀的憾人场面都在遗忘。
大脑擅长遗忘疼痛,或许这也是一种保护机制。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蒋泯在石坛上按灭了烟,抬手扇了扇烟味才回屋。楼上的人还没动静,蒋泯笑着摇摇头,上楼轻叩起她的房门。
“来了来了!”宫玺正好结束一盘。她飞快退了游戏,今早起来有个攻擂的和她干上了,平台规定只要擂主在线、不处于游戏状态,有攻擂的必须立刻应答开局,因为攻擂赛还要赚观众入场的费用,不允许存在不接受对局的情况。
这个ID叫“富贵莲花”的,追了她一上午,让她下楼喝口水都来不及,下午原杉给她发消息说临时有事调节课,她心里直呼天助我也,午饭都没吃,专心致志打擂台赛攒积分。
她把手机充上电,穿好拖鞋,飞快跑到门口。
出乎她的意料,门外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蒋泯。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宫玺下意识将他同记忆中一月前的模样做了个比较,好像沧桑了一点,下巴上满是淡青胡茬。
“刚刚。”他没如实相告,“下楼吃饭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又各自端坐在长桌两侧,无声地开始吃饭。
几个阿姨在厨房面面相觑。郭阿姨实在难忍,把那天秦珏的事告诉了其他几人,只是没人有胆量和蒋泯提。
这俩人结婚也有一阵子了,丝毫没有半点亲密,一切都按章公事公办的样子,让她们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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