楸目色凌厉,右手抓起狐裘外袍大力扬了起来,随即一道劲风裹挟着落雪向阿肆袭来。
阿肆右耳一动,及时收手旋身落下,那劲风夹雪从她眼前穿过,竟掀飞了四五片外墙上的黛瓦。
二魂见状,连忙飘至楸身后躲了起来。
“公子……这人谁啊?”二魂在楸身后缩成两个黑团。
小七皱着小脸跑至阿肆身旁拉住她的双手,生怕她再惹什么事端,“阿肆!你不要动不动就打人……”
“我只是想看看那两个魂儿是什么化的。”阿肆一脸无辜地看着小七。
楸目光微闪,沉声道:“你若还想吃饺子,就在这里安分点。”
水月见气氛有些僵硬,忙叫人搬来张桌子,又让人备上些洒金红宣纸与笔墨,笑盈盈道:“公子,你今年还未写春贴呢,快写几副我让人给挂上。”
楸一听这话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来到桌前拾起笔来,两旁的女侍立即为他铺平红纸。
只见他执笔点了点墨,洋洋洒洒间,几副春联顷刻而成。
水月立在一旁观后赞道:“刚柔并济,矫若游龙。公子笔法出神入化,更胜从前了。”
“飞鸟游鱼,行云流水,是比从前自然了许多。”楸拿起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递给一旁的女侍,“拿去挂上罢。”
忽而他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对水月道:“你在画水苑也备些春贴纸,等下他来了也是要写的。”
他?又是那位大人。
小七心里赌气想道,昨儿是和那位大人一起吃年夜饭,今儿还要和那位大人一起吃饺子。
“公子公子,今年也给我们画幅年画吧!”沙华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大张宣纸,铺在楸面前的桌上。
“好。”
楸笑着应下,转身问小七:“你也要一幅么?”
小七点点头。
楸让女侍备下笔墨纸砚与各色颜料。阿肆见状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楸将那鎏金雕龙纹镇尺置于宣纸两侧,抬首问沙华:“年画上想画些什么?”
沙华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连忙回道:“我要一幅镜花斩鬼图。”
“镜花?”
“嗯嗯……”沙华连连点头,又嘱咐道:“但是要把镜花的脸画成我的脸。”
楸嘴角微微抽搐,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镜花的影子,于是又问沙华:“斩鬼跟过年有什么关系?”
“哎呀,那你就在那鬼的脑门上再画个福字吧。”沙华才不管这么多,催促道:“公子画吧,我就要这个。”
“刺福……”
楸刚想说寓意不好,结果脑中不期灵光一现,“赐福!哎!沙华你真是机灵……”
接着大手一挥,神女斩鬼之景跃然纸上。
小七看着画中的神女,穿着镜花的衣服长着沙华的脸,手执一把薄剑,一剑刺穿了画中张牙舞爪小鬼脑门的福字,越看越别扭,越看越奇怪。
沙华很满意,接过画来站在一旁仔细欣赏起来。
女侍洗净了笔,又在桌上新铺了张宣纸。
楸看向曼姝,“你的画上想画些什么?”
“我……”
曼姝绞着她的半透明樱桃罗裙,支支吾吾道:“我想要一幅……守岁图……图上……图上画一个公子……嗯……再画一个我……”
她的头越埋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子的嗡嗡声。
楸耳力虽好,但也不确定她最后还有没有说话,亦或是又说了些什么,于是问道:“还有么?”
曼姝猛地抬头,双颊比檐下的红灯笼还要红上几分,见公子正等着她回话,有些失落地回道:“那……那再画一个沙华吧。”
楸看着空白的宣纸凝思片刻,而后拾起笔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画作好了。
他细细看了看这幅二魂守岁图,又添了几笔,然后将画取下递给了曼姝。
曼姝谢过公子,将画接了过来。
图上画的是楸陪着二魂在花房里守岁的场景,一人二魂均是今日的着装,既相宜又喜庆。
“你想画些什么?”楸侧身看向小七。
楸头顶上那顶金冠将他的黑发尽数束起。较平时披散着乌发那翩翩公子的潇洒模样,这身装扮显得他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只是他的眼睛,小七透过那具银面看到的那双眼睛,仍旧是温柔缱绻,似初春的溪水,能令枯草复苏,冬树开花。
“就画我和楸哥哥一起吃饺子。”
楸一愣,看着小七天真烂漫的笑容,心想她不会是在怨我等下不陪她吃饺子吧?
“楸哥哥?”见他发愣,小七出声唤了他一声。
“噢……好。”楸回过神来,重新执笔,仔细按小七的要求画了起来。
画中的小七与楸也皆是今日的装扮,两人在院里的楸树下赏着落雪吃饺子。
楸右手执笔端着下巴,正思忖着哪里还需添上几笔,就有一只手伸到眼前挪开镇尺,将画拿了过去。
“哎!不错不错!”
说话的人是阿肆,她手里拿着画,一边欣赏一边称赞。
楸蹙起眉头,刚要出声,便听见阿肆说道:“给我也画一幅罢。”
楸为人平和,对人向来是有求必应。他虽不喜阿肆,可眼下正值喜庆佳节,她提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于是也不出声驳她,只提起笔来三两下作了幅画。
沙华见公子笔下的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楸搁下笔,单手将画递了过去。
小七定睛一看,偌大的宣纸上只画了只大大的饺子,而且只是用黑笔画就,与小七与二魂五彩斑斓的年画比起来,属实是有点敷衍。
可阿肆很满意这只饺子,一个人拿着画在院里翻来覆去地欣赏。
正值此时,镜花从院门进来,扫了眼拿着画赤脚在雪上走来走去的阿肆,神情略带疑惑,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走到楸面前拱手禀道:“公子,大人来了。”
见镜花过来,沙华忙将画卷起来放入乾坤袋,此刻见楸抬脚要跟着镜花离开,又连忙飘到楸面前,“公子,给压祟钱!”
楸疑道:“压祟钱昨日不是给过了么?”
沙华振振有词:“昨日给的只能算作去年的,今日给的才是今年的。”
“你这机灵鬼……”
楸心下暗叫上了这机灵鬼的当,然而还是解下钱袋分起压祟钱来,院子里的姑娘女侍们,见者皆有份。
“谢谢公子……”
“公子万福……”
“公子新年好,诸事顺遂……”
……
后院里女侍们的恭贺声此起彼伏。
镜花看了眼手心里那一小锭金元宝,将其揣入怀中感叹道:“古有散财童子,今有散财公子。”
阿肆看着她手里绣花大钱包中那锭孤零零的金元宝,扒开围在楸周围的女侍,挤到他面前道:“你再给我些罢,我这荷包还空着呢。”
楸扫了眼那原本属于小七的大荷包,不理睬阿肆,只向女侍们分着金子。
待发完压祟钱后,楸与镜花向画水苑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阿肆仍举着那大荷包跟在他身后。
楸被气笑了,随手从一旁路过的女侍手中的托盘里抓了把栗子,就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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