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含栀已经在死牢里待了三天。
他浑身是血地趴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到都看不见他呼出来的白气。他的琵琶骨被铁钩穿过锁住,血腥味在冰冷的牢房里弥漫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是老鼠在啃食他伤口的肉。
高烧不退,宁含栀浑身每一寸骨头都泛着疼,可又觉得自己好冷,比当年为了歼灭征羊部落在雪里埋伏两天还冷。
在漠北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宁含栀忽然想喝酒——一口辛辣入喉暖胃暖身,悠闲地看师父提着红缨枪教训赵熙,凌寒坐在一旁吹着短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平武五年,南朝五皇子宁含栀在梦境里永久闭了眼,终年十八岁。
这天的雪下得很大,没过了成年男子的膝头,整座皇宫都成了白色,刑部尚书冯远在宫人扫出来的路面上脚步匆匆。
“陛下,臣有罪!”
他一进殿就跪下磕头,不敢起身。
皇帝身着一身玄色常服,头戴莲花玉冠,一双凌冽的丹凤眼让人不敢直视。他落笔成梅,一言不发,大殿之中只有他的广袖在宣纸上摩擦的簌簌声响。虽有仙风道骨,却让人望而生畏,直至最后一朵花画完,他才启唇问道:“何事?”
冯远趴在地上紧闭眼睛,连回话的礼仪都忘了,抖着嗓子说:“五殿下,薨了。”
皇帝挂笔的手一顿,笔架被撞得哐一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平武二年,定远将军赵嘉率三万兵马将漠北十一部中的征羊、以月、项元三部击溃,将原本在南朝边境拧成一条线的十一部打散,一分为二。
被活捉的三部首领身份特殊,于是将其押送回京的重任便交给了五皇子宁含栀。
宁含栀虽为皇子,但一落地便因不祥之身被送出皇宫,十五年来从未回过京城。这一路上劫囚不断,众人身上都挂了彩。出漠北境内经过一密林时,一队蒙面人从天而降,约莫百余,目标竟然是取宁含栀性命。
宁含栀十二岁运筹帷幄推盘演兵,十三岁就提枪上战场,他用兵招数狠辣,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也数不清,漠北十一部没有一个人不想杀他。
这群人比之前那几批劫囚的都豁得出,不要命似的朝着宁含栀杀过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在宁含栀等人把蒙面人处理得差不多时,密林中竟然还有人趁他们警觉性降低放了暗箭,宁含栀和三部首领的囚车靠得很近,他躲避暗箭的同时还要护着囚犯不能被误伤,最后他胸口中了一箭。
箭上淬了毒药,再加上伤口穿透肺腑靠近心脉,军医在为他解毒后他还是陷入了昏迷,押送队伍只能就地安营扎寨。
“殿下,您醒了,哪里难受?伤口疼不疼?”
宁含栀还没睁开眼,意识朦胧间听见赵熙一连串的询问。
赵熙是他师父镇北将军赵嘉的义子,比他大了九岁,在军中做他的副将,回京后成为他的贴身护卫。同样的还有凌寒。
可是他明明早就把他们二人打发回漠北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京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