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哪里是我的家?”
“从前的十五年,所有的身份与荣宠,甚至母亲和阿耶都是假的!小舅舅,你说,我的家在哪?”
李昭愿含泪笑着,目光灼灼盯着她最信任的亲人。
一直以来,亲人与家就是她重生以来全部的信念与支撑。这一切,竟在一夕之间崩塌溃烂。
此时此刻,她心口绞得生疼。
这场身世风波,上一世从不曾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祝无忧早已无心听她的话,只是定定看着一处。
墙角布施上凌乱地搭着几件衣裙,布料名贵,绣样别致,即便染上泥污,也能一眼辨别那是件女子群裳。
一时间,肝火愈旺。
“我看你是被这个穷酸书生迷了心智!你今日是非要同他一起是吗?”
李昭愿听着他的话,讥讽地笑笑。
随即神光一变,一把甩开祝无忧的手。
祝无忧被阿满超乎寻常的力气整得发愣。
而李昭愿则径直走向攀窗惊乱的李长卿。
同他冰冷的手掌十指相扣,抬起臂膊,目光坚定。
“小舅舅,我就是喜欢他,要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开!”
灯火里,祝无忧皱着眉看着二人难舍的模样。
突然嗤笑了几声。
目光流转间,清明的眸染上戾气,随即他一个挽臂。
“呲—”
利剑冲破铁鞘,划破灯火,随之泄出的寒光朝李长卿的手臂扑去。
刀光剑影里,李长卿依旧岿然不动。
眼见他如此。
李昭愿急忙后撤几步,拉扯李长卿避过刀锋。
可即便如此,他的左膊还是划下一个狰狞的口子。
温热的血不断溢出,涌入二人掌间。
“长卿!”
李昭愿急忙将他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面前之人。
寒风从门窗涌入,将祝无忧的发丝吹得放肆飘扬,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李昭愿凝住一口气,一步步警惕地后退。
此刻的她是害怕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祝无忧在她面前拔刀。
从前的温柔已经荡然无存,此刻,他身上盈满疆场浴血的杀气与阴鸷。
是啊,一个统帅万军的统帅,岂会没有脾性。
“小舅舅,你今日是准备杀了我吗?”
祝无忧用玄黑袖口拭去剑锋上的血,声线无比冰冷。
“我不杀你,可我要杀他!”
言罢,祝无忧一把将李昭愿扯离,李昭愿被甩在地上,他一个起身,剑锋直直朝李长卿劈下。
“不要!”
就在李昭愿瞳孔骤然放大间。
一支锋利的剑矢穿透窗纸,“锃—”
剑刃被打飞。
飞动旋转后,深深扎在墙壁里,发出刺耳的嘶鸣。
彼时,几人都未曾预料到的一个人物踏入门槛,发出爽朗的笑声。
“祝将军,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戾气?”
武王将手中长弓递给属下,轻使力气,便将地上的李昭愿一把提起。
“三妹妹已是及笄之年,有心上人也是常事,祝将军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说着,武王又一把拔出那嵌入墙中的宝剑。
“这是祝家的私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祝无忧并不愿理会这位天潢贵胄,只冷冷道。
“阿满,我只在外面等你一柱香的时间,如若不来,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干系”。
说罢,他一把拿走武王递来的剑,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昭愿站在墙下,显得格外瘦小。
她红着眼看着一切。
心口却掀起惊涛骇浪。
方才,她竟为了李长卿同小舅舅对抗起来,这并非她本意,而是一种下意识。难道,自己真的对他有了几分情?
不,绝对不行。
随即,李昭愿慌忙敛了神色,埋首道。
“今日是我来搅扰了你,还险些害你误了性命,这些都是我的错,今后,你我就当陌路”。
说罢,她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手腕被死死拉住。
身后响起李长卿清澈的声线。
“殿下,今日我并不害怕,只恨自己未能护住你”。
这个淡漠到极致的人似乎第一次吐出这样的情话,李昭愿阖上眼克制着内心的悸动与不舍,冷情道。
“放开我”。
“殿下…”
“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言罢,女子一把挣脱他的禁锢,纤瘦的背影决绝地遁入黑暗。
…
夜风格外寒凉。
李昭愿同祝无忧一路无言,直到马匹的颠簸彻底消失,二人到达了祝府。
一个侍女急急忙忙跑上前来。
在祝无忧身侧耳语。
随后祝无忧离开,侍女则引着她回到住所,看似侍候实则监视。
看来,小舅舅并不信任她。
这夜,宫内传来急报,战事吃紧,统领指挥失误,致北边夷族南下,遂皇帝派祝小将军率兵北上。
而祝无忧从皇帝宫中刚刚走出,便马不停蹄去面见皇后。
“见过皇后娘娘!”
“无忧,你深夜来此,定是有要事吧”。
“臣弟想求姐姐两件事。”
“无忧”。
皇后欲扶起他,可他不肯起身。
“阿姐,今夜之事以及今后之事都请您相信阿满,她只是她,并非乔贵妃”。
皇后听着他的话,动作一顿。
露出一抹苦笑。
“她也是我看大的孩子,岂会真的迁怒于她”。
“无忧还有另一件事!”
“求姐姐将她许亲于一户可堪依靠的人家,那个人一定要敬她爱她,亦要远离京都这个是非之地”。
“如此,还请阿姐照料好身子,无忧谢过阿姐”。
皇后听着他这些沉重的托孤之言。
颤抖着问。
“你……相信那个预言?”
“阿姐,这预言甚至能推迟我的出征之日,臣弟不能不信。况且,那位的手段,你我都明白”。
黎明之时。
祝无忧在李昭愿院门口看了许久。
院里的树都只剩枯枝落叶,一派萧瑟,看来房中人睡得正安稳。
他这才踏上出征之路。
可此时,二人都不知对方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只是一墙之隔,彼此思虑。
待李昭愿出门,才知道祝无忧出征的消息。
她想去追,可将军府的侍卫拦住了去路,她怒目圆睁地训斥他们。
“你们给我滚开”。
侍卫们不由得惊异,平日里温和的公主怎么这般彪悍。可纵使他们使尽全力阻止,还是未能阻拦。
李昭愿还是驾马驰骋而去。
任由寒风吹过肩头,透心的凉,终于赶在日薄西山之时,赶上了军队。
一袭青衣的女子风驰电掣地冲入营地。
手里一条马鞭,抽得震天响。
一个小兵急忙冲入营帐。
“将军,昭阳公主追来了”。
“将她驱逐离开!”
“将军,公主说您不见她,她就不走”。
最终,祝无忧还是遂了她的意,将她放了进来。
“小舅舅!”
“我此行,只为叮嘱你一件事!”
“莫要饮酒,任何人的都不行”。
祝无忧听着,只觉得不可理喻。
“这北地寒冷,饮酒利于御寒,并非你所以为的享乐!”
听着他的话,李昭愿只觉气火攻心。
看来,只有最核心的秘密才能打动他。
“小舅舅!”。
“如若有一日凯旋,你哪位得力干将在你杯中加些蒙汗药,等你一醒来,身上多了件龙袍。到时候,你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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