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石子于水面跃起又落下,激起圈圈涟漪,亦映出一张忧郁柔美的面容。
“殿下,楚元公主邀您进宫饮宴,今夜乃公主生辰”。
随着声音递而来的,是一张做工精细的请帖。
楚元公主,据说是母……皇后娘娘请钦天监特意占卜的福禄之名。
楚,素有鲜明华美之意。
而元,乃万物根本,集世间浩然正气。
当真是个爽朗的好名字。
李昭愿接下了那张殷红的帖,却有几分烫手。
她无心前去。
今夜,亦是她的生辰,只是身边空无一人。
“殿下,楚元公主的侍女还带了话”。
“说……皇后娘娘忧思成疾,身体每况愈下,如果您还有良心,就去看看她吧”。
“母亲……”
——
夜来得极快,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冰冷,整座京都的上空都升起了汩汩烟雾。
宫门口城楼之上。
一人着红袍立于暗处,挽手在身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宫门口往来的豪车。
身旁小厮劝道,
“大人!今日天气寒凉,您如此,恐冻坏了身子”。
可身前人并不回应。
正当小厮又欲开口,身前之人缓缓转过头。
火光映出他冰冷的侧颜,长睫凝滞,无言,无声亦无情。
他不禁想起大人拾走他的那日。
那是一个猩红的夜。
他们家中刀光剑影,惨叫冲天,他藏在桌下目睹了一切,捂紧了嘴,惊恐万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那个手持长剑的人发现。
就在那阵惨叫歇下来,一切尘埃落定时,他松了一口气。
咕噜噜——
突然,一颗人头滚到了脸前,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直到如今,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而当他从桌下被拎出时。
却是一张十分白净温润的脸。
与那满地的血腥格格不入,那桩悬案依旧未曾被破,没人会想到,凶手会是这样一个孱弱书生。
那种眼神,同现在一模一样。
他知道,这是大人动了杀意。
小厮急忙跪下磕头。
“大人!是小人僭越了,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恰在此时,一辆极为朴素的马车停在城楼下。
一位披了雪白裘衣的女子从中徐徐走下。
“罢了!”
“宣寻,去找祝家女,就说,我在城楼等她,亦如曾街边小屋时,只求见她一面”。
宣寻如同得了免死金牌,风驰电掣离开。
李昭愿入宫门不过几步,就有一个额头红肿的小厮拦住去路。
她本不愿理会。
那小厮却当着众人的面跪地恳求,态度之恳切,令她骑虎难下。
直到二人进一步说话。
李昭愿这才知道,是那个人要见她。
她抬头向高耸的城楼望去,火光黯淡,白雪飞扬,只依稀看见一个鹤立的身影。
“好,既然他喜欢赏雪,那今夜定要赏个够,恕我不便奉陪”。
既然他那样喜欢等待,就好好等吧,等什么时候受不了,自然会知难而退。
说罢,李昭愿一把拂开裘衣转身而去。
“祝女娘——”
徒留在原地绝望的小厮。
贵女们相伴落座,就在李昭愿随意找了个角落要坐下时,却有一嬷嬷悄然上前。
“殿下,皇后娘娘安排您坐在她身边”。
“娘娘说,许久不见,甚是思念”。
“张嬷嬷,母亲的身体如何了?”
听到此的嬷嬷笑容微动,躬着身子将她引到皇后身旁。
“女娘放心,娘娘的身体十分康健”。
不久后。
帝后携手而至。
他们身后,跟着楚元公主。
满头珠翠,步摇飞扬,富贵逼人。
只是一眼,祝冯玉径直朝李昭愿而来。
大步流星。
霎时间,殿中众人都停下动作,打趣地看着二人。
一个是飞扬跋扈的真公主。
另一个是慈眉善目的假公主。
尤其是前段时间这位假公主还将真公主推下水去。
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只是待祝冯玉站定,却亲切地挽上她的手。
“祝姐姐!许久未见,你可养好了身子”。
众人大跌眼镜,包括李昭愿。
“母亲,你总算念叨姐姐,今日总算是盼来了”。
祝冯玉撒娇似的同皇后娇嗔。
皇后徐徐走来,亲昵地抚了抚祝冯玉的头发。
“傻丫头,可终于开窍了”。
看着这一幕,李昭愿笑了笑,有几分无措。
但只要母亲的身体安好。
她就放心了。
李昭愿识趣地想要离开位置,却被祝冯玉按下。
“祝姐姐,母亲早已念叨你多时了,你就如此狠心,不陪陪母亲?”
“怎么会?”
“那便好”。
她不知这祝冯玉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碍于皇后的情面,也不好拒绝。
很快,殿中便一片歌舞升平。
皇后看着祝冯玉有些瘦削的脸庞。
有些心疼地拂起她鬓角的发。
“昭愿,这些日子你可好?”
李昭愿听着,心口一滞,可还是勉强笑着。
“母亲放心,一切都好”。
“那便好,这些日子你瘦了许多,今日即便母亲不在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你小舅舅的话,添衣加饭,不可或缺,身子乃一切的根本……”
皇后不停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到最后,竟落下泪来。
李昭愿有几分受宠若惊,更有些心疼。
她拾了帕子,为皇后拭泪。
“母亲,女儿今后定会来常常探望您,莫伤心”。
可皇后哭得更为强烈。
祝冯玉笑看这一幕。
旁边众人都不由得称赞楚元公主胸怀宽广,比之江川湖海。
可随着皇后眼角的泪落尽,歌舞唱罢。
一行异族使臣鱼贯而入。
“吾乃匈奴使者,奉我大单于之命,不远千里而来,恳请陛下允诺和亲之议”。
登时,李昭愿眼皮一跳。
而匈奴使臣看着大端皇帝有些不屑一顾地模样。
眉眼一挑。
“同时我大单于久慕大汉天威,敬重陛下仁德,愿以王室贵女为妃,结秦晋之好,从此汉匈亲如一家,世代友好”。
说罢,他轻轻拍手。
便有一女子从使臣身后走出。
她着一身狼皮长袍,戴一顶尖顶帽,皮毛在烛火下泛着苍劲的灰黄,可女子丝毫没有被这穿着遮住锋芒。
那双帽下的杏眼格外明亮。
女子微微躬身,双手叠于腹前行礼。
“乌兰敬贺汉天子”。
一举一动更是爽朗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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