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高考已经彻底实现了随机化与电子化。
首先，每名考生进入考场前，必须经过异管局严格的全身扫描。不仅是为了排查作弊工具，更关键的是——一旦发现任何觉醒异能的超凡者，直接取消考生资格，当场带走，立即进入异管局进行培训，直接少走十年弯路。
其次，考场的座位完全随机，只有考生进入考场的一刻，才能获取一个随机生成的位置编码。所有人的考题也由AI根据难度等级随机生成，开考瞬间才会确定题目。
这样的条件下，作弊的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铤而走险。
几年前，一场精心策划的作弊案震惊全国。一名考生提前记下考题，交卷后迅速将题目转交给了一名拥有心灵感应异能的监考员，监考员再将答案传递给正在考试的学生们。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年新启用的AI脑电波监测系统几乎是瞬间报警。涉案人员当场被捕，直接被移交异管局。
事后传言，那个监考员拿了1000万信用点，每名作弊学生支付了至少300万信用点。
据说，那名监考员从此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被处决了，也有人说他被送去执行某项异能任务，至今杳无音讯。
林恩回忆起当年这件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现在，面前的男人正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所以，能行吧？”
林恩沉吟着，目光转向男人身旁的男孩。
男孩始终垂着头，像是一只被压弯了脊背的纸人。
林恩缓缓笑道：“先生，我的能力没您想得那么神。”她指了指桌上的水晶球，“预知未来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而且，我只能窥见一角。”
她停顿片刻，看向男孩：“最重要的是，我必须借助当事人的力量。借他的眼睛，感知他的世界。”
“就是说，没办法看到整套题吗？”
“是的。能看到多少，我无法保证。”
“只要能看到，怎么样都行。”男人几乎是立刻拍板，“能看数学的最后压轴题吗？”
“压轴题？”林恩若有所思。
根据系统的介绍，[折光水晶球]的预知时间上限是十分钟。要是能精准卡住男孩读题的时间点，就有机会看到压轴题的内容。
“可以。”她点点头，“不过，水晶球观测是新项目，比塔罗牌贵得多，一次800信用点。”
这是林恩深思熟虑过后的定价，用800信用点观测到10分钟未来，这个价格不算太贵。
“800算什么？”男人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钱不是问题，我们在这臭小子身上砸的钱可不少。”
男孩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林恩轻声问道：“孩子，你怎么称呼？”
“……子龙。”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子龙，你的数学考试是什么时候？你通常在什么时候读压轴题？”
“数学考试在下周四……大概最后半小时。”子龙嗫嚅道，“……下午5:30到6:00。”
“好。”林恩点了点头，把水晶球推到他面前，“把手放上去。”
子龙瞥了父亲一眼，迟疑着伸出手，轻轻覆在水晶球上。
“闭上眼睛。”林恩自己也把手放了上去。
水晶球冰凉的触感渗进指尖。
林恩心里默念着那个时间点，集中精神。如果顺利的话，自己大概能够通过子龙的眼睛，观测到未来的片段。
林恩闭上眼。
黑暗。
什么都没有。
十分钟的黑暗。
林恩额头上渗出汗水——怎么回事？
她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水晶球，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命运不是死板的剧本，更多时候它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每一处漩涡、每一道分岔都可能改变结局。可子龙的未来……仿佛被钉死在那片黑暗里。
“子龙，这个时间你能确认吗？你下周四会考数学对吗？”林恩只得再次向子龙确认。
男人抢在子龙前回答：“废话！这小兔崽子不考试还能干嘛？你不会是不行吧？”
林恩虽然怀疑，但无法确定，还是拿出了[审判之眼塔罗]开始洗牌。
“怎么回事？不是水晶球的服务吗？”男人的声音骤然拔高，“你在耍什么花样？”
齐诺跳上圆桌，用眼神警告着男人。
“别急。”林恩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牌，“我需要确认一下。”
塔罗牌的超凡能力能增强林恩的直觉，帮助她得到最有可能的答案。
——“高塔”（TheTower）逆位。
一座孤立的塔楼，被雷电击中，塔顶几乎已被毁坏，碎片四散。牌的背景是暗沉的天空，通常象征着外部突如其来的灾难。而牌的逆位，可能意味着更强大的无法逆转的内部崩溃。
视野开始模糊，牌面的图像似乎向她涌来，一阵剧烈的晕眩让林恩感到一阵失重。
四周漆黑一片，林恩感觉自己站在一个无形的高处，脚下的地面动荡不安，仿佛随时会崩塌。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黑暗，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下，点亮了四周的一切。
一道模糊的身影，从高空坠落。林恩拼命伸手想抓住他，但什么也没能触及到。
林恩回到现实，背后被汗水浸湿——每一次占卜都像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噩梦。
齐诺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林恩的手臂上，眼睛追随着她。
林恩勉强笑了笑，抬手捋了捋齐诺的脑袋：“没事。”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如果不是水晶球失灵，唯一的解释是——
在那个时间点，子龙已经死了。
林恩缓缓抬头，目光缓缓地落在子龙身上。
男孩始终低着头，缩在宽大衣服里，仿佛要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看不见的影子。
“子龙，”她缓缓开口，“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子龙身子僵了一下，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像是突然被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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