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回答蔺怀真的问题。
她是个倒霉催的罔顾意愿被抓来填空的工具人,偏偏工具人有颗活人心。
“我要出去走走。”蔺怀真说,“我还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
【好哦。就当散散心。】
当晚。阿鹤过来道谢,在地上跪着久久不起。蔺怀真假意骂了他几句,要他一刻钟内准备些女子吃穿用具,若不满意再行责罚。问梓如释重负地拉着阿鹤出去,急急忙忙筹办去了。
呈上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估计绞尽脑汁,能弄的全给弄来了。
蔺怀真将大部分物件都送到了闻珠屋内。剩余的几件衣裙钗环并胭脂水粉装在小箱子里。次日一大早,她看完陆一伤势的愈合状况,对他说:“本座要出宫。”
陆一眼皮子跳。
“国师有何要务?”
蔺怀真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金市近来热闹,本座打算随便转转。不是什么大事,懒得叫那么多人了,你跟着就行。”
他似乎想说什么,末了又忍住没说。
国师通常不出宫。大部分时间待在祭星台,要么就在宫城转。如果要抛头露面,势必选择那种能享受前呼后拥大排场的日子。比如年末年初的祭祀。各个时令的问神仪式。
【原主贪财,但很少挥霍钱财。金市算是她宫外去得最多的地方了。此处主要交易珍宝丝绸,也有许多寻乐之处。】
系统孜孜不倦地科普。
蔺怀真乘车,陆一策马随行。加上车夫总共也就三个人。去金市途中,蔺怀真还抱着个小小的箱子,称是此次赏买珍品的资费。
陆一的眼神里既有对国师的鄙夷,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嘲讽。大概是笑蔺怀真今日脑子抽风,出行如此节俭小气,也不怕遇着仇杀送命。
蔺怀真还真不怕。
她带着陆一逛珍宝店铺,挑挑拣拣的,只选了两三件小物,便推脱脚疼,要去最热闹的地方玩一玩。
于是陆一将蔺怀真引到百戏场。此处定期有百戏唱演,看客众多。特别是角抵戏,许多人加了赌资押输赢。蔺怀真进到雅间,还没看底下的壮汉赤膊打架,便嫌弃这嫌弃那的,一会儿说屋子闷,味道重,一会儿说自己撞了邪祟头晕。
总之要去清净屋子里休息,谁也不允许过来打扰。
走前,还给陆一扔下两个金饼,叫他随便押一个人,待在这里仔细观赏,之后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
在国师诸多的折磨手段里,这只算毛毛雨。所以陆一忍着性子答应了。
蔺怀真独自来到宾客休憩的地方,火速拆了鞭子脱衣裳换装。头发扑打清水洗掉颜色,简单拢在腰间束好。穿上事先准备好的素色襦裙,胭脂一抹,眼妆一画,再戴个面纱就出门。
这装扮不能细看。细看还是能认出脸来。
但谁会想到国师扮成如此模样到处走呢?
蔺怀真赌的就是刻板印象。
出了金市,随便走走。内城东西皆为世家所居,门前森严行人寥寥,没什么看头。向南走,经过太学,三三两两的学生敞着衣襟满面红光地跑,形貌疯癫。到寺庙,香客来往不绝,有人甚至一路跪着上去,额头与膝盖都是血。
祈求父母大病痊愈,哀求子嗣得以延绵。
再往西南方向去,便能见到低矮成片的房屋。街巷内百姓衣着破旧,到处都是打赤脚的人,这家打骂那家吆喝,忙忙碌碌过日子。有新嫁妇倚着门板哭泣,拿棉帕子捂住淤青的脸,也有半老的妇人跪在泥地里,捡拾晾晒的米粒。
蔺怀真走啊走,路过一家医馆。
“这病怎么就不能治?她是女的,又不是妖魔鬼怪,怎么不能治了?”
有个少年郎扶着瘫软的女子,质问案后端坐的郎中,“你这里就是医馆,凭什么叫我们去找婆子看?”
那郎中皱着眉头直摆手:“跟你讲不通,你走,走,这里还有许多病人。”
少年郎正欲发作,身旁女子拉住他袖子:“罢了,多谢你扶我过来,我再去别处看看。”
蔺怀真站在外面,看着这二人迈出门槛。她问:“怎么了?”
见他俩面色犹豫,蔺怀真补充道:“我学过医术,说不准能帮上忙。”
少年郎顿时眼前一亮。他扶着女子到僻静处坐下,低声告诉蔺怀真:“我在前街遇见这位娘子,她本有孕三月,被夫郎推倒,便没了孩子。此后下红不止,家里又不愿治,所以独自到医馆来。”
“可这医馆也不愿意诊治。”
他愤愤地踹了一脚墙,“说什么男女大防,说她身子污秽!”
蔺怀真蹲在女人面前,捏住她手腕,细细问了一遍。
“我能开方子,有纸笔么?”
“没有……有!”那小郎君冲进医馆嚷嚷了会儿,还真借出纸笔来,交给蔺怀真。她把纸铺在地上,边写边说话。
“我给你开个止血的方子,你按着抓药。你再抓些蒲黄炒了服用,能化瘀生新。”想一想,又添几句,“黄芪当归熬补血汤,我把用量写在这里。不要冷水沐浴,别吃生冷之物。”
蔺怀真的字挺丑。女人不认字,递给少年郎看,少年郎歪斜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懂。
但是,“阿胶和人参能买么?”
显然不能。女人面露难色摇头。
“我回去找我哥问问,说不定有法子弄到一些。娘子家住何处?我到时候送过来。”
说罢,又和蔺怀真道谢。
少年坦诚,道谢也要多问两句:“你这方子果真没有错处?别把人吃坏了。”
蔺怀真:“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说学过就是学过,读书十八载有余,从医四五年。”
两人齐齐露出惊异神色。
少年郎搀着女子到路口,与蔺怀真作别:“我唤阿绪,时常在这一带逛。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随时唤我。”
没一个问题能回答,蔺怀真只好随便糊弄:“唤我阿珍就好。”
时候不早,她告别二人,雇车前往金市。路上和系统说话:“我总觉得这个阿绪很面熟,好像哪里见过。”
但是想不起来。
她回得晚,冲进房间迅速抹染发膏加垫肩穿衣裳。刚把零零碎碎的项链挂到脖子上,陆一敲门:“还没醒么?我已来过两趟。”
蔺怀真忙着给自己扎小辫。
陆一道声抱歉,撞开门板,与蔺怀真面面相觑。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没擦干净胭脂的脸上。
“你……”陆一表情怪异,“竟有如此癖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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