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艾希莉发烧了。
艾希莉从回到韦恩庄园就开始发热，老管家把吃过药的艾希莉送到床上休息后就开始磨刀霍霍。
他准备先砍了某个不知名艺术家，再为韦恩家清理门户。
好在布鲁斯皮糙肉厚，身法点满，在老管家的枪林弹雨扫射中有幸存活。
布鲁斯感到不解：“艾希虽然有些社恐，但也不至于会因为外出社交病倒啊，是最近出门太多，累病了吗。”
老管家收起刀。
“我觉得不是，”他说，“艾希小姐的速写本不见了。”
60.
艾希莉梦到自己画了一个橙子。
那是她很喜欢的橙子，一个女人亲手把这个橙子摘下来，它又大又饱满，色泽无比的鲜亮，艾希莉看着它就想到阳光。
于是她画了一个橙子。
大家都很喜欢她画的橙子，他们对艾希莉说：“天啊！你画了一个多么漂亮的橙子！”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这个橙子，直到有一天，有人突然说：
“你们看她画的橙子，多像一个柠檬！”
艾希莉感到疑惑。
橙子和柠檬怎么能一样呢？
一群路过的人看到了橙子和柠檬，他们说：“可是橙子和柠檬就是很像啊！”
“他们都是水果，都是黄色的，就连切开的果肉也长得很像。”
艾希莉开始辩解：“可橙子是橘黄色的，柠檬是黄色的。”
他们不听，他们大声地讨论橙子是不是很像柠檬，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
艾希莉画了一个柠檬。
她画的是别人的柠檬！
觉得自己被欺骗的人愤怒地抢夺她的画，把她画的橙子撕碎，丢在角落。
艾希莉哭得很伤心，她说她画的就是橙子，于是他们对艾希莉说：
“那你再画一幅啊！”
于是艾希莉决定再画一个橙子，可等她回到家寻找那个橙子时，却发现她的橙子已经烂掉了。
艾希莉再也不能证明她的橙子是橙子。
61.
艾希莉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多。
她嗓子干涩得厉害，在床边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的小兔子夜灯。
艾希莉下床打开门，发现客厅里坐着还没有休息的阿尔弗雷德。
“艾希小姐。”阿福站起身。
“我想您应该是需要喝水，如果您有胃口的话，还可以喝一点粥。”
“……你还没有睡吗。”
“我在等布鲁斯少爷。”阿福给艾希莉拿了一张毯子，让她坐在沙发上等，又给艾希莉测了体温。
“看来您退烧了。”
“对不起。”
“您为何道歉？”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说你，还有布鲁斯，也许还有别人——”
“艾希小姐。”
阿福第一次打断了艾希莉的话，他用一种悲悯的怜爱的眼神看着她，艾希莉认得这个眼神，劳娜总是在去史密斯夫妇家里接艾希莉时露出这样的眼神。
“每个人都会生病，会不适，但这不是你的错。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好好锻炼身体，而不是苛责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
阿福用他厚重的手抚摸着艾希莉的头发。
“照顾你是我们的责任，在这种时候，你可以说‘阿福，我想喝甜甜的粥’或者‘阿福，请给我一杯水’，而不是说‘对不起’。”
“艾希小姐，你从来不是谁的麻烦，无论对我，还是对布鲁斯少爷。”
艾希莉张了张嘴。
她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她同样感觉到喉咙被什么哽住，她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阿福……”
阿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么，艾希小姐，你现在是想要一杯水，还是想要一碗粥？”
艾希莉的眼泪掉下来。
“我想要一个橙子，阿福，我想要一个橙子。”她小声地哽咽，“给我一个橙子吧。”
62.
艾希莉是抱着橙子睡着的。
这次的梦里，她大概会有很多橙子了。
63.
正在夜巡的蝙蝠侠站在钟楼的楼顶，他站了许久，直到耳机里便士一轻手轻脚地退出艾希莉的房间，为她关上门。
蝙蝠侠已经回去过一趟了，他站在床边，他小小的，血脉相连的女儿皱着眉头蜷缩在一起，大概是梦里也不算安稳，她小声地念着“橙子，orange”之类的单词。
蝙蝠侠无法进入艾希莉的梦，他无法洞悉这个小小的orange在艾希莉的梦里扮演着什么光怪陆离的角色，只是他直觉这并不是什么五花肉骑士之类的存在。
蝙蝠侠为艾希莉准备了很多橙子。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艾希莉想要的。
64.
他想起白天时候，杀上展馆的布鲁斯韦恩看完了监控。
而他身边是充满无奈与歉意的弗里德里希。
“我非常抱歉吓到艾希小姐。”弗里德里希眼观鼻鼻观心，“我真的不是想吓唬她，我只是不想打扰她画画。”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一股子无名火无处发泄。
你要说这个画家莽撞，他彬彬有礼态度和善，你说他进退有度，他在旁边盯着艾希莉盯了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变态啊你！
信不信今晚蝙蝠侠就来敲你窗户把你关进黑门监狱，罪名就是疑似恋童！
弗里德里希也很心虚，天知道布鲁斯韦恩找上门时的表情有多恐怖，他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愤怒的老父亲锤成下一个“破碎的展品”。
“抱歉我翻阅了她的画。”弗里德里希说，“我想请问，她的老师是哪一位？”
“不，她没有老师。”
“没有老师！？”弗里德里希不可置信地追问，“你的意思是，这些，这个速写本里的画全都是她自己摸索的？”
“是的，她看过很多绘画教程。”
劳娜是这样说的。
弗里德里希深吸了一口气，他扶着脑袋，不停地叹气，最后开始来回踱步。
“请让我见她一面，”弗里德里希说，“无论如何。”
应该让弗里德里希见艾希莉吗？
其实布鲁斯也没有答案。
他再也不想看见艾希莉病得昏昏沉沉，在梦里掉眼泪的样子了。
但布鲁斯也很清楚，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那是属于艾希莉的真正的症结。
或许是看出了布鲁斯的犹豫，弗里德里希将艾希莉的速写本交给布鲁斯。
“我另附纸张写了一些批注，还请转交给艾希莉……韦恩小姐。只是一些心得，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看一看。”
64.
艾希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或许是睡得太久，她感觉脑子昏昏沉沉。
她懵懵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掏出了一个在她睡梦中滚到被窝深处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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