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算盘上的结果移开,东方凛看向杨小姐,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探究。
他以目示意焰蓉,自己则在几前静观,坐姿不再随意,而是郑重了几分。
焰蓉素能领会他心意,立刻清了清嗓子,笑道:“杨小姐,您既不用算筹,也不用算盘,如何能快速算出如此繁琐的账目啊?”
看两人这架势,杨洁微微一笑,指了指心口:“我用了‘心算’法,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在自己心里算。”
东方凛一听,顿时有些肃然起敬。他只在古籍文献中看到过相关记载,说“善算不用筹策”。能有这种高明算力的,都是人中翘楚。
杨小姐是因为出身世家大族,所以才有这般算学传承吧?
他沉吟着仔细打量她,白色轻纱帷帐后,女子远山眉下双眸如杏,朱唇似芙蓉初染晨露。
未施半点脂粉,不簪一支步摇,任凭一头青丝泻散,更衬得冰肌胜雪。她斜倚床头,已自成绝色风景。
他手指轻抚腰间蛇纹银链,暗叹:“这般容色气质,加上这份独特的骄傲与慧心,无怪乎能名满成都府了!”
焰蓉神色却迷茫得狠,惊疑问:“这……如何能做到啊?”
杨小姐侃侃而谈:“我母亲管着家中上下几百口人的用度,还有几十家店铺并十几个田庄的出息。”
“从未有管事或账房能在账目上欺瞒于她,就算再精巧的手段,也逃不过她的法眼。”
“我与姐姐自幼耳濡目染,于算账一道,早已轻车熟路。”
她把一缕发丝别在耳后,露出自信从容之色,“为了培养我管家的能力,在我十岁时母亲便把一个田庄拨给我管账,说是给我将来的陪嫁。”
“那些账本都是我惯看的,算这些账目一点不难。”
焰蓉一脸佩服和惊叹,还有着恍然,“原来,杨小姐是家学渊源啊!”
他想着焰蓉汇报的杨家的情况,沉默片刻,忽地一笑,“有意思。”
杨洁直觉他笑容中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这人爱打哑谜,喜欢故作高深味儿。哼,他想在她面前端着,她偏不如他意。
她目光直接对上他挑衅:“这算什么?”
“那你?”东方香主目光一凝,逼近她身前。
杨洁对他嫣然一笑,语带玩味,“我还精通《九章算术》,对海外算术也有一定研究。”
她伸出手掌,“整个成都府在算术一道上比我强的,不足五指之数。”
这话可真狂妄!
偏她说得轻描淡写,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焰蓉惊呼出声:“什么?!”
他心神为之一颤,郑重审视起眼前人。
现在,他知道廖大夫为什么这么欣赏她了。
只因为,他们俩如出一辙的骄傲——那种恃才傲物,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
让人看了觉得可恨,却不得不佩服。
不过,这般人才如今竟落入他手……要如何才能尽情为他所用呢?
念及此,他顿觉她那点骄傲无礼算不得什么,不由仔细打量琢磨起来。
美人眉宇间清冷似远山寒雪,一双眼眸深似寒潭,却清如明镜般直照人心,端的让人不敢小视。
看她过往的言行举止,及焰蓉查探得来的种种情报,更令他深知绝不可低估此女的才情与心计。
有经验的骑手都知道:越是千里良驹,性子越是桀骜难驯。关键是要找对方法。
正午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洒下点点光斑。
之前,他一心查账无暇多想,这下举目四顾,发现客房已被杨小姐布置得完全变样。
窗前的翘头案上摆满了文房用品,四面墙上张贴着一幅幅书法字帖。
离床边最近的那幅上写着东坡先生的名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他略一关注,便沉浸进去,袖下五指微动,差点想揭下带走,立刻握紧了双手。
杨洁见状,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先前这人直勾勾地盯着她打量,活像审视自己的猎物,贪-婪又势在必得。
她暗暗警惕,正想着对策。
谁知这人转眼又盯上了她的书法墨迹。这情形让她不禁想起上回自己作的画。莫非他又想故技重施,将这些字帖都据为己有?
门环轻响,阿狸端着红木托盘轻应声推门而入。她抬头扫视了屋中一眼,把汤盆端到了杨洁床头小几上。
青花汤盆在日影里晶莹透亮,藕香骨汤的热气弥漫开来,三只同色碗盏轻碰作响。
香气在客房扩散,与蝉鸣墨香交织。
东方凛走过来,对阿狸道:“夏日炎炎,把藕汤分给大家吧。”
说是大家,他的目光却率先落定在杨洁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示好。
杨洁敏锐察觉到了,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手指轻抚五彩蝶纹绣面。
唐焰蓉也收到暗示,立刻盛了一碗汤,指尖轻触碗壁试探热度。
她掌心悄然催动阴寒内力,端到床前道:“杨小姐,你尝尝。阿狸炖的藕汤,清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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