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焰蓉看着身后紧闭的门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想着这位杨小姐的身世,她的神色恢复平静。
黑石还在门口焦急张望,她瞧了一会儿,用状似不经意的口吻问:“黑石,你很担心这位杨小姐吗?”
“当然担心啊。”
黑石脸色沉重忧虑,“她这么一个身体纤弱的小姐,可不像我们这些皮粗肉厚的武人,要是……”
这话说得毫不犹豫,满含忧虑。这位杨小姐可真让人不敢小视。
她语带不满地打断他:“小黑石这么说,姐姐可真伤心了。你们才认识多久,见过几面,就这般关心她了?”
黑石脸上顿时一红,有些无措地摸头,“唐旗主,你别这么说,我就是关心……她跟我们……很不同。”
她仔细打量他的神色,想看清他只是少年慕艾,还是真被迷住了。黑石这小子太单纯了,哪是那个狡猾女子的对手?
她正待训诫几句,让他离那女人远些,就看见不远处的门扉打开了,当即肃颜闭口。
东方凛从门后走出,目光轻扫两人。他刚刚在门内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手一挥,免了他们礼。
看了眼客房门前被风吹动的竹帘,他转身对黑石说:“你先下去休息,里面有廖大夫盯着,出不了问题。”
黑石快步告退,脚步在转角迟疑一瞬,终究没回头。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东方凛放下心来,回首深深看着唐焰蓉。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不似平日那般冷静,仿佛断续的风铃声。
他脑海中不由闪现另一双女人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极尽狡辩之能事,赞一句舌灿莲花也不为过。
起初,他只想看她临死前的精彩表演,顺便逼出海外密语的解法。他还没杀过这种高官之后,不知跟常人有什么不同。
没想到,她说的那些官场秘闻,听起来倒是新鲜。他竟一时无法分辨真假。
呵,就算是假的,她编的故事也很动听。竟能瞒过他的眼,不愧是能当上花魁的女人。
可明知道这女人也许满嘴谎言,他竟然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
怜悯,这种他早已摒弃的无用情绪再次出现,就像是黑夜中陡然冒出的亮光,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长得美的女人,就这么容易软化男人的心?
像黑石这傻小子,就被她完全吸引了,竟焦急担心她的伤势。
他自己呢?
怦怦急乱的心跳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抬眸,看见焰蓉脸上不安的表情,知道自己长久的凝视让她误会了,以致心都不安稳了,低声道:“跟上。”带头向书房踱步。
东方凛的黑色衣袂翻飞如墨云,阴冷气息瞬间侵染狭窄走廊。
唐焰蓉感到后颈一阵细微的战栗,背心莫名有些发冷,下意识扯动裙摆,紧跟过去。其他人突然消失了一样,走廊这会儿很静,静得能听到她脚上的银链发出的微弱轻颤声。
书房的门在身后啪的一声关上。屋内的沉水香味道比往常浓郁,仿佛调入了血的黏稠,显得有些浓腻。
半明半暗光线下,屏风上猛虎的金瞳活过来一般,闪着冰冷的光紧盯着她。
她手指不时拉一下裙带,刚才香主那样看她,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
但香主没有任何指示,径直在前方走着,玄色衣袖一挥,前方两扇雕花竹窗无声打开。
混着草木清香的晨风透入,冲淡了室内的香味。金色阳光洒了他满身,映亮了他衣摆上游走的银线蛇纹。
晨光穿透竹窗的刹那,他衣摆银纹反射着冷光。
她瞳孔骤然收缩——那玄色衣料上竟浮着三粒绿豆大小的褐点血迹。
香主难道也一直未歇,就连昨夜施刑的衣服也没换?
她喉间不由泛起酸味,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眸。
明明之前,他一副要置杨小姐于死地的样子。
可是,她先前仔细检查过,他只给了她三鞭。
三鞭!
在分舵里,就算是狸儿这般幼童犯错,也不会只挨三鞭。何况,那女人不但隐瞒身份,还是香主最痛恨的官员之后。
他怎会轻易饶了她?
香主何时这般心慈手软了?
难道,他跟普通男人一样,也会被美色所迷?
她想不明白,更不敢问。
前方,突然传来三下手指轻叩扶手的声音。
她立刻集中精神,抬头望去。
香主已移步到案桌前,坐在紫檀木官帽椅上问:“刘香主的情妇招了吗?”
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她精神一振,立刻回答,“这女人吃不住刑,已把前任香主的同伙全供了出来。”
从袖中拿出一张名单,她轻轻放在案桌上。这些是她和手下辛苦了半月的成果,上面记载着十三个人名和他们的罪行。
如今,这些人的生死就在香主一念之间。
香主低头,仔细看着名单,修长的手指在其中四人上轻点一下,“他们不用留了。”
她看得真切,立刻会意地点头,想着等下就把人弄到老计那里,让他们发挥余热。这样,老计最爱的宝宝又有新鲜口粮了,他真应该感谢老娘啊。
这些出卖兄弟,恃强凌弱,女干兄弟妻女的渣滓,死有余辜!
想到这,她大着胆子问:“那女人怎么处理?她原是画舫的头牌,因生得娇媚动人,被刘香主买了回来。舵中很多兄弟,都对她有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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