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雪缓缓点了点头。
卫驰叮嘱她,“姚姑娘,记住,你今日是和庄家姑娘约好了一起在此赏花灯,别无他人。”
姚知雪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应下,清凌凌的双眸里满是认真。
卫驰对上她的目光,一时怔神。
这双眼睛澄澈清莹,秋水般宁静又柔和,似乎能看穿所有,又能温柔包容。
他莫名想到那日夜雨伞下,她笑意嫣然模样,如春风拂冬雪,明月照高台。
姚知雪不知他为何失神,微微蹙眉,被捂住的嘴努力发出一点呜呜声。
她想说,能不能松开自己再说话。
距离他这张冷脸这么近,她还是有点怵的,总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窟,满身凉意。
卫驰感受到她微弱的挣扎,猛然惊觉自己对她做了什么,迅速收回了手,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这一瞬间,他几乎不敢看她。
姚知雪长长舒了口气,又揉了揉方才被他牢牢摁住有些泛红的手腕,心想这人力气可真大,手都要折了。
窗外传来细微声响,她转头看去,却见一旁的春桃也被纪石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魂未定。
正要说话,又见窗边出现两个人头。
其中一个是庄盈盈的。
另外一个男子,似乎是卫驰的手下,姚知雪有一点点印象。
他把昏迷的庄盈盈搬进来放在榻上,长舒了一口气,“得罪了,庄姑娘。”
姚知雪大惊,立即跑过去。
卫驰只感觉一阵清香飘过,她的身影匆匆而去,云纱般飘逸的衣袖从他指尖略过,如蜻蜓点水。
他蜷了蜷手指,慢慢收拢了。
姚知雪认真查看了庄盈盈的情况,她身上有酒气,似乎只是喝醉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在没有发高热,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不开门,别怪老子不客气!”那醉汉恼怒到极点,声音也越发粗。
姚知雪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回头一看,发现屋里除了拍着胸口缓神的春桃,并无他人。
若不是庄盈盈在这躺着,她真要怀疑自己方才是见鬼了。
“砰!”
隔壁的门被一脚踹开。
姚知雪打开一丝门缝,悄悄观察着隔壁的动静,心里打着鼓,十分紧张。
那醉汉迫不及待闯进屋,周遭看戏的人也走到门口,朝里头张望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屋内空荡无人。
那醉汉不可置信的把屋里翻了个遍,看这架势是非要找出人不可,似乎酒也醒了。
姚知雪听着里面的动静,听见那醉汉怒吼了一声“给老子让开”,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即和上门,拉着春桃大步跑到了窗边。
“砰!”
下一瞬,房门被踹开,那醉汉直接冲进来。
春桃尖叫一声,挡住她的去路,“你谁啊?竟然敢闯太傅千金的雅间!”
“什么太傅千金!人呢?”
那醉汉眼神不断往里面瞟,大步就要往里面走,春桃却不肯让半分。
“我家小姐与好友在此赏灯小酌,有些醉酒,不便见人。”春桃怒视着他,“你若敢硬闯,我要报官了!”
那醉汉往屏风后看去,果然见窗边坐着个女子,床榻还还有一位,他不死心地还想往前,屏风后的人却动了。
姚知雪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瞧着那醉汉,冷声道:“不论你是谁,今日这般没有规矩,我是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春桃,去报官!”
那醉汉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立即后撤,站在门口看戏的人有见义勇为的,立即想要将他捉住,不料他不仅没有醉酒,还会武功,打伤几人后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若只是醉汉闹事也就罢了,竟是个会武功的,腰间暗藏软剑,伤得几位公子见了血。
庆丰楼登时乱成一团。
姚知雪关上房门,背靠着门,心里一阵后怕,那人竟然带着武器。
万幸没有对她和春桃动手。
春桃也是一身冷汗,站都站不稳了,别看她方才义正严辞,其实全凭一口气撑着,再多说一句就要露怯。
主仆俩相互搀扶着在窗边坐下,互相倒了杯茶冷静冷静。
“你们别害怕……”
窗口上方突然倒挂出个人,微笑着看向她们。
“啊!”
饶是再镇定的人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刺激,姚知雪将手中水杯砸了过去,同时一把搂住险些晕厥的春桃。
“嗷!”
纪石捂着额头,痛得险些脚滑摔下去,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窗沿,一把翻了进来。
随之进来的是卫驰,毫不留情就给了他屁股一脚,痛得他蹦起来,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捂着额头,还不忘把话说完。
“……我们一直在,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
姚知雪拍了拍春桃的背安抚,对他们没好气:“你们更伤害人好不好!”
卫驰看着惊吓过度的主仆俩,深感抱歉,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肩以示意抚慰,又想到自己方才的唐突,立即缩了回去。
姚姑娘是女子,此举实在不合规矩。
他的目光十分真诚,一贯冷淡的脸色也写满了愧疚,“抱歉,我回去再好好教训他。”
一旁蹦跶的纪石闻言一脸苦色,“还踹啊!”
姚知雪看着纪石额头上的大包,抿了抿嘴,“算了,下次别这样了。”
纪石眼里写满了感激,要不是屁股太痛,他真想跪下给她磕一个。
卫驰给了他一个冷眼,他立刻老老实实。
姚知雪被主仆俩这模样逗笑了,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眉眼又活泛起来。
窗外满城花灯流光溢彩,映衬着她的眉眼如画,莞尔一笑时,显露出另一种灵动的美。
卫驰想到方才自己的冒犯和失态,有些羞愧,却不知改如何开口。
姚知雪见他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狐疑地摸了摸脸颊。
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卫驰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胡诌了一句,“姚姑娘,你头发有些乱了。”
姚知雪心一惊,立即扶着春桃坐好,转过身去仔细整理衣裳和头发。
卫驰也背过身,“姚姑娘,那人任务失败,未必没有别的计划,附近也许有同伙,当务之急我们要先离开这里。”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改日,我再与姑娘细说。”
姚知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若是那人带着同伙去而复返,她们恐怕要遭殃。
于是她立即点点头,立即去搀扶庄盈盈,喊道:“盈盈,醒醒。”
庄盈盈微微睁开了眼睛,意识却还混沌,瞧见眼前的姚知雪,露出傻笑来:“是晚晚啊。”
姚知雪被她模样逗乐了,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盈盈,咱们得回家了。”
庄盈盈十分乖巧,配合着往前走,只是头眩晕的很,总感觉头重脚轻。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喊:“延哥哥呢?”
延哥哥?
这是那个男子的名字?!
姚知雪心里一咯噔,手比脑子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强行把她摁在自己怀里。
她对卫驰笑笑:“将军,走、走吧。”
卫驰始料未及她这反应,他想说,其实他早知道那人说谁,毕竟方才人都是他让贺霖偷偷扛走的。
可眼前人却一溜烟出了包间。
此刻他不得不赞同贺霖那句话,这位姚姑娘,确实挺能跑的。
姚府的马车一直候在庆丰楼外,楼中混乱不已,卫驰的手下正在到处搜寻那个伤人后逃窜的男子。
姚知雪和春桃把庄盈盈扶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立即赶回家。
车帷未合上,她瞥见街角沈青元正在付钱,而站在他身侧的女子头戴帏帽,手中提着一盏兔子花灯。
她提到眼前看了又看,似乎很欢喜。
姚知雪淡淡一笑,合上了车帏。
到了姚府,姚知雪带着庄盈盈回家,快进府时,她鬼使神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
朦朦月影下,他一贯冷淡的神色柔化不少。
姚知雪微微颔首,算是致谢。
卫驰看着她安然入府才转身离开,快步往庆丰楼去,那男子还没抓到,背后之人也没出现,他得去再找找线索。
姚知雪带着庄盈盈回了自己的别苑,遣了秋蝉去庄府告知庄母,说盈盈今夜留宿姚府。
从前俩人也有秉烛夜谈、留宿对方家中的情况,所以庄母并未起疑。
春桃知晓二人有体己话要说,奉了茶汤后变识趣退下。
姚知雪坐在书案前整理这些日写的话本桥段,庄盈盈坐在她对面,已然清醒了,一勺一勺喝着甜汤,时不时看她一眼,满脸写着心虚二字。
“好巧啊,没想到你也在庆丰楼。”庄盈盈硬着头皮开口,“你都知道了?”
姚知雪单手托腮,微笑,“我该知道什么?”
“我真不是有意瞒你的,晚晚,我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本想等再稳当些告知姚知雪,不然怕碰到什么变故,白欢喜一场。
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暴露了。
姚知雪笑容加深,“就……从那句延哥哥说起吧。”
庄盈盈:“……”
在姚知雪皮笑肉不笑的压迫下,她老老实实招了个干净。
她与周延相识在去年凌贵妃举办的赏花宴上,赏花途中她发现自己掉了一只珍珠耳坠,便折返回去寻。
经过曲水池时,却见宜安公主的风筝跌入池中,她不让奴才捡,偏要周延下水,她指着他的鼻子使唤,盛气凌人。
周延也不恼,直接跳下去捞风筝。
上岸后他把风筝递给她,同她说放风筝要逆风而行,一松一紧,这样风筝才能扶摇而上。
宜安公主哪里听得进去,她将那风筝狠狠丢在周延身上,恼怒他竟也敢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深得她母妃真传,小宫女们见到她都瑟瑟发抖。
她将周延讥讽了个遍后才满意离去,只剩下浑身湿透的周延,可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神色平静地擦了擦脸上的水。
庄盈盈实在看不过眼,便将帕子给了他,周延感激她好心,于是帮她一起找耳坠子。
后来宫宴上再相遇,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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