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下午,两人也不再耽搁,穆简走到码头,花了银两定了两间三等舱室,明日一早启程前往国都。
“阿毅,这次咱们走水路去国都。”
“好,师姐。”
“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去国都?”
“师姐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的,哪里需要我问?左右我都听师姐的,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可以。”
穆简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拍了拍他,说道:“罢了,不逗你。我是想着,我们又不知秘境长什么样子,不如去国都看看。那里应当也有鬼市,可以探听消息,或者,若是可能,咱们可以去见见翠霞妹子,她既入了大宗门,肯定知道更多的事情,说不得也能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这一程北行,穆简带着姜毅走了水路。他们自安平城坐船沿海岸北上至陵水城,再从陵水城坐车,半月时间便可到国都。其实若是在陆路走,如果二人每日多些时间赶路,也许七八日就可到国都。
“师姐,为何走水路?”
“水路平稳,可以在船上修行,另外,阿毅,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坐海船,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与岸上不同,海上灵气比陆上要丰富许多,虽比不得深潭,却比普通的山野之地好了许多,是以姜毅自上船来,除去必要的时间,大多数时候都在房内打坐修行。
和姜毅日日在房间打坐不同,穆简每日总要花上点时间出门同船上的人谈天。这些天下来,她并未发觉船上有修仙同道,可想这世上修仙人还是不多,不过日日谈天,她对于海上的事总算知道了一些。
这日,她见姜毅仍在房间打坐,便去寻他说话。
“阿毅,这几日打坐感觉如何?”
“尚可,比安平城要好些。”
“你可知为何?”
姜毅摇摇头。
“这几日我同船上的船工谈天。倒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自安平城到陵水城这一片海极为安静,从无风暴,据说都是因为海的另一头有仙岛。这岛名为穹洲岛,岛上有一株仙树,光华灿烂,有这仙树护佑,才能保这一方海域风平浪静。这片海域富有灵气,应该也是因那株仙树。”
“这岛上的仙树有没有可能帮你拓宽经脉?”
“这却不知,兴许吧。不过去穹洲岛很难的。需要在陵水城坐船,那船每年只往返一次,去一次后半年才返回。而且船资也不收银钱,多半是要灵石。”
“若是我们能去,也许就可以早些拓宽你的经脉了。”
“别想这么多,咱们先去国都吧。”
到陵水城后,两人并未停留,也未乘车,而是施展轻身术赶路。不过一天半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国都。
姜毅此生只来过两次国都,一次便是渌水镇出事前,一次便是这次了。虽只有两次,可心境大为不同。那时他父母俱全,刚刚成年,生活中的一切都向着希望前行,现下父亲去世,自己走上了一条前途未卜的修仙路,和家人渐行渐远,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不和穆简一起,他简直找不到自己的来路,更看不清归途。
这也是穆简第一次在春末到国都。往年他们每次来国都是在秋天蓝晶石草成熟后才来。那时她和师父等人一起乘着烈风兽驾的车,可直入国都,不需在城外排队入城。往事如风而逝,穆简摇摇头,前路漫漫,还需打起精神继续走下去。
说来也是怪事,荆国虽对身份查验并不严格,去各地也并不需要路引凭条,但往常进入国都都需被盘问一番。只是今日却是城门大开,任凭众人来去,虽不知为何,对穆简二人而言,却是好事一桩。
国都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两人到了国都后也不忙着进城,在城外寻了一处路边的茶摊休息,顺带打听消息。即使是国都,也并不是随处可见修仙人,路边的茶摊也只供应普通人的吃食。
正值春日,茶摊上供给的便是木梨花茶,香气扑鼻,喝着倒是一般。穆简和姜毅并非出身大富之家,手中银钱虽有一些,但并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他们便和其他人一样,要了一壶茶慢慢喝着。
天气并不算很热,阳光也还算温柔,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耳边听得行路人低声谈着日常琐事。原本是极为静谧舒畅的时光,却被一人打扰。
只见茶摊上突然走来一人。此人身材瘦削,脸皮黄黑,头上发髻用一根破竹棍胡乱簪着,衣裳破烂不堪,身上酒渍、油污和灰尘全都板结在一块,腰上别着一个黄色的竹酒筒,状若疯癫。
他眼睛逡巡一圈,看着穆简和姜毅两人座上较空,也不问一句,径直坐下,高声呼喊伙计上茶上点心。
穆简和姜毅对视一眼,只当不见,仍旧喝茶。
伙计见他来此,很是头痛,先是对穆简和姜毅道了声抱歉,然后便指着那人说道:“快走、快走!你这酒鬼,日日来我们这儿喝茶吃面,欠下的银钱都快一两银子了,还想喝茶?先把欠的钱还了再说。”
那人不以为忤,摆摆手,扬声说道:“一两银子算什么,想当年,我家良田千顷,竹林万亩,一两银子还不够我吃个果子。先给我上碗面吃。”
“是是是,你是有钱人,那先把钱给了,再说吃的事。”
“别瞧不起人。”却见那人眼珠一转,转头向穆简和姜毅二人笑道:“我久学观气之术,看二位不似常人,有紫气冲天之象。我有一个消息,二位肯定想知道,于二位修行有益。”
穆简心中一动,抬眼看他,问道:“什么消息?”
伙计连忙劝道:“二位客官可别听他胡吣,他日日在这里骗人吃喝的。”
那人整整衣裳,正色道:“您二位不似常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灵仙阁的常客,我知道国都中有地方卖和灵仙阁一样的东西。二位若是替我付了欠账,再请我喝顿酒,我便带你们去。”
穆简和姜毅对视一眼,两人便知他说的是国都的鬼市了,但这人看上去并不是修仙人,不知他是如何知道鬼市的。见伙计还在劝他们不要上当,穆简便掏出钱替他还了欠账,又给他叫了碗面让他吃着。
那人见她客气,拱手笑道:“多谢。我叫颜景林,梁国人,从前是个书生,敢问二位贵姓?”
“穆简,这是我师弟,姜毅。”
“都是青年才俊,我着实羡慕。”
“颜先生过誉,你既能看出我二人身份,便知道我们并不算什么,初入此道而已。”
颜景林笑了一下,说道:“能入此门便不易了,多少人苦想不得呢。”
这时面已端上,颜景林也不再说话,趁热吃了起来。
不久,面已吃完,颜景林便带着二人往城里走去,说道:“走吧,再请我喝一顿酒,我就带你们过去。”
穆简看他眼圈似有红色,便说道:“颜先生,你眼睛……”
“没什么,面太烫,吃快了。”
“先生看起来并不是修仙人,如何知道鬼市的?”穆简问道。
颜景林毫不隐瞒,说道:“修仙么,谁不想,多打听打听,多找找就能知道。”
“能真正找到的却是少数呢。如我们这般要先生带路的多吗?”
颜景林乜斜一眼,笑道:“自然也有几个,不过你们算是最穷的,身上没甚法宝,穿着也平常,还在凡人茶摊上喝茶。”
“先生倒是个爽快人。不过您放心,喝酒的银子我们还是有的。”
颜景林听闻也没客气,把他们带到城中的鲜满楼,要了一间包间坐下,点了一尾大鲤鱼,又要了肥鸭、嫩鸡、蹄膀等数种肉菜,还点了几客小菜,叫伙计烫了两壶热酒,也不顾穆简和姜毅两人,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穆简见他如此,也觉得颇有意思,拿起筷子示意姜毅一起吃。穆简和姜毅两人出生在猎户之家,自小肉是管够的,只是家中炖肉,既不舍得如酒楼中放这么多佐料,也没有这样的食谱配方,味道大大不如国都中的酒楼,是以二人也吃得甚是有味。
这时颜景林方觉得奇了,往常遇到的修仙人总是给他些银子,让他自己买酒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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