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冈察洛夫。
异能力【悬崖】,可以自由操控土石,在遇见了他生命里唯一真心追随的主人后,被赋予了永远不再感知到痛苦的恩泽。
他深深赞同于费奥多尔的理想,折服于其惊人的智慧和能力,并把其一言一行都当作他圣经上的箴言。
因此在收到“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样的信息时,他并没有因此感觉到被当厨子的折辱,而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若狂。
毕竟主人的身体一直不算好的原因也与对吃饭敷衍了事脱不了关系……当然、他敬佩于主人这种为实现理想争分夺秒的奉献式安排。
但身为绝对忠诚的追随者,他自然更希望主人能拥有更加强健的身体。
伊万恨不得用上十八般武艺,来做出一顿满汉全席。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是个热爱金钱也热爱美酒佳肴的胖子,看见不断被摆上桌的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什么好日子啊?不会是吃完这餐要斋戒吧?”
他为了钱才加入死屋之鼠不久,有时候会听到费奥多尔和其他成员讨论神之类的话题,于是便下意识认为他们都信仰着东正教。
对教会这种被神神叨叨一顿还要掏钱的东西,他向来敬而远之,不过顶头上司信这个的话,他肯定也不会去二愣子地唱反调。
但斋戒日……普希金胖胖的脸痛苦地皱起。
在伊万冷漠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他又立马重新规划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嗯……嗯、反正绝对不是怕这个狂教徒,疯子一样、脑部的手术都敢让别人随便做……
“我去接人。”晃着钥匙,普希金飞快溜走。
要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绝对不会加入这种跟宗教扯上关系的组织!
普希金咬牙切齿,可一想起首领敲下几个键便能进账一笔天文数字,看得他双眼发直的时候,他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老老实实提醒自己等会儿要做好面部表情管理。
“不要理会果戈里的玩笑,不要发出奇怪的叫声……我去——!!!”
戴着白色毡帽的乌发红瞳男子手上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白皙红润的面颊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是俄罗斯套娃小人走入了现实。
但让普希金惊奇的不是这个,而是费奥多尔居然抱着她!
“我就知道……”普希金沉痛无比,“搞宗教的最后都会走上人贩子的道路。”
“哇——什么什么?亚历山大你在说小丑吗?还是说费佳?”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汽车后座响起,差点把普希金的魂给吓出来。
看着对方永远笑眯眯的模样,普希金忍不住额头冒汗: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组织里目前拥有姓名的就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四人,但要说最神经的,普希金会坚定把票投给果戈里。
毕竟伊万是除了涉及到首领的事外,一律都是用“垃圾”、“无聊”的表情来对待,算是一个比较稳定的疯子。
而果戈里的不可控性就太大了,想一出是一出、行踪跟鬼一样……费奥多尔根本不管他(大概率是管不住的挽尊),普希金对上这种比亡命徒还要光脚的人,只能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的状态。
普希金很怂,把车门解锁又降下车窗:“没、你们饿了没?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做好了饭菜……”
市松樱快乐地跳进车里,超大声回答普希金:“我好饿!我要随机挑选一名人类吃掉!”
她的俄语发音还略有生涩,但不影响日常交流。
啊?!!!
普希金大惊失色。
原来不是拐卖儿童而是召唤恶魔么?!
看着普希金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坐在副驾驶的费奥多尔无奈道:“她在跟你开玩笑。这位是来自霓虹的小小姐,是死屋之鼠的新成员。”
市松樱挤过去,睁着一双大得不行的眼睛,从前座中间看普希金:“你好,我叫市松樱。”
虽然得到了解释,但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被宣布是新成员……还是很不正常吧!
普希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好,我是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哦,你就是萨沙。”市松樱很没有距离感地喊出昵称,跟只小跳蚤一样又跳去骚扰果戈里:“果果狸,你刚刚有去买好吃的吗?”
果戈里饶有兴致:“欸——有没有呢?要不要猜猜看?”
市松樱趴在他的怀里,去玩他扣着披风的红球球,亲昵地跟他咬耳朵:“我猜有,我有看到。”
果戈里也跟她咬耳朵:“是你的术式吗?”
“不。”市松樱严肃着小脸,慎重告诉他:“这是我的【权柄】。”
眼睛里悬浮的相机发出得意的颤动。
“哦,小神明。”
果戈里意味深长地夸张感慨,掏出一罐‘鸟乳’(птичьемолоко):“猜对啦,给你奖励哦——这个外面是巧克力,里面是奶霜。小宝宝的最爱。”
说着‘小宝宝的最爱’,但他自个儿反倒先拿了一块剥掉糖纸、塞进了嘴里。
市松樱一连塞了两颗,然后拿着罐子晃来晃去听响声。
普希金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不能给小孩子一罐糖,她绝对今天就会把它吃光,然后明天就要去看牙医了。”
照他们这种养法,真是恶魔都能被养废了。
完全被说中的市松樱僵住了。
完全不知道怎么养孩子的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也僵住了。
“……回去后把罐子交给伊万。”费奥多尔果断做下决定。
而即将身负育儿重任的伊万勤勤恳恳端上了最后一篓烤好的脆皮小面包,听着窗外汽车熄火的声音,他急忙整理了一下穿着,让自己以最得体的姿态迎接主人。
门打开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伊万,你做得很不错。”
得到表扬的伊万露出一副让普希金牙疼无比的表情。
伊万抬起头,看见慢吞吞走进来的市松樱,如遭雷劈!
这、这是!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种种猜想。包括为什么一直以来费奥多尔坚持要亲自前往霓虹(为了找书),以及每次从霓虹回来就会大病一场(因为找书),最重要的是霓虹放在整个世界来看异能者的质量根本不够上桌、哦,咒术师倒还可以(都说了是要找书了!)……
伊万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
伊万自信且恭敬地单膝跪地,低头与市松樱对视:“小主人。”
噗——
果戈里差点没被自己嘴里的糖呛死。
费奥多尔石化。
普希金震惊地猛猛把视线放在费奥多尔和市松樱身上来回打转。
原来如此!他也明白了!
皇太女居然就在我身边jpg.
错过了在车上时的最佳马屁时间,普希金悔不当初泪流满面想要发癫。
市松樱眼珠子一转,脆生生扑向费奥多尔:“爸爸!这是谁啊?”
俗话说,爱屋及乌。
伊万看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慈爱:“我是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冈察洛夫,是你父亲的追随者。”
同时他还十分隐蔽地、用敌意的眼神看了神游中、不时发出奇怪‘噗噗’声的果戈里一眼。
只要此人不发疯,担任小主人教父一职他还是非常有把握的!
市松樱非常淑女地向伊万行了一个提裙礼:“我叫索菲娅·费奥多罗夫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不过更习惯市松樱这个名字。很高兴认识你,万涅齐卡。”
被叫了家人间才会用的亲昵爱称的伊万:开心。
费奥多尔眼角抽搐地看着这两人其乐融融,最终没有说什么,只轻轻叹气道:“你不是早就饿了吗,樱。”
那就……开席?
伊万为市松樱贴心地垫高椅凳,要不是市松樱拒绝了,他甚至想服侍她吃饭。
喜欢被当小宝宝但没打算真做小宝宝的市松樱:大可不必!
富有独特坚果香气的荞麦饭配上细腻的黄油土豆泥很让人蛮足,再来上一大勺淋满酱汁的烤肉后简直好吃得舌头都要吞掉!
而用于暖胃解乏的红菜汤听起来像是一道素汤,其实是用红菜头、牛肉、土豆、酸奶油等熬制而成的,味道酸甜软滑,吃进肚子里有一种热量爆炸的幸福感,非常适合冬季过于漫长寒冷的俄罗斯。
伊万给她拿的小面包横截面切开一条口子,里面塞满了熏肠、酸黄瓜和鱼子酱,一嚼嘴里弥漫开麦芽的香气和肠肉的咸鲜,酸黄瓜和鱼子酱清爽又开胃,让市松樱吃得忍不住晃了晃小腿。
伊万做的好吃,伊万好!
人偶大人不挑食,人偶大人好!
最后吃得肚子鼓得圆溜溜的,只好眼巴巴看着属于她的那一块蜂蜜蛋糕被塞进了蛋糕,毕竟伊万慎重承诺了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吃掉。
费奥多尔提醒:“糖果罐别忘了交给伊万。”
市松樱偷偷瞪着费佳大坏蛋:“万涅齐卡……”
已自行认领了教父身份的伊万铁石心肠,把玻璃罐放上了冰箱顶。
“每天可以吃三颗。”
市松樱在果戈里夸张的笑声里化成了一滩灰色的泥泥。
失去梦想jpg.
——
四月的春季,在万物复苏的时候俄罗斯也从白雪的静默里缓慢迈入了“泥泞的季节”。
不过气温还是升高了些许,昼夜温差也变得极大。
一栋修缮得不错的小洋房里,市松樱拿着蜡笔在墙上画画。
她不喜欢在纸上画画,就喜欢在墙上,于是费奥多尔好脾气地在住进来前把墙面都漆成了乳白色,成功让她祸害了每一所安全屋。
一旁坐在火炉旁小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在发呆的,是死屋之鼠前几日迎来的新小伙伴——西格玛。
长相绮丽,有着一头长长的、柔顺飘逸的半白半紫头发的青年,光是坐在那儿便是赏心悦目的一副画。
这更让市松樱每次见了普希金就一脸复杂地摇头叹气:“哎……亚历山大、哎……萨沙啊……”
普希金:???
画完了一副图案,市松樱让西格玛帮自己擦干净手,然后‘噔噔蹬’跑上二楼房间里找费奥多尔:“爸爸,伊万说今天附近的教堂里有人结婚。”
有事喊爸爸,没事喊费坚卡。
费奥多尔把视线勉强从电脑屏幕前挪开,心平气和:“你想去看?”
“嗯!”市松樱眼睛亮晶晶的,脸蛋红润饱满地鼓起一个软乎乎的弧度,“伊万说,婚姻就是在神明的祝福下两个人一起获得了恩泽。”
费奥多尔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是神明,自然也要过去散发一下恩泽。
“好吧,那把西格玛也带过去。”
死屋之鼠里,唯一不让西格玛感到害怕的只有市松樱,两人也在短短几天里非常迅速地成为了朋友。
这点倒是有点出乎费奥多尔的猜想,原本他以为果戈里会跟市松樱的关系更好。
但果戈里对自由的偏执让他没办法呆在据点太久,如骄傲的小白鸟总要通过不停地扑翅来证明自己的无法驯服——相处时间变少自然感情也就无从培养。
时间久了费奥多尔发现市松樱对果戈里的态度甚至变得和普希金大抵相同。
要排个市松樱最亲近的人类序列的话,第一名毫无疑问是自己,这个不算费奥多尔自恋,而是她亲口说的。
第二名是照顾她饮食起居的教父伊万,第三名就是被她认证为‘好孩子’的西格玛了。
三名之后的排名毫无意义,也就比陌生人好了一些。
即便嘴上喊得再亲热,实则真正亲密的行为只会体现在前三名中,足以证明市松樱是个领域界限感很足的人、哦不,神。
不喜欢人类但热爱吃饭的神。
想到这里,费奥多尔情不自禁笑了笑,给市松樱戴上被打理得干净整齐的绒帽,是他帽子的同款缩小版。
榴红的眼瞳里是荡起了湖波的柔光:“早去早回。”
——
市松樱蹦蹦跳跳牵着西格玛和伊万的手,时不时荡起秋千。
伊万只是顺路带他们俩过去,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于是目送市松樱走进教堂后便匆匆离开了。
劳模万涅齐卡,respect!
市松樱手摘下帽子,肃然起敬。
他们所居住的小镇规模不算大,因此配备的教堂也参考了一定的人流量,此刻亲朋好友加上附近的邻居,便能差不多坐满整个教堂。
在神父的主持得仪式下,新人们首先要交换戒指代表着仪式开始;
然后双方手持教堂特供的蜡烛以示上帝之光和他们生命的结合;
由神父亲手交换双方的婚礼冠、这是仪式的高潮,象征荣耀和牺牲,也意味着他们将成为彼此生命的“国王”和“王后”,与基督教宣读《公祷书》里“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意义相似。
不过基督教会用“Yes,I do”来回答,而东正教则是用行动——共饮一杯芳酒来证明新人想要结合的决心了。
最后神父引导新人们手持蜡烛、绕行读经台三圈。象征他们永恒的婚姻旅程开始了。
一套流程下来还真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市松樱和西格玛都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因此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市松樱看着小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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